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迷妄狂譫
  少年深深看了眼蝴蝶,什麽也不說,就伸手攬住了蝴蝶,蝴蝶感覺自己快要墜落一般,說道我等了你太久了,你怎麽現在才來?

  少年輕聲說我不是已經來了嗎?

  蝴蝶呢喃著說你不知道,這些年,我一直,一直在等待。我都幾乎快絕望了,我以為這輩子都再也等不到你了。

  少年哎了一聲,但是臉上那絲笑意卻是實實在在映在了蝴蝶的眼睛裏我不是一直在努力嗎?這些年我過的並不比你好,我知道你在等我,我也一直,一直在加緊腳步。

  蝴蝶忽然感覺有淚珠垂下,潸然滑落在衣襟上,少年伸出冰冷的手指,輕輕抹去,低下頭,吻著蝴蝶。蝴蝶說我熱——

  少年低聲說很快就好了。

  蝴蝶扭動著身子,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讓自己舒服些,隻是覺得隻要抱著他就感覺很快樂,越緊越好,如果能揉碎了骨頭似乎更加愜意,卻不知心底裏正好似那冥冥淵海,正一浪一浪的孕育著波濤。≈1t;i>≈1t;/i>

  她想去撕開少年的衣裳,但怎麽的手指都不聽使喚,就像是嚴重的帕金森病患者一般,十個手指簡直就不像是自己的,不免有些惱火,恨不得直接剁了算了,微哼了一聲,說快點啊。

  事實就是,無論蝴蝶這邊怎麽努力,怎麽猴急,那邊卻是磐石般不動,甚至連個動搖的樣子都沒有。

  他的雙手隻是這樣靜靜抱著蝴蝶,然後就看著蝴蝶在那裏一個勁地獨自輾轉,徒勞,她恨不得鑽入他骨頭裏,看看他到底是什麽東西做成的,怎麽這般無情,冷漠,這樣無動於衷。

  即使這樣,蝴蝶漸漸,漸漸迷妄狂譫起來,那頂峰之浪已經遙遙可見,崔巍凶險,萬丈洶湧,吞滅一切,所過之處,一片息萎。

  心悸過後,那種空前的愉悅卻伴隨著空前的落寞。少年看著遠處,蝴蝶感覺自己漸漸冷了下來,身上卻一抹黏濕……≈1t;i>≈1t;/i>

  睜開眼睛,晨霧朦朧的房間,依舊寂靜,散淡的光線透過厚實的簾幕,侵入房間,那書櫥,那桌椅,還有自己的床,蝴蝶很是奇怪,自己是什麽時候回的家?

  第二日蝴蝶就接到了莊有生的電話,他口氣有些關心,不過依舊保持著他一貫冷靜的風格你好些了嗎?

  蝴蝶忽然尷尬起來。

  就在今天早晨醒過來後,她猛然想起,昨天似乎自己是打了個電話給莊有生,而非潛水鳥。那也就是說,是莊有生把一塌糊塗的自己送回了家,然後就走了?

  那會子她還有些不敢動,深怕那個莊有生和上次生病一樣就在廳裏呆著,他可是個怪人,真會這樣坐一個晚上。慢悠悠,聖人一樣正襟規坐地在那裏喝自己的茶。≈1t;i>≈1t;/i>

  但是仔細聆聽了片刻,才確信家裏的確無人,莊有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然後就一腦袋的,搜腸刮肚地尋找蛛絲馬跡他就那樣體體麵麵地走了?他居然就真的那麽正人君子?他就真的這樣偉大到沒有沾自己的便宜?

  如果真是這樣一個男人,可真是天上地下也少有的柳下惠了。

  說實在,蝴蝶從來就不相信什麽柳下惠。

  一個男人若能對女人一點都不動心,除非是他壓根就不喜歡這個女子。

  原來這個莊有生對自己還真是不喜歡,自己那樣,都不能讓他動心,可見自己有多悲催,足見自己平日的感覺有多愚蠢。這些日子每次不期而遇讓她隱約感覺莊有生對自己似乎有那麽點不一樣,如今看來,想必是自己單身時間過長,有些見風是雨的過敏了。≈1t;i>≈1t;/i>

  忽然間又很是失望。這還是頭一遭讓自己覺得有男人對自己不感興趣的。換了當年的範凡,早就一腦袋撲了上來,還管那麽多啊。

  當年自己隻要稍稍喝點酒,舉止風騷一點,範凡就看得眼睛裏冒火。這個莊有生看來也委實是個人才。

  再看看自己,越想越羞恥,再回想到夢裏,自己竟然,竟然就,也不知道那會兒莊有生有沒有在邊上,自己有沒有對他有什麽動作?也不知道莊有生麵對昨晚的一個自己,會有什麽不一樣的看法……

  想著,想著,劈裏啪啦猛拍了自己一通。

  就算是把腦袋劈開,恐怕都整不齊全了,所有的記憶斷斷續續,七零八落,隻是忽然一想到下午和廖英晨碰麵的事情,一肚子開始窩火,好在自己當時居然還算是虎口脫險了,真正叫不幸中的萬幸。≈1t;i>≈1t;/i>

  各種後悔,後怕,齊齊交疊,說不出心裏到底是恨,是怨,是羞……

  就這樣癡癡呆呆坐在被子裏,擁著被衾,東想西想,忽然又滿心的悲傷,禁不住啜泣起來,想著自己這些年,過得渾渾噩噩,即使小心謹慎,還是遭人算計。

  萬萬想不到的是,算計自己的人,卻是和自己從小長大的好朋友,當初真是一對互訴衷腸的無猜女娃。自己坦蕩蕩,卻不想對方如此暗藏汙穢奸佞之心。

  左思右想唯獨想不明白的是,她這樣到底是為了什麽?

  一轉念又想到那個滿臉淫笑的禿頭男人,渾身不由一顫。整個胃都似被翻過來了一樣。忍不住一拳頭捶在了床上。

  漸漸的,平靜下來後又開始哀歎自己身邊都沒個可以幫襯依靠的人,可見是這世上最最可悲之人了。

  此刻,聽見莊有生的聲音,蝴蝶一陣感激,一陣不知所措,她拿著電話,呆了呆,想了想說好多了。我沒事了。昨晚又麻煩你了,真是,咳咳,真是不好意思。

  莊有生淡淡一笑說沒事就好。隻是,昨天你不清醒,我想問的是,你到底生了什麽?

  蝴蝶忽然臉紅了起來,不過好在電話裏對方看不到,她覺得喉嚨似乎更加癢癢了,難道自己昨晚著涼了,感冒了,邊咳邊說我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麽,咳咳。

  蝴蝶倒是一門心思想含糊過去,她隻想快點忘記這不愉快的一幕,讓自己好起來。

  如果這世上真有什麽藥喝了能忘記短時記憶,蝴蝶眼下真想嚐試一下,這滿腦子的不堪回憶,讓她羞憤難當,一向自持自負的她,從來沒有這樣齷齪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