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藏不住心事
  杜鷗知道冷清荷很傷心,但同時更知道經過了這幾天的冷靜期,冷清荷並沒有放下自己。而後麵一點更為重要,是自己的機會。

  他夾了一筷子燙的恰到好處的羊肉,放到冷清荷的碗裏,親昵地說清荷,來,別生氣了,吃點吧。你知道,我不喜歡你太瘦。

  冷清荷白了一眼,並沒動碗裏的羊肉,羊肉肥瘦恰到好處,還冒著煙,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她看著這一筷子的羊肉呆呆出神,好像這羊肉上寫滿了她那滿腹心緒。隻聽她說杜鷗,其實,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說,我們分手吧。更新最快手機端https:/x81/

  杜鷗聽了,一點都不驚訝,甚至連眉毛都沒跳動一下,問道為什麽?

  一邊問,還一邊在燙羊肉,哦,是的,他又叫了一盆有著大理石花紋的羊肉。據說這羊都是漫山遍野跑的,呼吸著高原那純淨的空氣,喝著高原那無比潔淨的水,還有高原那顆曠放自由的心……

  誰沒有那顆曠放自由的心?年少時那顆心更加遼闊,總是渴望著遠處那座山的另一麵,但是現實就是牧人手中的那根鞭子——

  冷清荷似乎一愣,他以為杜鷗至少要急躁一下,平日裏若是冷清荷稍稍提及點分手,杜鷗就會像熱鍋上的青蛙,瞬間蹦起來,一跳三尺高。

  但是眼下他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就有些無所適從了,想了想說我這幾天想了想,既然你已經結婚了,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是不是應該結束了。我,我誠心祝福你們幸福!真的,我想了很明白……

  又說是的,以前我一直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結婚,爸爸媽媽來了這裏幾次,催促我們結婚,我一直為你開脫,我想你工作很忙,家裏事情又多,畢竟你家和我家不同,我家很簡單,但是你家比較複雜,等這些都過去了,你準備好了,自然會和我結婚的。但是,顯然是我想錯了,其實你根本就沒打算和我結婚。你以前答應我,不過是在應付我。我甚至都有點懷疑我們這些年這樣在一起,到底算什麽?杜鷗,你說我們算什麽?

  杜鷗心平氣和地聽著,然後說是,我理解。

  冷清荷依舊看著拿筷子羊肉,上麵此刻寫滿了演講稿,呆呆的,說道所以,如今既然你已經結婚了,那麽我們也應該有個了斷了,你說是嗎?這幾天我想了,躲著你也不是個事情,莫名其妙地回避也不是我的脾氣,應該當麵和你說清楚。所以,今天其實我就是這個目的。我想,過幾天收拾一下東西,然後回家去,我們,我們從此就這樣吧……

  說到這裏,她垂下了頭,似乎有點更咽。

  杜鷗照樣吃得很歡快,不過一頓狂吃之後,放下了筷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冷清荷,然後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今天來不是想和你分手的,為什麽要分手?就因為我結婚了?表麵看,我是結婚了,但現實是,我和楚珺不過是形婚。你有所不知,楚珺喜歡的不是我,她之所以同意和我結婚,不過是想要我做個偽裝,偽裝掉她真實喜歡的那個人,那個人是個女人。

  冷清荷一愣,失聲說女人?

  杜鷗淡然的眼神,猶如一片湖水,很鎮定,說是啊,你做夢都想不到的是,她喜歡的是個女人,她想和這個女人長相廝守,但是又不能讓家裏人知道她的這種情況,況且家裏又催促她成家。她想瞞著所有人,但是唯獨不能瞞我。而我,我就是一個最好的冤大頭。

  杜鷗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的無奈。

  說道況且,我上麵恰好又有個利欲熏心的老爸,他做夢都在想楚珺她老爸公司的那些業務資源,做夢都在想如何把她父親公司的資源轉變成他的資源,以此來壯大自己的公司,所以他逼著我娶楚珺。隻是這當中比較複雜,我之前沒法和你說清楚。

  冷清荷聽得一頭霧水,喃喃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杜鷗又夾了一筷子野山菌放到冷清荷的碗裏,細聲說快吃吧,涼了已經。我也說不清楚,這當中很糾結。但實際情況就是,我不得不娶楚珺。更新最快電腦端:https:///

  冷清荷咬了咬嘴唇,說你不是已經娶了她嗎?

  杜鷗歎了口氣說是啊,我是娶了她,但是這個婚對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一定要說有什麽意義的話,我隻能說,讓我可以在爸爸這裏多一些價值,利用的價值吧。也讓我最終能夠成功多一點籌碼。但是,清荷,你要相信我,我真正唯一喜歡的人是你,唯一想娶的人也是你,這點初衷自始至終沒有變過。從當初我見到你那天開始,我就喜歡你,我看見你和應疏影談戀愛,我就嫉妒,我就不快。所以,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並沒有騙你。

  冷清荷也歎了口氣,說可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再說,幹什麽去提他?

  是的,冷清荷這些日子不是沒有想起過應疏影,她會癡癡地猜想,當初若是自己沒有先離開他,是不是他們如今也能在一起?

  不過這隻是想想而已,因為都過去了那麽多年。

  她想,興許,他已經贏得了他心中那個人兒的心,他們已經在一起了。想到這些,她莫名的酸楚和遺憾。

  而自己這些年和杜鷗糾纏不清的感情,如今又變得如此尷尬,真不知道以後的路該何去何從。

  她想過要回家,但是又覺得突然就這樣回家了該如何和父母交代?免不得被父母一通數落,這倒也算了,那麽多親戚定然跑來問這問那,還真不好解釋這事。到時候背地裏被人說笑,自己還能承受,但是父母這邊恐怕就不易了。

  思前想後,覺得回去又不妥。不如就在魔都呆著算了。但是呆著又覺得心裏抑鬱難消,這往後的日子難道就這樣過了?還真是進退維穀。

  這幾日就一直在為自己走還是留煩惱不堪。那天照鏡子時忽然發覺居然多了些白頭發,一時把自己唬得不輕,就著鏡子揪著頭發橫豎看了半天,少不得也忍著痛拔了好幾根。

  但是後腦勺的頭發實在看不見,也隻好算了,但心裏突然變得無比的心傷,覺得自己年紀輕輕卻就這樣愁出了白發,難道就這樣老了過去?自己大好的年華就這樣匆匆逝去了?本來還懷著那麽多美好的夢想,如今看來無論什麽樣的少女夢,當真隻是癡人夢罷了。

  想到這裏,又不覺黯然起來,好似人生已經走到了盡頭,那種蕭索和落寞讓她惶惶然了好長時間。

  最後,自己給自己下了決心,管他那,實在沒辦法,大不了就老著臉回家算了。還管他什麽麵子。

  畢竟,回家,是自己最後和唯一的退路。

  不過她也不知道怎麽的,總覺得心有不甘,不甘之餘還有不舍,到底是不甘還是不舍?她自己委實分辨不清。

  她這種糾結和矛盾的心思,杜鷗怎能看不出來?冷清荷永遠是個把心思都寫在臉上的人,她的心裏是藏不住那麽多深邃的事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