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察覺
  “替蘭亭擊垮所有強敵的手段,隻要徐煙以蘭亭未婚妻的身份出現,擔任畫廊總經理人,這個層級的風一向吹得勤,到時,徐煙即便想要否認自己和蘭亭的關係,因利用蘭亭的愧疚,為維護蘭亭的臉麵,她也會半推半就順從了蘭亭。”

  “而孟鶴慶等覬覦徐煙的人,除非他們不想再出現在人前,不考慮往後的前途,否則,搶奪A國掌舵者的未婚妻,別說會受眾人唾棄,臉麵盡失,蘭亭的身份在那兒擋著,他們也不敢再輕舉妄動。徐讓,嗬,隻是一個借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心思被扒開,徹底攤開在人前,薄一心無法否認,更無法承認,她用盡力氣大喝一聲,一陣眩暈上來,她胸口缺氧,悶得厲害,閉上眼,不停的喘著氣。

  “怕了?怕你的心思都被我看透了?”

  倪光嗬嗬的笑著:“怕什麽,和徐煙看上同一個男人,並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反而,是一件好事。”

  倪光微微低下來,像是惡鬼一樣,在薄一心的耳朵邊道:“你和她,本來就做不成朋友,更做不成好姐妹,你們是仇人的女兒,即便父輩是仇敵,兒女怎麽可能當朋友?別再自欺欺人了。”

  “薄一心,隻要你跟我聯手,所有你想要的,都能得到,你想報複的,都會讓他們有淒慘的下場,還在猶豫什麽?你想一想你慘死的父親,想一想你那忠心耿耿的家仆。”

  倪光誘哄著:“午夜夢回,難道你一次都沒有碰到過他們,難道他們沒有聲聲淒厲的讓你幫他們討回公道?”

  “想要的東西,就該主動去爭取,縮在背後,裝好姑娘,這像是你的作風嗎?要是我沒記錯,你在國外讀書的那幾年,還是夜店的常客,什麽時候,裝起清純來了?”

  薄一心目光渙散,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還是被倪光給說動了,她想要開口說什麽,可是整個人卻顯得十分的神經質,隻是不停的顫抖著嘴唇。

  倪光看她那恍惚茫然的模樣,緩緩直起身來,臉上帶了一點兒莫測的微笑。

  薄一心突然之間就失去了蹤跡。

  徐煙不得不找到了蘭亭,她讓秦姨幫忙聯係了薄一心很多次,薄一心一次都沒有回過。

  一開始,徐煙以為薄一心是因為蘭亭的緣故,對自己生了氣,她想著,等過個一兩天,讓彼此都稍微冷靜一下,她再找薄一心說清楚,可能會好一點兒。

  可是,自從蘭亭在她病房裏出現後,薄一心就不見了。

  徐煙那天明明記得自己被人擄了,可是醒過來,卻仍舊是在病房裏,她一開始沒能弄明白到底是自己在做夢,還是那是真實存在的,直到她發現了手臂上的掐痕。

  那是她被人緊掐著胳膊,抬上抬下才可能出現的痕跡。

  她恍惚記得自己是被人搬動了。

  她還記得自己當時聞到了一股馨香,那馨香,和她在薄一心房間裏聞到的熏香味道有一點兒相似,並不完全相同。

  這件事和蘭亭有關,可是,薄一心失去理智那一回,和蘭亭有沒有關係?

  如果真的是蘭亭,為什麽他要那麽做?事後還掩飾得那麽好?

  可如果不是蘭亭,那麽,抓她的人和陷害薄一心的人就是同一批人,這些人究竟是誰,目的又是什麽,為什麽這一次在她這兒明明得逞了,最後卻還是放棄了。

  一連串的疑問,再加上找尋不到薄一心,徐煙主動聯係了蘭亭。

  蘭亭來的路上,心情十分的激動,他一度猜測,有沒有可能,徐煙終於想起來了,她的記憶終於恢複了。

  可是來到病房之後,看到秦姨陪伴在徐煙的身邊,蘭亭就知道,自己所有的幻想都是癡心妄想。

  如果她真的恢複了記憶,是不可能還讓和鬱南行所熟悉信任的人留在身邊的。

  雖然無奈失望,但蘭亭還是按捺了下來。

  他本來就想過來,隻是,上一回離開得毫無臉麵,再要回來,總得找一個台階下,徐煙主動找他,算是給了他這個台階。

  秦姨看到蘭亭,打了個招呼,便開門出去了,將空間留給他們兩個。

  房間裏突然就剩下彼此兩個人,倒是有點兒尷尬,蘭亭看了看徐煙,想要先開口說點兒什麽的,這張了張嘴,才發覺自己竟不知道要說什麽。

  蘭亭抬手,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下,勉強笑道:“你找我,說是有要緊事問我,不知道是什麽事。”

  徐煙在麵對他的時候,其實也很尷尬,她不是不介意他對她做的那些事,但是這幾天仔細想了想,換位思考,如果說她變成了蘭亭,麵對一個即將要步入婚姻殿堂的對象,突然之間就把自己給忘記了。

  這種情景,要是她自己,也是會抓狂的。

  她的態度也有問題。

  徐煙便對上他的目光,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和緩的笑了一下:“上一次的事,我想跟你道個歉,我太緊張了,才會,那樣不禮貌。”

  她當時喊他滾,讓他別再出現在她的麵前,徐煙反思過了,她是過激了。

  她要是不提這件事,蘭亭便想要當事情沒有發生過,他也很無地自容,薄一心說得對,他其實也知道,當初徐煙和鬱南行為什麽會結束,不過是因為鬱南行的所作所為太過惡劣,幾度觸及底線。

  可以說,是到了不可原諒的地步。

  鬱南行令徐煙失望透頂,傷人傷得徹底,再沒有了回頭的路,徐煙才會放棄。

  她的脾氣,其實認定一個人的話,並不是那樣容易就鬆手的,這也是蘭亭為什麽在最後,給了徐煙戒指之後,卻並不逼著她認可自己,逼著她答應自己的求婚,將戒指戴起來。

  因為他已經摸透了她的脾氣,知道她既然肯向自己敞開心扉,那麽他的勝算就已經定了,哪怕後來,他將她留在鬱南行那裏,蘭亭也能肯定,她不會再度回到鬱南行的懷抱之中去。

  隻是,怎麽算計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失去記憶,倒給了鬱南行一個趁虛而入的機會。

  再回頭去想想,這件事還得要怪自己太過自信,以為贏定了,卻沒有想到中間出現了變數。

  到了這個時候,他能做的,也隻是盡量的補救,更祈禱上天讓徐煙盡快的記起往事,恢複記憶,而不是激進的想要將她逼得離自己越來越遠。

  “是我過分了,我太過急躁,沒能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嚇到了,也傷害到了你,你還跟我道歉,這讓我無地自容。”

  蘭亭誠懇的說道:“我一直想要和你說聲對不起,可是,抱歉,我還是沒能甩得掉那毫無用處的臉麵和自尊。”

  話說開來,就容易進行得下去了。

  徐煙真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蘭亭說到這裏,她就已經釋懷了,大約是內心深處也對蘭亭有著愧疚,她雖然很反感蘭亭的步步進逼,但是,每次見到蘭亭,又有種說不上來的慚愧感。

  這會兒蘭亭還跟她道歉,她便笑道:“那我們就兩清了好不好?”

  徐煙道:“誰都不提了,過去了,就算了。”

  蘭亭第一次覺得她的善良和柔善是一件好事,迎著她那笑盈盈的目光,他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再往前走了一點點,來到了徐煙的病床邊上。

  蘭亭的視線落在她已經腫了的手背上,微抿了抿嘴唇,話到了舌尖上,又繞了一繞,他拐了個彎,問道:“有說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徐煙搖了搖頭:“秦姨和付叔的意思,暫時還是待在醫院裏比較好。”

  蘭亭無聲點了點頭。

  話音告一段落,兩人之間又變得沉悶,尷尬,僵凝的氣氛在無聲無息的增長。

  彼此都感到不自在。

  徐煙舔了舔嘴唇,她看向蘭亭:“我今天找你過來,其實是有兩件事想要問問你。”

  蘭亭應了一聲。

  徐煙便緊接著往下說道:“第一件事,那天你走後不久,我被人迷暈了,可是醒來之後,發現自己還是在病房裏,沒有遭到什麽損傷,我想問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另外一件事。”

  說到自己的時候,徐煙的表情神態都還算平和,可是提到第二件事時,她眉眼都緊皺起來,顯然十分的在意和擔憂,她說:“我一直都聯係不上薄一心,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嗎?”

  蘭亭愣了一下,他以為薄一心早就已經回來,和徐煙在一塊兒,怎麽,這麽多天,徐煙竟從沒有見到過薄一心嗎?

  他心猛的吊了起來,問道:“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麽時候?這麽多天,她都沒有和你聯係過?”

  徐煙說:“就你過來的那天,之後,我就沒有再見到過她,聯係她,也聯係不上,我很擔心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事了。”

  出事了,一定出事了!

  想到那天的情況,蘭亭心口直抽抽,他大意了,他該留心她的去處的。

  蘭亭再坐不住,他道:“我這就讓人去找!”

  說完,不等徐煙反應,他轉身就往外去。

  門被砰的一聲甩上,他已經不見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