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回憶洶湧襲來
  那夜,潛水鳥黯然回到家裏,思緒難平,洗完了澡,就來到陽台上,趴著陽台,看著遠處的夜空,和,尚未眠息的城市。

  夜風柔和的像情人的如蘭吹氣,純淨的夜空,讓他一陣陣思念起蝴蝶的眼睛,看著自己時的眼神。到今天,算下來,他們相識已經過五個年頭了,這五年來除了在一起工作的兩年,大多數時間都是聚少離多,他住在魔都的南麵,她卻住在北麵。

  別看同處一個城市,但彼此阻隔的距離,還真是遙遙不可及啊。

  很多次他夜晚一個人外出散步,走走就會遇上同樣住在南麵的合子,合子家離他租的房子很近,隔著幾條馬路。合子總是習慣夜晚出門,經常會在一家甜品店喝奶茶吃甜品。獨自坐在那裏,背影有些寂寞。不過他並不想搭理合子,所以看見了,也是無聲走過。≈1t;i>≈1t;/i>

  所以合子並不知道其實他們無數次這樣錯過。

  不過合子倒是經常會主動打電話給他,逛街,買東西,有時候就是理個,都會叫上他。有次兩個人深夜在馬路上喝酒,因為合子剛剛失戀,需要找個人陪伴,潛水鳥自然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她就硬拖著潛水鳥,那晚,潛水鳥隻是跟著合子後麵,雖然他很想回家睡覺,不過不忍心看著合子這樣,所以就一路聽她絮叨,一直捱到後半夜,才昏昏欲睡地回到家。

  他沒有喝酒,合子喝了很多酒。最後醉得很是厲害。

  潛水鳥想哎,女人。至於為了一個並不值得的男人這樣痛苦嗎?

  他卻從來沒有看到蝴蝶這樣為情痛苦過。她的生活似乎總是那麽平靜,波瀾不驚,看不到有任何變奏,當然,她也是一直諱莫如深。≈1t;i>≈1t;/i>

  他一直想,哪天,或者哪刻,自己可以走得離她近些,多了解一些她的世界。隻是自己離她卻越來越遠,如今居然就身處異地,連她的影子都捕捉不到了。

  想到這裏,不免有些糾結。他就這樣佇立在夜空之下,心裏卻在默默想無極啊,你是否此刻也會想著我?

  忽然想,她怎麽可能想著我?她本來就是這樣無情的人,那次自己說要離開魔都,她居然就沒有一句挽留的話,自己當時好不容易找了個無人的機會,可以單獨和她說幾句話,但是她卻是那麽冷淡。她居然麵對我,什麽都沒有說。

  他知道自己當時心裏是多麽絕望和難過,想,從此忘記她,從此舍棄她。

  但這似乎並不容易,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那些和她在一起的過往。≈1t;i>≈1t;/i>

  那次他們一起采訪,在采訪車裏,可能因為路程疲勞,她頭微微靠向自己,安謐瞌睡時的樣子,那麽恬靜,呼吸均勻,一聲聲,就在他的耳畔。他感覺很幸福,從來沒有過的寧靜幸福感,他偷偷看著她緊閉的眼睛,潤透的臉頰,他多想她能永遠這樣靠著自己,倚著自己,讓這汽車一直飛馳下去,不要停下來。

  那是他第一次和蝴蝶這樣近距離地接觸,他甚至都能感覺她溫暖的身軀透過衣服,微微傳遞過來的體溫,一陣陣都讓他心神飄蕩。當時他就這樣一動不動挺直坐著,似乎深怕自己一動,就會驚醒熟睡中的蝴蝶,就會驚醒這期盼已久的溫情一瞬。

  還有次是自己和蝴蝶一起去老馬的別墅山莊度假時,那天清晨蝴蝶早起過後,吃過早飯,因為本來就是來度假遊玩的,閑著無事就坐在山頂看風景。≈1t;i>≈1t;/i>

  晨陽瀑布般地灑落在蝴蝶的周身,她光著腳坐在那裏,連襪子都沒穿,懶懶灑灑,一副慵懶無比的樣子,卻十分享受這山間的愜意。她頭微微向後仰著,閉著雙眼,有陣子似乎一直沉浸在她自己的靜思中。

  她穿著身很隨意的衣衫,顏色很淡,修長的雙腿橫架在一張椅子上,陽光落下,雙腿筆直秀美,那種美簡直讓在一邊的潛水鳥有些喘不過氣來。

  頭還沒有梳起來,鬆鬆灑在肩上。這是他唯一一次看到蝴蝶沒有束時的樣子,她的頭很長,一直放下來,幾乎可以到腰裏,不過平日裏總是看著她挽著一頭濃濃厚厚的髻,幹淨利落,不施脂粉,從來都不是拖泥帶水的那種,潔淨的有些近乎強迫症。

  不過,蝴蝶倒是不止一次抱怨過自己的頭,因為太長,總是洗起來麻煩,晚上睡覺前,都要小心把頭編織起來,免得被自己壓住。她也不止一次地說要把頭剪了。≈1t;i>≈1t;/i>

  她的確剪過,毫不留情,剪到脖子這裏。那天她就這樣換了裝束跑到單位,讓合子明月還有潛水鳥都大吃一驚,合子她們簡單評論了一下,說,剪了不好看。

  蝴蝶就癟著嘴巴無聲坐在那裏。看似一整天都心情鬱悶。

  潛水鳥卻是滿心心疼,幹什麽要剪頭?不過在那麽多人麵前,他也隻好暗暗心疼。

  好在蝴蝶天生頭長起來飛快,不到半年,就又留了一頭秀。

  那個清晨,潛水鳥就這樣癡癡看著蝴蝶,看著她,希望能這樣看她一輩子……

  在潛水鳥的眼裏,蝴蝶的美並非是五官長得多好看,其實論五官,分開來,可能或多或少都有些缺點,不過這些缺點組合在一起,卻就看不出任何瑕疵,反而變得天衣無縫。≈1t;i>≈1t;/i>

  她的那種美是全身性的散,帶著魅惑,讓你一眼就能沉迷進去。

  潛水鳥總是會胡亂想蝴蝶的前世也不知道是什麽?

  她那天忽然間就睜開了眼睛,猛然瞥見了就這樣癡情看著自己的潛水鳥,她嘴角微微綻放出一絲笑意。目光很快又溜走了,飄向了遠處的山頭。

  潛水鳥那天很想和她,和她真真切切愛一場,哪怕就一次也好,但是後來這樣的機會簡直一次都沒有。

  自己莫名其妙離開了單位,忽然間就變得再也看不見蝴蝶了。再後來,自己又莫名其妙地離開了魔都,來了這裏。再後來,又莫名其妙地和冷清荷走到了一起,那段日子,自己簡直快忘記心頭原本住著一個人。

  他忽然間釋懷了,覺得這樣也好。那些淩亂的記憶重新又收拾起來,放入心盒。

  他回到房間,臨睡前,打開手機看了看蝴蝶是否在線上,他當然知道一向生活作息很嚴格的蝴蝶此時應該早就入睡,不過他還是不死心,必須要看看。蝴蝶的日誌上忽然改了,寫了些詩句“夢離人思,一夜神遙,花誠傾國,唯獨情殤。”讀著纏綿悱惻,不知何意。什麽花了情了的,像是在思念某個人,又像是在感歎什麽。

  難道她也在思念自己?她思念的會是自己嗎?她真的也思念自己?

  不過潛水鳥知道蝴蝶向來就是那種多愁善感的姑娘,說起話來文縐縐,有時候還有些化不開的書卷氣,那時候大家總是嘲笑她,因為看書看得太過沉迷,總是說“無極你啊,是活在過去的人。”她那種癡癡醉醉的感覺,隻要你和她稍稍接近些,就可以明顯感覺。

  潛水鳥一遍又一遍讀著這詩句般的話,各種猜測,各種繾綣湧上了心頭,覺得滿心酸甜摻雜,卻又說不的動情。竟將今天生的種種不悅都拋在了腦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