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工程師之死
  什麽都沒有發生的一天,一個普通的下午四點。辦公室裏隻剩下我和桐浩,曹洋和小彧去處理南街區的持刀搶劫案去了,來過小彧的電話說犯人已經被警方控製住了。我和桐浩這才緩了一口氣。

  “走吧,去收拾一下,一會審持刀搶劫犯吧。”我對著桐浩說。

  “讓我去,我又沒去抓他,我哪知道怎麽審啊。”

  “你來了也有幾天了,先讓你感受一下審人的過程,學習學習。我猜一會兒隊長就得進來讓你去,我這是給你打預防針。”

  我的話音剛落,辦公室門開了。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是隊長。

  “桐浩,一會兒你也去跟著審訊吧。學習一下。”隊長說完關上門離開了。

  我對著桐浩做了個鬼臉,“一會到五點了,我就下班了。你今天我看啊得加班。審訊記錄不出我的意外啊,曹洋和小彧的他倆肯定讓你來做。”我說完開始收拾,準備慶祝馬上下班的一天。

  “我應該做的。”桐浩勉強附和。

  話音剛落,辦公室內的電話響了。

  我示意讓桐浩去接,他拿起電話。

  “這裏是公安局刑警隊。”

  我看著桐浩的表情從最初的淡定慢慢變得慌張,“好的,我們馬上就到。”

  “發生什麽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在尚西區一家住宅樓裏,有一個男子自殺了。報警人是他的妻子。我們現在必須過去一趟。”

  “走!”

  “對了,剛才那邊說了句怎麽又接了一次。”桐浩一臉茫然

  “因為我們公安局的報警機製是先是打給接警中心,如果不是什麽大案子的話,他們都會自己處理之後在告訴我們刑警隊,但如果碰到人命關天的案子,一般都會轉線到我們這。別管這些了,出警吧。”我說完衝出辦公室來到隊長的辦公室。

  我的所有表現都顯示出有案子了。

  “你們倆去吧,我在辦公室等你們的消息。”還沒等我作報告隊長就開口了。

  從隊長辦公室走出來,桐浩也收拾好了。來到一樓先是取了車鑰匙,隨後鑽進了一輛警車內。

  開車的速度很快,不一會的功夫就到了報案人所說的地址。是一座普通的住宅樓,與其說是普通不如說有一些破舊。這個小區我也有一些印象,離我家的距離也不是太遠。每次坐公交的時候也經常看見。我們倆出示了警察證,門口的看門大爺慌張的開了門。

  “啊啊,警察來這幹什麽啊。你們趕快進去吧。”

  剛一進小區門,隻見一位還算年輕的女子蓬頭垢麵的站在那裏,身上穿著睡衣。毫無疑問這人就是報案人。

  “是你報的案吧。”我溫柔地問道。

  “是的,我的丈夫自殺了。“她的話語間依舊有一些啜泣,我仔細看了一眼,她的雙眼很紅,明顯是已經是哭過了。

  “先別在這說,去你家看看吧。”

  女子在前麵帶路,我們上了四樓。女子顫顫巍巍的雙手似乎連開門的力氣都沒有了,上下尋找著鑰匙孔找了半天。軟弱無力的打開門後,我們進到屋子內。

  女子似乎不敢進去,隻是站在門口指著臥室。”我丈夫是在裏屋自殺的,是上吊。”

  我點了一下頭,戴上手套就往裏屋去,這短短的幾步我便往四周觀察,女子家中的家具都很普通,並不像是有錢人家。雖然並不奢侈但很幹淨。

  裏屋的門緊閉著,“你關的?”我站在裏屋外問道。

  門口的女子點了點頭。

  我試著打開房門,站在前麵的我能感受到後麵的桐浩在緊張的調整呼吸。第一次出警大概都是這樣吧,我一猛地開門,我先看到的是一對腳跟立在我的麵前,微微抬起頭,一名男子穿著睡衣背對著我吊死在家中。

  就在這一會兒地功夫,警局地鑒識課地同事和法醫都來了,烏泱泱地一大堆人聚集在這破舊的小區內,著實是嚇了女子一跳。

  我看著鑒識組和法醫在裏屋在忙,我便吩咐桐浩在那裏盯著,我來到屋外。

  “還沒有問你的名字呢。死者叫什麽名字。”我一邊說著一邊拿出警察手冊。

  “我叫呂萍,死者是我的丈夫,名字叫萬慶順,是一位工程師。”女子強忍著淚水說道。

  工程師這三個字瞬間讓我變得有些敏感,我也不知道腦袋裏哪根筋打錯了問道。

  “你丈夫在哪裏高就啊。工程師一般都有單位吧。”

  “在瑞業地產,我也是那裏的,他是工程師我就是普通的文員。”

  瑞業地產這四個字如同是大石頭似的重重地打在我的腦海上,如果說是瑞業地產的工程師的話,我想我就隻認識那天在我們小區門口修警察巡邏亭的那人了。

  沒有那麽巧吧,我的心裏一邊想著一邊來到裏屋。死者已經被平躺的放在地上,身上蓋著一層白布。王桐浩就站在旁邊。

  “你揭開白布我看一眼。”

  “我?”

  桐浩深吸一口氣,眼睛看著窗外緩緩地拉開白布,雖然死者的去世時間已經有些時間了,但是麵貌我還依稀可以記得。不敢相信成了我的內心真實寫照。

  我向前邁了半步,隻為看的更加清晰一些。我的腦海裏瞬間回到了幾天前,那位在我家小區門口工作的工程師。沒錯,兩人就是同一人。

  看完眼前的景象,我的內心隻是不敢相信沒有一絲絲的傷痛,麵對生死似乎已成了我的生活常態。似乎我認識的每個人都會遭遇到不幸,這麽說似乎有一些誇張。每個遇害者也許隻是認識我吧,我隻能這麽告訴我自己。

  法醫和鑒識課的同事很快就離開了案發現場,鬧哄哄的房間裏隻剩下三人。寂靜的讓人害怕。女子看到屍體被帶走這才鼓起勇氣進到屋子內,她示意讓我們倆坐下。

  “需要茶嗎?”她有些客氣的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白開水就行。”我有些不客氣的說道。

  我的話讓呂萍很是詫異,她放下茶幾上已經沏好的茶,轉身進去廚房。等了大約有十分鍾,她才從廚房出來。

  “怎麽這麽久。”

  “不好意思,家裏的杯子隻有兩個,我現洗了出來。”說完她把兩杯倒滿水的杯子放在我的麵前。

  我大口的喝了一口水,“你丈夫自殺之前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我丈夫最近就很不開心,心情似乎總是不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麽?”

  “我能現在看看你丈夫的臥室嗎?”

  “可以。”

  桐浩這次一反常態,變得非常的勇敢站在我前麵就進了臥室,我想大概是屍體被搬走的原因吧。

  臥室的裝潢很是普通,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雙人床,一個電腦桌,一個衣櫃就沒有其他的了。

  “我能看看衣櫃嗎?”我問道。

  “這個……看吧。”女子有些不情願的說道。

  “謝謝。”我說完打開衣櫃,衣櫃裏也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衣服按照男女分割開來,男子大多是夏天的衣服,女子大多是冬天的衣服……關上衣櫃。

  “學長你看這個。”

  隻見桐浩手裏拿著一個本子,我接過來,本子的第一頁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