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線索
  “夫人?”

  “什麽夫人?”

  幾名男子相視一眼。

  接著道:“姑娘,你真不是楊渾那惡棍的幫凶?”

  “若我是,還會浪費時間問這些事?”

  幾人似乎鬆了一口氣。

  而後道:“姑娘,這楊渾好女色,以前就囂張跋扈,他本就是修行之人,江寧的百姓都敬他幾分。”

  “之前的他,也沒有這般橫行無阻,雖然經常調戲女子,可是也不敢太過火。”

  “可近幾年來,不知道為何,他的修為一下上漲了好幾個階段,因為其靈力十分強大,原先江寧的都督都十分忌憚他,後來,那前都督幹脆就告老還鄉,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也不知道這楊渾使用了什麽手段,那都督離開江寧之後沒多久,就從京城裏傳來了一道聖旨,說是任命他為新的江寧都督。”

  “這一下,江寧的百姓就徹底的變成了刀板上的魚肉,隻能任憑他宰割了。”

  “以前他就好女色,自從成了這江寧的父母官之後,那行徑,就越發的不可收拾了。”

  “他先是喜歡那些未出閣的女子,無論那些人家同不同意,隻要是那楊渾看上的人,不超過三天,必須送到都督府上去,要不然,等著那一家人的,就是滅門。”

  說完這話。

  趙書寧果然看到人群之中有幾個上了年紀的男子女子,在偷偷的抹著眼淚,看來,這些,應該就是被楊渾搶了女兒的父親母親。

  “女子既然已經被搶入了都督府,按理來說,楊渾應該放過這些女子的父母了。”

  “唉——是放過了,可是偌大的江寧城,有許多家的女兒都是父母捧在手心之上的,那些父母當然不願意女兒去侍候那等惡魔,於是帶著女兒連夜逃走,這些人家,不乏少數。”

  “可那楊渾早早就準備好了,也不知道是誰告的密,總之我們帶著女兒逃跑的那天晚上,連城門都沒能出去,楊渾甚至沒有出現,就有一對官兵將我們老兩口的女兒帶走了,不僅如此,那些士兵,還將我老板的腿都打瘸了,第二天,我們重新回到家裏,女兒沒走成,我們自然也不能走,哪怕就在江寧城,我們也要陪著她。”

  “可是第二天我們回家的時候,家門口已經貼上了封條,我們的家產,已經被那楊渾連夜查封了。”

  兩人說完。

  隨之潸然落下的還有不少人。

  看來,這楊渾所做的惡。

  真是罄竹難書。

  “對了姑娘,你將我們找來,是為了什麽事?”

  這些人平時活得太壓抑了。

  所以方才趙書寧隻是那麽一問,他們便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樣,將楊渾的那些罪行,恨不得全部說出來。

  趙書寧也是理解他們作為父母的心情,所以,盡管心裏十分焦急,她還是聽他們說完了這些話。

  “我想讓你們幫我找一個人。”

  “什麽人?”

  趙書寧玉手輕抬。

  趙政的影像就浮現在半空之中。

  這是自己從哪些商人們的記憶之中截取的父親最近的模樣。

  如今再看那影像之中的背影,趙書寧隻覺得如鯁在喉。

  她一直覺得,他們都是修行之人,自己以後,肯定還有很多時間陪著他們,所以在這之前,她一直忙著自己的事。

  趙書寧疏忽了。

  她不知道。

  在趙政和林敏兒的心裏,她就是他們兩人的全部。

  而自己這麽多年來,雖然算是孝敬,可是真正的陪在父母身邊的日子,實在是少得可憐。

  “這人——”

  趙書寧道。

  “這是我父親,他大概三個月前,出現在江寧。在趕往京城的路上,出了事,你們都是在江寧摸滾打爬很長時間的人,是否見過他?”

  趙書寧手中的拳頭暗然握緊。

  其實。

  她怕。

  怕自己聽到最不想聽的答案。

  “這個人,看起來,似乎有些熟悉。”

  半刻。

  一個老者模樣喃喃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趙書寧眼睛一亮。

  她便知道。

  將這些人聚集在一起,不會錯。

  父親在江寧,不受那楊渾的待見,但凡是正常生活在江寧的人家,隻怕都不想與父親扯上什麽關係。

  所以。

  最有可能知道父親下落的人,應當就是他們這些無所定居,流離失所的人。

  “你見過他嗎?”

  趙書寧的身影。

  幾乎是瞬間。

  就移到了該人的麵前。

  速度快得沒有人看得清。

  這姑娘也是修行人,並且這湧動而來的,除了靈力之外,好像還有充沛的精神力。

  “老朽,老朽也不敢確定。”

  說話的這人。

  是江寧的一個赤腳郎中。

  他本就居無定所。

  年少的時候想要考到京城的禦醫院中發揚光大自己的醫術。

  可是天不遂人願。

  他的醫術著實不錯,可是不識字,也不懂官場上的那些買賣利益。

  所以雖然空有一身醫術,卻是被禦醫院轟了出來。

  至此。

  他便回了江寧。

  可他在江寧的家,早就在他決定入京的時候變賣了,那變賣的錢財,做了盤纏,也所剩無幾了。

  所以這老者。

  算是被迫,成為了一個無家可歸的醫者。

  不過。

  這老者過得還算自在。

  在他流浪的期間,他更加看清楚了這最底層人民的辛苦,他們沒有錢財看病,連一些基本的草藥也不能分辨,一個小小的發燒,都會因為操作不當,最後要了命。

  老者姓苗。

  在江寧的乞丐們,幾乎都受過他的恩惠。

  所以對這老者,他們也是敬重有加。

  “姑娘,我前幾個月去哪山郊拾柴火的時候,曾見過一個男子,長得與這影像之中的,有三分相似。”

  三分?

  那可以說沒有多少希望。

  “您老貴姓?”

  “苗。”

  “苗先生,你是在出江寧,去往京城的道路旁發現他的嗎?”

  老者搖了搖頭。

  “老朽是在亂葬崗之中見到那人的。”

  亂葬崗。

  趙書寧一個趔趄。

  差點摔倒。

  亂葬崗,那是丟棄沒有人認領屍體的地方。

  難不成。

  父親真的?

  “姑娘不用太過擔心,苗老他是一個郎中,他既然這麽提了一嘴,那就說明,他發現那男子的時候,應當是還有著一絲氣息的。”

  趙書寧看向老者。

  老者點點頭。

  “姑娘,死人的樣貌,老朽一般不會花費時間去記的,不過老朽所見到的那人,不一定是姑娘要找的人,畢竟那人,與你所給的這畫麵之中的男子,還是有著很大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