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一夜
  蝴蝶眼下回到家,滿腦子想的就是快點要去趟洗手間,在醫院足足吊了三四瓶的藥水,當時在醫院她就有點想上廁所,隻是不好意開口,這一憋就憋了幾個小時,差點沒憋暈了她。她就感覺小腹都開始痛了。

  好不容易安頓好重新上床,她有點擔心地看著莊有生說“你看我這裏也沒啥事了,你這——”

  莊有生打斷她說道“我到客廳裏呆著。”

  “這晚上不是冷嗎?再說客廳裏連個凳子都沒有。”

  蝴蝶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平時喜歡潔淨,所以沒添置什麽家具,客廳裏幾乎就是空無一物。這一個晚上讓人家難不成躺到地板上去。她心裏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莊有生倒是一臉無所謂,搓了搓雙手,說“我沒事,我在美國時,畫室裏也什麽都沒有,我就直接坐地上,或者飄窗上。我看見你還有蒲團,比我強。再說天很快就亮了。”看著窗外隱約透出的晨光,他的眸子裏竟然充滿了寂寞之意。≈1t;i>≈1t;/i>

  好吧,蝴蝶內心又投降了。你既然看中蒲團了,那就依你了。

  不過蝴蝶還是加了句“櫥裏有被子,和毯子,你,別客氣了。冷了,就自己動手拿吧。”

  莊有生看著蝴蝶,淺淺一笑說“你休息吧,我無妨。”

  他說畢轉身退出了房間,並隨手把門帶上了。蝴蝶此時清醒了許多,人在被子裏,耳朵卻一直留意著外麵客廳裏,偶爾聽見放水的聲音,還有打開爐灶的聲音,然後就沒有聲音了。

  內心有些不安,有些不忍,也有些古古怪怪的想法,不過由不得她左思右想,身子虛弱很快就又進入了沉睡。

  等她一覺大醒時,陽光都照到床上了,房間裏寂寂無聲。

  蝴蝶一腦子還有些糊塗,半夜的事恍若夢境,到底是不是夢境,她自己都有些區分不清了。≈1t;i>≈1t;/i>

  她快起身,果然燒退了人就輕了,穿好衣服,下床,想看看外麵到底有沒有人,也許他在她睡覺後就走了,或者他還在,不知道這麽長的夜晚,都在幹些什麽?各種猜測,讓她充滿了好奇心想一窺究竟。

  她趿拉著鞋子,走出房門,打開一看,客廳裏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她懸著的一顆心剛想放下,忽然就聽到莊有生壓低的嗓音在那裏說“醒了?”

  原來他人在廚房,正在燒煮什麽東西。

  蝴蝶一縮脖子,趕忙縮進了房間,她知道自己一副蓬頭垢麵的慘不忍睹樣,從前天到今天,已經兩天沒洗臉刷牙了,她實在是不願意這樣麵對他。

  昨天那叫沒辦法,眼下她開始覺得這實在是太丟人了。自尊心容不得她這樣。≈1t;i>≈1t;/i>

  莊有生居然走了過來,她一下子關上了門,躲在房間裏,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好,素來有好勝心的她,怎麽可以這樣?

  莊有生在門外輕聲說“醒了?我熬了鍋粥。”

  聽著他的腳步聲似乎又離開了,蝴蝶才小心翼翼開了門,莊有生又回到廚房去了。

  蝴蝶側著身子一溜煙進了衛生間。她本想洗個澡,至少該香噴噴地出現在人家麵前,自己可是從來沒有這樣失態過。

  可是衣服都沒拿,還是算了,她認真刷了牙,洗了臉,對照這鏡子看了自己半天,一看不由唬了一跳,這兩天一病,自己怎麽就成這副鬼模樣?

  臉色不好不去說,可能睡多了,臉都有些浮腫,眼眶微微凹陷,反正自己都覺得慘不忍睹。她忽然明白當初漢武帝的愛妃李夫人一病之後,三年不麵對漢武帝。是啊,如今看來是能理解這女人的心思。≈1t;i>≈1t;/i>

  雖說自己平時基本上不太照鏡子,那是因為或多或少對自己的容貌還是相當自負。談不上傾國傾城,好歹這些年在女孩子當中自己也屬佼佼者。

  洗完臉,蝴蝶尋思著應該給自己上點妝,好歹遮蓋一下,可是自己這邊從來就沒買過什麽化妝品,想要時居然沒有一件彩妝。

  沒辦法,隻得照著鏡子用護膚霜好好把臉抹了抹,然後用手指使勁拍打了臉頰和眼瞼,刺激之下,臉似乎略微泛紅了些,浮腫稍稍緩解。才滿心不安地走了出來。

  看到廚房的莊有生,隻穿了件毛衣在那裏站著。蝴蝶盡量低著頭,不去接觸他的目光。莊有生說“我看了看冰箱,沒啥吃的,就在廚房看看現有米,就熬了點白粥。”

  蝴蝶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嚕咕嚕就下去了,蝴蝶這輩子都沒覺得這白開水有那麽甘甜的,簡直叫做饑渴。≈1t;i>≈1t;/i>

  莊有生看著她喝完水,一臉詫異地說“你這麽渴?”

  蝴蝶皮裏陽秋地看了他眼,心想我都兩天沒喝水了,當然渴。

  不過嘴上說“我習慣早起要喝杯水的。”

  莊有生走到她正麵,仔細瞄了一眼,蝴蝶正好準備去碗櫃裏拿碗,和他撞了個正麵,蝴蝶來不及轉身,差點都撞上了他。

  蝴蝶立刻後退了一步。有些尷尬地笑了。

  莊有生也微微笑了笑,說“幹嘛那麽緊張?今天氣色算是好多了,還有,別忘了還有兩天的吊針。”

  說完他就讓開了,蝴蝶分明感覺迎麵撲來的的男子陽剛氣息,讓她一陣莫名的眩暈,自己尼姑一樣的生活都那麽久了,幾乎都忘記了男子的氣息。

  她暗暗定了定神,去碗櫃裏拿出碗,她尋思著應該拿兩個,好歹人家也沒吃早飯。

  不過莊有生已經到客廳裏去了,邊走邊說“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蝴蝶倒是一愣,這就走了?有點出乎意料。

  “不吃了粥?”

  莊有生已經穿上了外套,眼眸有些深邃,一貫那種低沉的聲音說道“就那點米,才隻能熬成小半鍋粥,我一個人都可以喝掉,就留給你吧。”

  蝴蝶不好意思地幹笑著說“這有點不好意思,讓你陪了我一個晚上,什麽都沒吃就這樣走了?”

  他深深望了她眼,忽然間神情一閃,又恢複了鎮定,說“我出去吃。”

  莊有生走後蝴蝶獨自一人就在廚房喝粥,果然隻有小半鍋,自己盛掉一碗,就隻剩下一碗了。深深覺得有些怠慢了人家,也不知道昨晚他到底是怎麽過的?忽然又想到了人家墊付的醫藥費,不由一拍自己的額頭,剛才怎麽就忘記說這事,人家自然也不好問啊。看來真是病糊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