第九章 戀愛
  “你放心,基本的道義我還是有的,為朋友兩肋插刀,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喜歡上女人,所以就絕對不可能為女人插你一刀。”

  “你看沒看過一本書,叫《演員的自我修養》,我覺得這本書還是挺有用的,要不我買一本?算了,買兩本,咱倆一人一本。我給你算算啊,書呢是35,零的我給你抹了,兩本就是70,再加上郵費、數據費、逛網店找書用的時間費,我就不多和你要了,你到時候給我110就行。”

  王傑下午兩點半來的,原因是她第一次來,不熟路。來的時候,蕭葉早就到了,臉上十分冷漠地看著她,仿佛自己和他才半個月沒見麵,在他眼中就是個陌生人了,不認識了。

  她嘻嘻哈哈地逗他說話,發現越逗他就越冷,越悶,就越不說話,不由地泄了氣:“蕭葉,你這樣不行吧,你這樣……”

  蕭葉忽地站起來,夾著一疊文件準備往外走:“謝謝你。單我買過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蕭葉走後,王傑用小勺攪著自己麵前的一杯咖啡,看著桌麵。桌麵也是一疊文件。她攪了一會兒,停了勺子在杯子邊上敲著蕩著,看著玻璃窗外的蕭葉逐漸走遠:“我還是買本《演員的自我修養》吧。”

  七點多回到家,老媽已經提早回來了,正在廚房敲得鍋、鏟叮當響,張羅晚飯,王傑像做賊似的裹抱著外套,悄悄溜進了臥室。

  放好了東西,剛竄到臥室門口,就聽見老媽“哎喲”一聲,站在她臥室門口,一副要被她嚇出心髒病的樣子:“你回來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在臥室幹什麽呢?神神秘秘的,燈也不打開,黑不黑啊?”

  王傑嘿嘿一笑,去衛生間洗手,老媽過去把廚房的菜端出來,朝她喊:“趕緊洗好了,過來吃飯了。”

  王傑“噢”了一聲,正愰著神反複地搓著手,洗手台上的手機“滴答”響了一聲,屏幕亮起,是蕭總的助理給她發來的郵件,內容是通知她從明天開始正常上班。

  南泰晚上八點下班,其他人都早在半個小時前甚至更早就陸陸續續離開了,隻剩蕭葉和蕭寒在擂台上揮霍著汗水,兩個人從四點半開始換花樣切磋到了八點半,直到累癱了,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才由阿新叫人架著去休息區休息。

  阿新去端了兩杯熱水,放下後就像往常一樣在蕭寒身旁站著。蕭葉喝了口水,看著阿新,忽然感覺阿新的神色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局促不安地望著某個地方。

  順著看過去,蕭葉看見了一個穿著白色運動裝的女人,正在那裏焦急地看著他們這裏。

  蕭寒估計也看見了,對阿新說:“去吧,我和小葉一會兒也該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蕭葉看錯了,在阿新轉身向那個女人走過去的時候,他似乎看到阿新的神情有些忸怩,臉側都紅了。

  蕭寒雙手交叉架著水杯,感慨地說:“總算是能讓他有點兒自己的事可以做了,估計再過幾天,你阿新叔就沒時間招待我們兩個閑人了。”

  剛準備喝口水,蕭葉突然襲擊道:“爸,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蕭寒的水杯舉在嘴邊,眼神怔了一怔,才緩緩地轉向了蕭葉,喝著水不冷不熱地說:“噢……叫什麽名字?”

  蕭葉:“王傑。”

  王傑窩在被窩裏回朋友發來的消息,莫名其妙地就打了個老大的噴嚏,激靈靈一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沒過一會兒,她的左右眼皮就相繼、交替地跳了起來。

  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可兩隻眼皮都跳起來,是證明她將有好運,還是黴運啊?王傑一早上到公司上班走路都莫名地心悸,生怕自己應個黴運,不是平地上崴了腳就是下台階的時候摔了腿。老媽今天又出差了,她這會兒要是摔了壞了,家裏可沒人伺候。

  奇怪的是,早上的時光卻過得相當平靜,也相當輕鬆,那個從來沒露過臉的蕭總不知道是轉了性了還是怎麽了,隻是在王傑剛來的時候讓助理給她派了一疊不厚不薄的文件,讓她下午下班之前交給助理,之後就沉寂了。

  蕭寒公司裏的事大概是處理完了,這幾天葉泉因為蕭葉的事延假,他就找各種借口在家陪著葉泉。

  三個人的早餐,很簡單,更清淡,蕭葉頭疼地吃著早餐,他再一次清楚地認識到,他為什麽不想去麗時了,因為在麗時的工作麵前,海薇和薔薇的工作實在是容易太多了。

  吃著早餐,葉泉忽然問他:“小葉,你就沒有什麽事情要告訴我嗎?”

  蕭葉抬起頭,看見蕭寒正看著他,嘴角微微揚起。他低斂下眼眸,說:“爸,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她叫王傑。”

  葉泉邊放心地聽他說邊舀了一勺米粥,輕輕吹了幾口:“那是三點水的那個潔,還是四點底的那個傑?”

  蕭葉:“四點底的傑。”

  葉泉剛吃進嘴裏的一口粥“噗”地噴了出去,嗆得連連咳嗽起來。蕭寒在他背後拍他的背,臉色都變了,一眼撇向了呆呆坐著的蕭葉:“你傻坐著幹什麽,沒看見你爸嗆到了,去弄杯水過來。”

  葉泉的咳嗽緩了下來,一邊擺手,一邊說:“沒事兒,沒事兒。”

  好一會兒,葉泉才不咳嗽了,卻恍然大悟似地看著蕭葉:“原來你那個‘王者的英雄豪傑’,是這個意思啊。這個王傑,我怎麽以前沒聽你說過,在哪兒認識的?”

  蕭葉看著葉泉:“在公司裏,她是新來的員工,目前的職位是總經理秘書。”

  王傑對著那一疊做好的文件直愣愣地發呆,不知道是怎麽了,這幾天她總是這樣發呆,但其實她自己也不清楚發呆的時候有沒有想什麽東西,也許有在想,也許什麽都沒在想。

  同事小劉衝了杯咖啡過來遞給她:“阿傑,你這幾天怎麽了,是不是家裏出什麽事了?可以告訴我嗎?我會盡力幫忙解決的。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別總自己憋在心裏,會憋出病來的,你先說說看,說出來會好受一些的。”

  小劉是上個星期剛來他們單位實習的,帶著一種很重的大男孩氣和學生氣,說白了,在王傑看來就是天真幼稚。小劉性子慢,做事、說話都是慢吞吞的,但又是很溫暖的一個人,比如他叫人的時候總是在前麵加一個“阿”字,聽著很親切,和一起的同事也相處得很好。王傑說得這個“好”,是指辦公室裏的同事誰都能使喚他,而他也永遠不會拒絕。

  王傑想像他這樣的大學生能直接進這樣的公司實習,多少是家裏有點兒背景的,最起碼得是富二代、富三代什麽的,得跟“富”字沾上,肯定性格就會特別自負的那種,但看著小劉溫溫吞吞的樣子,她腦子裏卻不由得想起了軟柿子。

  也許是人家的家教好呢?咖啡都已經放在她手邊了,王傑也不想再矯情地客套,拿起來喝了一口,味道很不錯。在苦和微甜的交織下,王傑清醒了一些,好心提醒小劉說:“以後他們讓你去衝咖啡拿飲料的時候,不要答應得那麽爽快,就算最後拒絕不了,你也要試著拒絕幾次,要不然他們習慣了,就總是會欺負你了。”

  小劉還是滿臉微笑,像個聽老師授課的學生那樣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