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衿渾濁的眸子，閃爍一絲光亮，隨即又變為黯然，她沉默了許久像是在思考自己和溫毓溫之間的關係。

  “我也不清楚。”

  她隻知道，和程鬱溫的相處中感到很安心，是的，是安心，他雖然談不上是個體貼的男人，心也不是十分的細，但是為人很穩妥，讓人和他在一起感覺踏實，有安全感。

  “言曦啊，你說，人會有來世嗎？”莊子衿期待的問。

  從前，她不相信今生來世，現在卻期待人是有來世的。

  "人要是有來世，下一世，我想早點遇見他，陪他走過青蔥歲月，給他生兒育女，伴他人到中年。"莊子衿聲音很輕，帶著上了年紀的嘶啞。

  此刻卻難掩惆悵。

  宗言曦卻明白了莊子衿的心，他們又親情，也有男女間的愛情，隻是這份情，來得比較遲，有遺憾而已。

  但是，哪個人的人生是圓滿沒有任何遺憾的呢？

  “我在網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她拉著莊子衿的手，“今生的妻子，前世你埋的人，來報未還的恩，反過來說，你今生埋了舅爺爺，下一世，他是不是就要成為你的丈夫，報這一世你埋他的恩情呢？”

  莊子衿思索了很久，才聽明白宗言曦的話，嗬嗬的笑了起來。

  “你這孩子！”

  她們在這裏住了三天，第四天準備走的時候，遇見了白胤寧。

  “這裏是你打掃的？”宗言曦問。

  她們來到這裏的時候，這裏十分幹淨。

  雖然沒人住，但是明顯是有人時常打掃過，才會保持這個樣子。

  白胤寧離的近，和程家又有些淵源，除了他，應該不會有別人。

  “是我。”白胤寧不否認，隻是挺奇怪，她怎麽會在這裏，“怎麽會忽然來這邊？”

  “我外婆想來看看。”宗言曦回答。

  白胤寧表示明白，莊子衿歲數大了不知道那一天可能就會離開人世，在臨走之前還能來看看，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你打算住幾天？”他問

  宗言曦回答，“我們打算走了，已經住了幾天了。”

  白胤寧點頭，“我剛從C市回來，要是知道你們來了，我會早點回來。”

  看著宗言曦手裏拿著的簡單行禮，“你們現在就走？”

  宗言曦說是。

  “我送你們。”白胤寧叫司機。

  “不用了。”她拒絕，“我租了車子。”

  她指著停在門口的車子，“那輛。”

  程家的老宅有點偏，來這裏住幾天，也沒必要自己生火做飯，所以她租了車子，方便帶莊子衿出去吃飯。

  “我送你去機場，車子就放在這裏，我幫你去辦理退車。”白胤寧總是想要做點什麽。

  如果什麽都不做，感覺過意不去。

  她是林辛言的女兒，來到他的地盤，理應照顧一下。

  宗言曦想了想，說，“行。”

  她本來打算去辦理退車，然後打車去機場，現在如果白胤寧去幫她辦，倒省得她再跑一趟。

  於是她們上了白胤寧的車。

  路上白胤寧問，“你準備回C市嗎？”

  “不是。”宗言曦回答說。

  “那……”白胤寧意識到，“準備去B市？”

  她點頭。

  “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開口。”別的白胤寧也沒說。

  心裏知道宗言曦和江莫寒的事情。

  左思右想還是想要提點她一句，“愛你的人，永遠不會舍得傷你，不愛你的人，傷你有千百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