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女人與公主病
  我們這裏有必要騰出些篇幅來說說女人這個話題。

  相信看過的朋友都會知道波伏娃女士曾詳細地闡述過女性一生的幾個階段。每個階段都會有不同的人生觀和價值觀,或者說是不同的社會心態。那是因為她的角色在轉換,境遇在變化,很多外在環境強壓過來,迫使她不得不適應外部環境,從而調整自己的內在心理狀態。

  男性在成長過程中,很多情況下是被鼓勵和期望的,但是女性的成長,有時候是一種伴隨著恐怖和失重的狀態下,慢慢適應過來的。

  當然,這些不是我所要關注的方麵,這裏不再贅述。想了解的朋友,可以去翻看上述書籍,想必一定會有所震撼。

  我想說的是,社會上關於“女人”,對了,就女人這個稱謂的特殊社會寓意。當然,這個女人不是指特定概念上的女人,不是外語中的on,那是一種統稱,好像an,泛指男人,甚是人類。

  我指的是女人這個稱謂背後所隱喻的社會歧視,這種歧視隱藏在男人中,也隱藏在女性本體中。

  就好像有些丈夫在公眾場合謾罵他的妻子時說的那樣你這個女人

  好比某個男人,若是對某個人說嘿,女人

  那種輕視歧視,輕飄,不尊重,或者說鄙夷,實在是露骨至極。

  丈夫對於妻子最初的不尊重或者輕謾就是從稱謂開始。當你們如膠似漆的時候,他絕對不會直接叫你女人,而是用各種親昵的稱呼代替,甚至彼此間會有一些專用的指代寶寶,咪咪等等。

  當突然有天,他懶得用昵稱,或者開始不注意怎麽稱呼你,相信,你在他心中的地位至少不再是至高無上的專寵了。

  並非他不愛你,或者移情別戀了,隻是他已經習慣你成為女人這個事實,一旦成為了這個事實,他覺得自己沒必要再像寵個寵物一樣對待你。

  有時候稱謂也是一種歧視的手段。生活中,男人對於女人性別的直呼,而不是禮貌地稱呼對方名諱,通常都暗含著不尊重和輕謾。

  成為女人,暗地裏會透出某種晦澀的屈辱。這就好像在兩性的成長過程中,男孩成長為男人,預示著成熟,力量和威嚴,但女孩則反之。

  現實還是這樣殘酷當一個男孩被告知,你已經不再是一個男孩子了。他就會備受鼓舞。感覺瞬間賦予了力量,男性的力量。

  但若是一個女孩被告知你已經不是一個女孩子了。這無疑就是個打擊,暗示著她喪失了某些初始人生價值。這也就是為何社會上一直還見鬼的流行著處女情結。

  處女情結就其本源,並非純粹的那層薄膜,而是因為她對男性世界的一無所知,懵懂,害怕,恐懼,顫栗。初夜的無措,退縮,疼痛。而非女人那般應付自如,甚至知道享受。隻要你經曆過一個男性,顯然男人世界對你來說就沒有什麽秘密,他在你麵前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榮耀了。

  那些男人都希望自己是你見到的第一個男人。他希望看到你在麵對他的軀體時所表現出的那種恐懼,畏縮,膽怯,好像一隻走入了狼群的小羊羔那樣驚慌失措。

  要知道,所有那些裸露癖的人就喜歡看到你恐懼害怕的樣子。若是你無所謂地從他麵前坦然自若地走過,他就會立刻喪失了勇氣,甚至變得虛弱難堪。

  事實上,大抵有處女情結的男人,一旦婚後,就會很快收回對你的所有寵溺。這個時候,兩者的關係就會顛倒過來,女人開始討好寵溺她的男人,以期獲得他的垂青,但是那一夜,永遠不複返了。

  很多男人的潛台詞就是我對女孩才那樣,你都是我的女人了,我何必還那樣

  我們再來說說公主病。

  所有患有公主病的女孩,都有一個基本概率,就是女孩。女孩擁有患公主病的權利,若是哪個女人還患有公主病,就會被人背地裏嗤笑或者詬病。

  事實上,若是那個女人還在患公主病,那無疑說明她嫁了個真正的好男人。

  女孩可以嬌柔地說哦,我提不動。

  男子就會殷勤地去幫忙。

  女人若是這樣,就會被認為是矯情,做作。

  男子就譏諷地笑她別裝了,你怎麽會提不動我看你力氣很大的嘛。

  你看那些相親的女孩們,可以端坐在那裏,漫不經心地說我想找個爸爸型的男朋友來寵我。

  估計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這樣說,那顯然就是種厚顏無恥。

  這也是婚後,很多女人突然發現,原來自己身邊的那個男人一點都不愛自己。其實不是不愛,隻是,你已經過了我需要寵你,敬著你的階段了。你都已經是個女人了,就應該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為什麽還要樣樣事情依賴於我

  女孩可以柔弱,需要依賴,公主需要王子來解救。王子也會不顧一切衝到你身邊,赴湯蹈火。

  王後是不需要的,必要時刻還需要挺身而出,站在國王身邊,一起揮劍麵對敵人和危險。王後需要和國王一起患難與共,一起擔當。

  最後我們再來說說女人對待女人的這個問題。其實這才是最為關鍵的問題,也是最最殘酷的問題。

  因為成為女人,她的社會心態和社會性格會開始轉變,她自然而然會有壓力,會有怨言,會有失落。但是這些是永遠都得不到修複的,隻會成為某種深沉的積怨。這就是婆婆和媳婦矛盾的根源。

  婆婆當年也是從女孩過來,經過歲月反複揉搓,如今成了一個老女人,不被重視,沒人寵溺,可以說她的悲哀隻有自己知曉。但是她卻希望看到另一個女孩,活生生變成和她一樣的女人,這個過程讓她感到痛快。

  不可否認的是,人性最惡劣的快感就是基於別人的痛苦之上,亙古不變。

  她會趁著沒人,一次次地提醒你並警告你你如今是我們家的女人了,就不要裝小姐了,再過幾年,你還不是和我一個樣別以為我們有什麽不同,其實一樣。我看你還能嫩幾年

  婆婆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當年是這樣屈辱地成為女人,為這個家任勞任怨,為什麽你就可以不一樣。

  她就是希望你變得和她一樣,把她忍受過的所有一切,全部經曆一遍。

  這所有的一切,都隱喻著一個意思那是女人對一個女人的審視,也是一個女人對另外一個女人從屬地位的判定。

  不得不說說蝴蝶,她是個有著極其嚴重公主病的女性,在她幼年時因為爸爸獨寵,認識範凡後,又經曆了範凡專寵。

  和範凡分離後她一度幾乎迷失了自己,也幾乎喪失了某種自信,那顫巍巍的公主城堡早就在風雨蕭瑟中搖搖欲墜了,隻是暫時沒有傾塌而已。

  那次和潛水鳥媽媽的會麵,與其說是不愉快,不如說好比一場突如而至的颶風,一下子刮倒了她的公主城堡。一夜間她感覺出自己的卑微,也一夜間意識到,自己即將麵臨的轉變,她曾經最最不齒的轉變,她曾經最最厭惡的那種人。

  這是蝴蝶一輩子都在拒絕的事情。

  也恰恰是蝴蝶所驚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