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養你就行了...)
  趙虞最近工作固定, 基本就是家和排練室兩頭跑,也就沒讓助理跟著,給團隊放了個小假, 出行都是自己開車。

  沈雋意給小獅發了個消息讓他暫時不用來接, 就顛顛兒跟著趙虞去車庫了。

  趙虞的駕照是前幾年在國內考的,除了考科目一的時候浪費了些時間, 畢竟不管過去多少年理論考試對學渣來說都是一個坎兒, 後麵幾科都順順當當過了。

  教練還誇她有當賽車手的潛質,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幫女兒要她的簽名照昧著良心誇的話。

  為此趙虞一時心血來潮, 還買了輛模樣十分霸道據說可以拉野長跑三萬公裏的越野車, 雖然至今車子總共行駛了還不到一萬公裏。

  她身材高挑,尋常看上去絕對跟嬌小這個詞扯不上關係, 但往這輛越野車跟前一站,特別是坐上駕駛位後,看上去就格外嬌小了。

  沈雋意看了兩眼車頭一排霸道的大燈,嘖嘖兩聲,坐到了副駕駛, 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問:“這麽大的車, 你開得動嗎?”

  趙虞說:“確實開不動。”她偏頭涼涼瞅著他:“那你還不下去推?”

  沈雋意:“…………”

  默默閉上叭叭的小嘴巴。

  趙虞的車技確實不錯,穩穩當當,車開上路, 初夏的夜燈火通明,她開出車庫才想起自己沒戴眼鏡, 喊旁邊的沈雋意:“幫我拿下車盒裏的眼鏡。”

  沈雋意說:“你近視啊?”

  趙虞眯著眼:“散光,開夜車得戴著。”

  散光對於夜晚開車的人來說是種折磨, 不戴眼鏡眼前完全就是五顏六色的一團光影,連紅綠燈的秒數都很難看清。

  沈雋意打開蓋子翻了兩下, 找出裏頭的金絲框眼鏡,看了眼專心致誌開車的趙虞,想了想,解開安全帶俯身傾了過去。

  趙虞嚇了一跳,方向盤差點打滑:“幹嘛?!我自己來!”

  沈雋意伸手按了下她腦袋:“別動,好好看路!”

  車子已經匯入車流,左右都有來車,趙虞不敢分心,仔細開著車,隻能任由他傾身幫她戴好了眼鏡。

  鏡腿架上右耳廓時,他手指從她耳垂擦過,還體貼地幫她把掠在耳邊的發絲往後別了別。

  這樣的角度和距離,幾乎就是擁抱的姿勢。

  等他坐回去時,趙虞飛快把車窗打開了。夜風呼呼吹進來,沈雋意係好安全帶:“幹嘛開窗啊?”

  趙虞還沒說話,他又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你是想跟我一起上熱搜吧?”

  趙虞憤怒地瞪了他一眼,又把車窗關上了,“你閉嘴!別影響我開車!”

  沈雋意撇了下嘴,轉頭看向窗外夜景。窗外霓虹爛漫,車窗上卻倒映出她開車的側影。

  似乎不管男女,專注開車時都會顯得特別帥氣。戴上金邊眼鏡的趙虞氣質跟往常不太一樣,有種屬於知性熟女的高級魅力。

  一個人的美怎麽能如此多變呢?

  像野玫瑰,像夜薔薇,又像此時優雅的鬱金香。

  沈雋意盯著車窗倒影看了一會兒,又轉過頭來看真人。

  趙虞雖然專心致誌開著車,但餘光還是能察覺他的注視,側頭瞟了他一眼:“看什麽看?”

  沈雋意說:“看你好看。”

  趙虞以為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都做好回懟的準備了,結果人突然開始誇她,給她誇了個措手不及。

  還沒反應過來,沈雋意歎了聲氣又說:“我們小虞啊,現在真是越長越好看了。”

  趙虞真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閉嘴!”

  沈雋意笑嘻嘻問:“怎麽?害羞啦?”

  趙虞轉頭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想上社會新聞就給我閉嘴!”

  平時這段路趙虞都是一邊嗨歌一邊開回去的,現在副駕駛多了個噪音喇叭,叭叭叭說了一路,趙虞感覺開的路程都比平時長了很多。

  這是沈雋意繼上次喝醉酒後第二次來她家。

  明明才是第二次來,卻一副是自己家的隨便感,熟門熟路拉開鞋櫃換了鞋,大剌剌往沙發一躺,拿起遙控器按開了電視。

  電視台剛好停在音樂頻道,正播放趙虞去年一場商演。

  沈雋意回頭問她:“你在家都看自己的節目啊?”

  趙虞麵無表情:“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把你從陽台推下去,明天我們一起上熱搜。”

  沈雋意抿住唇,伸手在嘴邊做了一個拉鏈的動作,默默看電視去了。

  趙虞冷哼一聲,回屋換了身衣服,洗完手後才拉開冰箱拿出了一袋速凍餃子走進廚房。現煮餃子也就十來分鍾的事,她隻給自己煮了一份青菜,端著碗出來的時候沈雋意正站在客廳角落逗她養的魚。

  他回頭說:“上次來的時候都沒注意你也養了魚。”

  趙虞想起他總是養死的魚,把碗放在餐桌上吐槽:“也字過分了,你那不叫養,叫送魚上死路。”

  沈雋意撇了下嘴。

  趙虞解下圍裙搭在椅背上,拉開椅子:“好了,來吃吧。”

  餐廳橘黃的光在大理石桌麵投下暖色調的光。沈雋意洗好手在她對麵坐下來,看看她碗裏寡淡無味的青菜,再看看自己碗裏色香味俱全的餃子,把碗往前推推:“你吃兩個。”

  趙虞堅決拒絕:“不要!這麽晚,我吃碗青菜已經感覺很罪惡了。”

  沈雋意用勺子舀了個餃子遞過去:“一個。”

  趙虞用雙手死死捂住碗:“不要不要不要!不吃!”

  沈雋意一起身,手臂往前一遞,他長手長腿,直接給她塞嘴裏了。

  直到餃子入口,趙虞都還懵著。沈雋意這才咧嘴一笑,心滿意足地坐了回去,“練了一天晚飯都沒吃,吃那個怎麽行。你們這些女明星,為了身材命都不要的。”

  他拌了下碗裏的水餃,抬頭見趙虞一動不動盯著他,一臉懷疑道:“怎麽這個表情?難道你給我放了什麽黑暗料理?”

  趙虞包著那口餃子,有點麻木地說:“不需要我給你換個勺子嗎?”

  沈雋意這才反應過來,看了手上的勺子一眼,“你介意啊?”他把勺子擱一邊,拿起旁邊的筷子:“以前我們不是啃過一根冰棒嘛,我還以為你不介意呢,那我用筷子吃也行。”

  盡管已經過去幾十年,可他一提,那個烈日炎炎蟬鳴不止的盛夏又在記憶中清晰起來。

  那個時候,最開心的事就是跟他一起去小賣部挑冰棍吧。

  趙虞覺得這個人真的很煩。

  她明明已經放棄了。

  暖色調的燈光映在他熠熠生輝的眼眸裏,他敲敲筷子,“沒毒哈?那我開動了。”

  速凍餃子再好,也比不過自己家包的餃子好吃。可低頭時,他卻聞到了闊別已久的香味。

  是老家鄰居張姨自製的麻油。

  他不太能吃辣的食物,但卻格外偏愛麻味,最愛的就是張姨家自製的麻油,是他們當地一絕。小時候不管吃什麽他都愛往裏加麻油,特別是麵和餃子,加上幾大勺,直到麻油布滿了湯麵,光是聞著都覺得麻舌頭。

  奶奶還在世時,經常幾瓶幾瓶地往北京寄。

  可他行程太忙,很少在家吃飯,外出工作時總不能隨身攜帶一瓶麻油,隻有每次回杭州,才能過一次癮。

  後來奶奶過世,再也沒有人知道他這個嗜好,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到過這樣的味道。

  聽說張姨家也不再賣麻油了,除了親人,記憶中的美好也會一點一點消逝離開。他其實早就明白並接受了這樣的事實。

  碗裏的麻油明顯超過了正常的量,幾乎將每一個餃子都裹滿了。

  沈雋意抬頭看向對麵的女孩。

  她穿著家居服,長發還是高高紮著,但發頂散亂,透出隻有在家時散漫的隨意。碗裏的青菜看上去一點食欲都沒有,可她還是吃得津津有味。

  見他盯著自己,有些別扭地側了下頭,又凶巴巴說:“再不吃就坨了!”

  沈雋意莫名奇妙笑起來:“你家麻油不要錢啊?加這麽多。”

  趙虞往他碗裏瞄了一眼,疑惑問:“你不喜歡吃?”

  她記得他很喜歡啊。小時候還鼓動自己也吃,結果麻得她差點咬斷舌頭。

  沈雋意不知道是不是也想起這件事,眼裏笑意更盛,低下頭時,很輕地說了句:“喜歡。”

  他吃完了一整碗餃子,連湯都沒剩一口。

  趙虞咋舌:“這麽餓啊?吃飽了嗎?沒飽我再給你煮一碗。”

  沈雋意滿足地拍拍小腹:“留著下次吧。”

  小獅打了個電話過來,聲音驚恐地說:“哥,你今晚不會是打算在小虞家過夜吧?我啥時候來接你啊?!”

  身為一個虞美人,他真實很驚恐了。

  好在沈雋意沒有做出讓他喪失理智的事,讓他現在開車過來。

  小獅鬆了口氣並開心地說:“我已經在小虞家車庫等了半小時了,哥你快下來吧!戴好帽子口罩別被人拍了哈!”

  沈雋意:遲早開除這個吃裏扒外的腦殘粉!

  劇組臨近殺青,要補拍很多鏡頭,後麵就不太好請假了。最後一天兩人確定了舞蹈部分,又過了一遍三首聯排,確定無誤,沈雋意就繼續回劇組拍戲了。

  這部戲拍攝周期比之前的都要長,曆史劇注重細節,製片方一開始就是衝著中央台去的。殺青時間大概是在六月中旬,但因為沈雋意要去當嘉賓,商量過後導演將他的戲份集中提前,六月初的時候他的戲份就全部殺青了。

  而此時,網上對於兩大頂流合體演唱會的議論已經甚囂塵上。

  搶到票的粉絲已經美滋滋地準備出發,沒搶到票的粉絲說就是進不去我也得在場館外麵聽全場!

  因為是趙虞的主場,搶票的大多數都還是虞美人。薏仁在頂流圈混了這麽多年,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還是很清楚的,搶票前說得雄心壯誌,臨近開場卻在超話囑咐到場的粉絲,到時候千萬不要喧賓奪主,哥哥沒出場時別亮燈牌和紅色應援棒,要尊重主場。

  之前畢周還挺擔心磕cp的人導致兩方獨唯不滿引發撕逼,結果自從消息公布以來,磕cp的網友竟然很少。

  大家都覺得兩大頂流合體是娛樂圈一件史無前例的大事記,是粉圈裏程碑式的事件!是莊嚴的!肅穆的!磕cp就是對這種神聖之舉的不尊重!

  不過少不代表沒有,其實一直有一小撮磕頂流愛情的cp黨存在,隻不過這兩家粉絲戰鬥力都太強,而且避險明顯沒有合!醋溜兒文學發最快-!作,他們這屬於強行磕糖,掛出來是要被萬人唾棄的,所以磕得十分克製,圈地自萌。

  這闊別多年的舞台合作,對於這群在夾縫中生存的cp黨來說,簡直就是深淵之光,寒冬之陽,讓他們看到了萬分之一的希望。

  萬眾期待中,演唱會終於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