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並州廣武
  大漢帝國,西北的一個小城,冬天的雪花覆蓋在城樓上,數丈高的城牆是由一種不知名礦石鑄造而成,一股厚重氣息撲麵而來。

  可惜幾個拖著行李,牽著牲畜出逃的百姓,讓這座矗立在漠北的古城,多了些許蒼涼!

  寒冬的落日殘留著僅存的餘熱,斜斜的拉出一個少年郎的背影,不緊不慢的向著城門走去,與人群形成鮮明的對比。

  “終於回來了!”少年發出一聲輕呼。

  十五六歲的年紀,眉清目秀,身材修長,臉上掛著一副溫和的笑,任誰一看,都要誇一句“好一個少年郎!”。唯一有些違和的是手裏斜挎的一杆長戟,月牙彎彎的戟尖閃爍著讓人驚心動魄的寒意。

  “好久不見,熠兄弟。”城門口的兵士牛強,臉上有一塊猙獰的疤痕,是個上過戰場的老卒,經曆過很多很多生死,僥幸活了下來,做了一個守門的,混口飯吃,這年頭,死人就像是家常便飯。

  “好久不見,怎麽今日牛哥你在當值?”王熠溫和,這張曾一度讓他驚恐的臉,如今看起來竟有一些順眼。

  “哈哈可不是嗎。”牛強憨厚一笑,卻在王熠將要進城時,輕輕的拉了拉他的長衫袖,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城樓上,那麵迎風招展的漢旗。

  “這天啊,恐有些變了,你這次不該回來。”

  王熠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也是笑著應了一聲:“牛哥哪裏話,等我晚上割點肉,拿些好酒找你喝一杯。”

  “哈哈哈那我就等你。”牛強咧嘴一笑,對於一個普通士卒來說,有一頓酒肉也是難得的美味。

  互相寒暄兩句,王熠也是告別回家,路上遇到搬家的攤販,順手買了一隻酥皮雞,慢悠悠的朝著記憶的方向走去。

  “哐。”推開大門,院子裏那株桂花樹已經枯萎了,落下遍地的葉子。

  隨手將大戟立在樹旁,推開門,幹淨且樸素的裝飾,這是父母留給王熠唯一的東西。

  泡上一杯熱茶,直挺挺的躺在椅子上,家裏熟悉的感覺,讓王熠覺得自己的身心,得到了極大的放鬆。

  “打開係統。”腦海中念頭一動。

  宿主王熠

  武力一流

  謀略二流頂級

  功法莽雀經

  武器吞龍寒月

  特性無

  沒錯,東漢末年,並州,雁門郡,廣武。王熠揉了揉眉心,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屬性,武將分不入流,入流,三流,二流,一流以及這個世界的天花板,超一流。同理,謀士也一樣。

  可惜這和王熠記憶中的三國,還是有些許差距的。

  漢室式微是真的,諸侯並起是真的,那些千古名將是真的,多智近妖的謀士也是真的。

  武力值是假的,三流武將,隨意一槍可以捅破三丈城牆,謀略值也是假的,三流謀士隨隨便便,呼風喚雨,電閃雷鳴。

  地名雖然差不多,但是還是有一些出入。

  最讓人感歎的是,這裏是並州,一盤散沙,人員分散,並州刺史丁原,當真一介武夫,雖然鐵騎縱橫並州,可惜在鮮卑,胡人麵前,依舊是節節敗退。

  現在胡人兵峰直指雁門郡,像廣武這樣的小城,更是靠近北方,命運完全在自己手裏。前方防線崩塌,胡人大舉入侵,也不知幾幾百姓得以活命。

  揉了揉眉心,輕輕的抿了一口桂花茶,淺黃色的沸水鑽進五髒六腑,連著手腳一起暖了起來。

  思緒飄飛之間,窗外夜色以深,王熠拎起桌子上的酥皮雞,朝著門外走去。

  牛強住在城南,這裏臨近校場,輕車熟的拐到旁邊一個小巷子。

  輕輕推門,牛強正在院子裏磨刀,那把陌刀擦著磨刀石,泛著冷光。

  “牛叔,你這是?”

  聽到推門聲,牛強也是停下手中動作,拉開旁邊兩個椅子,招呼王熠坐下。

  隨後又悄悄掩門,方敢坐下說話。

  “如今蠻族肆虐,不日便臨近廣武,很多人聽到風聲,都跑了,我說你啊,就不該回來。”牛強惋惜的搖了搖頭,隨手撕下一條雞腿,喝了一口烈酒。

  “回不回來都無妨,刺史大人和呂將軍不還在嗎。”王熠不在意的笑了笑。

  牛強又抿了一大口:“是,刺史大人和呂將軍神勇,可那在太原郡,更何況,刺史大人駐紮晉陽,不進不退,也不派將士支援,難道眼睜睜看著吾等赴死嗎。”

  王熠沒有說話,他隻是看著星空,聽著牛強講他的故事。

  “我至今記得,那一年寒冬,口糧不足,我外出打獵,途中碰到十幾個胡人,他們殺掉一對母女,竟然啖其肉,他們將一個活生生的女孩,煮成了湯。我當時就躲在旁邊的草裏。”

  “後來。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這個女孩,我拚命修煉,我上戰場,可歎,軍中將領怯懦,軍中十年,未斬一人。”

  “畜生!吾倒是不怕死,可恨異族囂張,我資質愚鈍,我若是入流,異族敢爾?”

  “可恨,可恨!”

  老兵虎目含淚,一拳砸在實木桌子上,木屑飛濺。

  王熠靜靜的聽著,不時回應幾句,聽著一個未亡者的絕唱。

  夜深了,冬日的寒月格外明亮,它照著痛哭流涕的牛強,照著那些不知命運的將士。

  簡單收拾一下,王熠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他就坐在月光下,吞吐月光,莽雀經飛速運轉。

  清晨,灑落的陽光並沒有使這座城變得有生氣,相反,它越來越壓抑。

  很多可以走的,都走了,王熠是不想走的,為何要走,他要等,等一個機會。

  廣武,大堂之上。

  縣令劉遠正坐在首位,目光陰沉。

  蠻族將近萬人,迫近涼城,城中可戰兵馬不兩千,還有一千才剛剛吃了敗仗。怎麽守?拿什麽守?何況瑣事已忙的他焦頭爛額,

  求援已經發出去了,可得到的回複卻是各方戰事吃緊,無暇其他,讓其自守一城。

  短短數日,城中逃跑的百姓不知幾何。

  “諸位,現在該如何是好?如何破敵?”

  眾人皆低下頭,一言不發。

  “混賬,平時皆橫行霸道,現在怎麽一個個都和縮頭烏龜一樣?”劉遠目光含火,狠狠的把手拍在了桌子上。

  有人驚慌的說道:“大人,依我看,我們不如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