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如何團圓的飯
  潛水鳥心就像是綁著塊無比絕大的石頭,突突往下沉,都快沉到肚子裏了。他一言不,走進屋子。

  媽媽跟著他後麵,都無暇關門,還在說著那次你不是也回來了嗎?那個盈盈的媽也看到你了,她也是很喜歡你,我們兩個本來就是小姐妹,又是麻將搭子,我們就想啊,我們先做下主,定了這門親事,等你過年回來,讓你們見個麵,大家認識一下,你看啊,怎麽樣?

  潛水鳥還是一聲不吭。他轉身進了自己房間,想去翻身衣服出來。

  媽媽依舊跟在後麵,喋喋不休地說我跟那個盈盈媽也說了,你如今在大城市工作,很忙的,自己又買了房子,沒有那麽多時間,所以什麽時候隻要你一回來,就安排你們見麵,盈盈媽也很是焦急,她也想讓你們快點見麵。所以,老媽我這次那麽急著讓你回來過年,其實就是為了這事。……≈1t;i>≈1t;/i>

  潛水鳥換好了衣服,到衛生間洗了把臉,依舊不言不語。

  媽媽那邊說我呆會兒就給她打個電話,看看什麽時候大家碰個頭,吃頓飯,你也見見那盈盈。媽是見過了,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你一定會喜歡的。媽不會騙你的。要知道,媽的眼光可是很挑剔的,我兒如今事業有成,一般的女孩子媽還是瞧不上眼的,你放心,媽替你把關,準沒錯。

  潛水鳥忽然靜靜說我很累,改天再說。

  媽媽那裏一愣,但是側著頭想了想,又笑了說是,你大老遠坐飛機,換大巴的,是很辛苦了,你先睡會兒,媽去燒飯,晚上我們一起吃頓團圓飯,媽已經做了很多你喜歡吃的菜。媽不嘮叨了,你休息吧。

  躺倒床上,潛水鳥卻怎麽都睡不著了,他心裏忽然間變得很亂,比一團麻繩還亂。≈1t;i>≈1t;/i>

  他完全沒想到這裏居然生了這種意想不到的事情,而自己那邊和蝴蝶很多事情尚未完全敲定,這裏卻節外生枝地冒出了另一樁事,這兩樁事情卻是彼此水火不容的,他該怎麽辦?

  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和媽媽提自己和蝴蝶的事情,雖然這事遲早是要坦白的,但是他想著,先把蝴蝶這裏安頓好。至於媽媽那裏,以後慢慢讓她知曉。

  畢竟媽媽遠在老家,所謂鞭長莫及。等到自己和蝴蝶這裏一切都穩妥下來,媽媽就算反對,也無可奈何。

  隻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媽媽這裏率先把婚姻的事情提了上來。

  顯然這些年她已經有些等不及了。雖說往年每次回家媽媽總是含沙射影地會說及,不過也隻是說說,看他愛理不理的樣子,也就罷了。≈1t;i>≈1t;/i>

  如今看,媽媽小心隱藏在心裏的情節怕是擱不住了。

  媽媽這廂擔心委實情有可原,自己過了這年,就上三十了。兒時那些玩伴聽媽媽偶爾瑣碎道都已經結婚生子,自己這些年在外麵東飄西蕩,雖然心有所屬,但很長時間不過是鏡花水月,可想而不可及。

  問題是自己的這份心媽媽又如何能理解?他有該如何向她啟齒?

  潛水鳥在床上輾轉良久,左思右想,想著若是如今就和媽媽說自己已經有了個女友,依著媽媽的脾氣說不準立刻就衝到魔都,定是要親眼看一下方才放心。

  但是他該如何對媽媽說,她整整大了自己近一輪?

  這道坎,潛水鳥心裏明白,怕是過不去。≈1t;i>≈1t;/i>

  所以這些年在媽媽麵前一直諱莫如深,不過這也是他一貫的性格。雖說他們是母子,但彼此很少會徹心交流。

  他們兩個在一處時,也隻是媽媽一邊嘀嘀咕咕,他沉默不語。

  媽媽對他悶悶的性格也早就習慣,他就和他那死去的老爹一個德行,悶嘴葫蘆。

  既然睡不著他索性就坐了起來,打開電視,渾渾噩噩看了一下午的電視。

  媽媽路過房間聽見裏麵的聲音,就嘎吱開門瞅了瞅說了句你沒睡?既然不睡,就出來陪你媽說會兒子話。

  他倒是懶怠動,但是媽媽端了杯水給他後,就一本正經開始和他說起了那個叫盈盈的女孩子。

  說那個叫盈盈的女孩子不光模樣水靈喜人,人也和順溫柔,上幾個月自己生病那陣子她們母女又是如何地照顧她,整天在醫院陪著,天底下哪裏再找尋這樣好的一個兒媳婦?這是天賜的良緣……≈1t;i>≈1t;/i>

  潛水鳥默默聽著。

  媽媽說媽想過了,過了正月初一,就安排你們見個麵。相信媽,你一定也會喜歡的。

  潛水鳥有些憋不住了,說道這個事情不用那麽急的。

  媽媽幹脆走了進來,在床邊那把太師椅上坐下,語重心長地說你來一趟不容易,怎麽能不急?說實話,媽媽這些年早就急了。不見不見,說不定你哪天忽然就抬腳走人了。媽怎麽會不了解你的脾氣,就和你老爹一個樣,倔,又硬又倔。媽什麽事情都依著你,唯獨這事,媽媽替你做主了。……

  潛水鳥壓在心裏的那句話,一個沒留神就順著一口氣溜了出來我不想見。

  這無疑像是當頭一棒,愣是讓媽媽一下木在那裏,她出神地看著他小會兒,忽然齜牙一笑,說我知道,不好意思?沒事,媽媽也會在一邊,不會讓你們兩個覺得尷尬的。

  那天傍晚,母子兩人就為了這見不見麵一事索性吵了起來。

  媽媽天生就是個剛烈的女人,本來覺得自己這通張羅可謂是天人可鑒,熱熱的一腔母親的心,沒想到偏偏碰來了一鼻子的灰。

  早就有些按耐不住,火氣像是加了烈碳的爐子,哧溜哧溜往上冒。

  她素來知道兒子的脾氣,雖說也是悶,但的的確確和他老子實在是兩個不同花樣的悶法。

  他老子若是看到她滿麵怒容,杏目圓睜早就軟了半截,膽都破了,哪還敢大聲喘氣,便依著什麽就是什麽,黑的也是白的了,指驢子也當是馬了。

  但兒子無疑偏偏還繼承了自己剛硬的那點臭脾氣,悶在那裏,沒事喜歡玩深沉,小時候就是一副打死都不吭氣的習性,吃痛也是咬牙流淚,就是不認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