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旅途奇遇
  蝴蝶和高若涵最後決定是在大年夜當天動身去了海南。畢宇辰沒跟著去,因為兩個人女人,他也不想夾在當中,就跟著送他們去了機場,一直看著她們進去開始登機了,才揮手離去。

  臨走時,還和高若涵有些依戀不舍的樣子,兩個人到一處拐彎看不見的地方,隱秘地說了些什麽,出來時,高若涵臉紅撲撲的,好像上了層胭脂般燦爛。蝴蝶看了,眼睛都直了。

  畢宇辰最後很一本正經地對蝴蝶和止鳶揮手說玩得開心點,我在上海等你們回來。

  止鳶嚷著畢叔叔,畢叔叔,我會拍好照片給你看的。

  蝴蝶一拍他腦袋,說我們還會帶禮物回來的,怎麽忘記說了

  止鳶立刻興奮地補充著畢叔叔,我們會帶禮物回來的。我會帶一個好大好大的海螺回來。

  畢宇辰哈哈一笑,說好的,我等著。

  止鳶說畢叔叔,我還會帶好吃的回來。

  畢宇辰笑得更歡了,有些合不攏嘴,說好啊,不過你自己多吃點,不過還是提醒你們一句,你們也不常吃海鮮,還是要小心點衛生,藥帶了沒

  這句是問一邊在東摸西摸的高若涵。高若涵一愕,隨即說哦,帶了,帶了,咦,責責,你看見我手機放哪裏了嗎

  蝴蝶一聽,嚇了一跳,就問剛才還見你拿在手裏的,怎麽不見了再找找

  高若涵一通亂摸,最後在背包的一個小側袋裏摸到了,展顏笑了說看,在這裏,剛才上洗手間時,忘記塞在了這裏。這還是今年新買的蘋果,好幾大千哪。

  蝴蝶不由摸了摸心,說你別嚇我,我知道是你新買的手機,所以也被你嚇住了。

  畢宇辰最後和高若涵說你們路上小心點,跟著導遊,別亂跑了。還有,回來前給我個消息,我來接。

  高若涵滿臉甜蜜地說放心吧,都那麽大的人了,我當年一個人去非洲也不見得被拐了。你擔心什麽

  畢宇辰又說對了,你別在外麵喝酒了,我知道你喜歡喝點酒,一喝又容易上癮,要喝回家我陪你喝。

  高若涵簡直像是吃了蜜糖一樣甜,聲音都開始發膩了,推搡了一把畢宇辰,嬌嗔著說好了,你個大老爺們,怎麽囉嗦。回去吧,我們也走了。

  看著畢宇辰一步三回頭地離去,蝴蝶在那裏不由慘叫好了,高阿姨,別撒狗朗了,我都快被噎死了。你就體諒體諒我們單身狗吧。

  止鳶在一邊有些起哄,說外婆撒狗糧了,外婆撒狗糧了

  高若涵嗬斥了一聲好了,小孩子別瞎起哄。哪裏撒狗糧了

  說著,自己也不好意思地嗬嗬笑了前來。

  三個人隨團便上了飛機。止鳶那個興奮就別提了,簡直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又坐下。最後還是蝴蝶看著實在是忍無可忍,一把摁住了他,低低訓斥你老實點坐著,聽見沒不許亂跑,你不乖,到時候人家把你單獨扔下去,我們去海南了,把你一個人留在機場的拘留所裏,我可不管了。

  蝴蝶假意一本正經,出門在外,對她來說,最頭疼的就是帶著半大不小的孩子。所以一路上都得提高萬分警惕。平時蝴蝶對止鳶一向比較隨意,愛怎麽的就怎麽的,隻要不犯什麽大過錯,基本不會多責罵和管教他。但眼下,萬裏之行,馬虎和大意不得,所以少不得黑下臉來訓斥。

  這從家裏到機場,一直到上飛機,就沒少訓話,搞得止鳶一會兒開心,一會兒又耷拉了腦袋,垂頭喪氣的樣子。

  高若涵就看不過,埋怨蝴蝶好了責責,就放放他了,別說他了,小孩子不都這樣

  止鳶畢竟第一次出這麽大的遠門,那個興奮勁就好像打了雞血一樣,哪裏安靜得下來

  止鳶畢竟小,一下就被嚇住了,立刻瞪著大眼睛,似懂非懂地望了望蝴蝶,見她不像是開玩笑,不由老實了。乖乖坐在那裏,隻拿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東瞅西望,看個不停。對他來說,無論看什麽都是有趣的,新奇的,陌生的。

  恰巧有個三十來歲樣子看著有些滑稽的男人,似乎很喜歡止鳶,上來時就注意到了這個古靈精怪的男孩,就衝著他做了個怪臉。

  止鳶也就對著他也做了個怪臉。

  那男子似乎很開心,又做了個怪臉,止鳶看不明白什麽意思,接著也吐著舌頭做了個怪臉。

  那男子就坐在前麵幾排靠走廊的地方,在放行李包時,還對止鳶扮怪腔。

  止鳶就拉了拉蝴蝶的衣袖,悄悄說媽媽,那個人總是看我。

  蝴蝶順著他說的瞟了眼,那男子一看就立刻扭過了頭,看座位去了。蝴蝶沒發覺什麽,就說你美的,誰那麽喜歡看你了

  止鳶不依不饒地說媽媽,我沒騙你,他和我扮鬼臉。

  蝴蝶正和高若涵忙著說話,無暇理會他,就不耐煩地說你別理他就是了,你自作多情幹什麽

  止鳶就不響了。

  誰知蝴蝶剛一轉頭和高若涵繼續說話時,那男子立刻就扭過了頭,衝著止鳶詭詭地一笑,那神情就好像憨豆一樣。

  止鳶故意惡狠狠地衝著他瞪著眼睛。那男子哈哈一笑。放好包,就自顧坐下了。

  蝴蝶正在盤問高若涵高阿姨,你和畢叔叔也真是的,天天黏在一起,不過就暫時分開五天,還搞得像是戀人分別一樣。

  蝴蝶本也是存心說笑,所以高若涵自然也不會當真,甜蜜蜜地說怎麽了,你也想念你們家有生了

  蝴蝶臉故意一沉,假意生氣,說不和你說了

  高若涵嗬嗬一笑,不過馬上一本正經了,說不和你開玩笑,你們家有生到底怎麽了有沒有消息

  蝴蝶歎了一下,說有是有,他哥哥打過幾個電話,說情況是穩定了,但是人還是那樣。噯

  一想起莊有生,蝴蝶心裏又是酸,又是愧,又是不忍。如今隻要一想起他,那種感覺就不一樣,那是種對親人的思念。的確,莊有生對她而言,就是那唯一的親人。感覺和當年在一起生活時,竟然完全不一樣,似乎還更加親近了些,那是種唇齒相依的溫情。

  人還真是奇怪,天天在一起時,到不覺得彼此間有多少依戀和牽絆。真的分開了,才發覺心中已經念念不忘,早就刻骨銘心,難以放下了。

  而她對莊有生的那份感覺,從一開始就不是戀人的那種激情,那種亢奮。那種激烈的感情雖則濃鬱,來時洶湧澎湃,讓你會茶飯不思,整天都魂不守舍,好像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子,非得通過某種更為親近的方式才能得以釋放,得以安慰。

  所以,愛戀,是最最狂飆也是最最短暫的感覺。

  蝴蝶知道,自己當年迷戀著潛水鳥時,就是這種感覺,夢裏都想和他廝守,纏綿,親昵在一處。但是,眼下,她覺得自己對他,還真的是寡淡了下來。

  反而,與莊有生一直以來維持的這種亦友亦親亦愛的關係,看似冷淡,卻如同涓涓細流,纏綿悱惻而幽遊回環,真叫她蕩氣回腸,不能自已。

  高若涵還是難得提及他,一聽,漏嘴說了句啊,這不是成植物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