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他的機會
  “向先生!”

  阿奇開始還秉持著基本的客氣態度,這會兒眼角都壓下來了。

  緊張的氣氛瞬間飆升。

  空氣凝結在某一個瞬間,下一秒就要爆炸似的。

  徐煙眨了一下眼睛,她盯著向乾看,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阿奇助理,我是徐煙的朋友,更是徐煙的前男友,怎麽,你是要攔著一個朋友來拜訪徐煙嗎?”

  相對於阿奇的蓄勢待發,向乾態度也很強硬,口氣之中的嘲諷也加重了。

  “朋友?這可不歸你說了算,向先生。”

  阿奇一個眼色,那幾個保鏢就有想要衝上前來,將向乾給丟出去的打算。

  “徐煙!徐煙你不想見薄一心了嗎?”

  “徐煙!”

  向乾明知道自己這邊不可能毫無防備,自然也沒有帶人過來的打算,他以為,隻要自己拿捏住徐煙的軟肋,就能順利把人帶走。

  兩人一起玩到大,又當了幾年的男女朋友,對徐煙的這點了解,向乾還是有的。

  她是一個極重感情的人,誰對她好,她都牢牢的記在心裏,會用自己的百倍千倍來報答對方。

  薄一心這麽多年對她有多真心,依照徐煙的行事風格,自己隻要能捏著薄一心,徐煙絕對不會不聽自己的。

  就在向乾拔高了嗓子大喊的時候,徐煙開口了。

  她懵懂的,像是不在狀態裏的,望著向乾,望著那些黑衣保鏢,望著阿奇,眼珠子轉來轉去,很迷惘困惑的樣子。

  阿奇到底還是敏感細心,第一時間察覺到徐煙的不對,忙示意保鏢們別輕舉妄動,上前看著徐煙道:“太太你怎麽了?”

  徐煙聽到有人在和自己說話,她茫然的轉過臉來,將視線全部都放在了阿奇的身上:“你喊我什麽?”

  阿奇以為徐煙是因跟鬱南行離婚了,不樂意聽到自己這樣喊她,便沉吟了一下,改口道:“抱歉,徐小姐。”

  徐煙反問:“他說他是我的前男友,是我的朋友,是真的嗎?”

  這會兒向乾要是還沒看出來不對勁,那真的就是神經大條了,他眼睛瞪大了,想要往前跨一步,但是路卻被阿奇給擋住了。

  他兩隻眼睛緊緊盯著徐煙,道:“你不記得我了?還是,你為了想要離開孟鶴慶,故意跟我在這裏打啞謎?”

  “向先生!注意你的措辭!孟鶴慶算個什麽東西!他用的什麽手段不想要我說出來吧,他也配!”

  向乾咬緊了腮幫子,沒有回答阿奇。

  徐煙心口覺得炙疼得厲害,她急促的喘息了兩聲,想要笑的,可是突然之間,一點兒都透不過氣來。

  她好像知道眼前的人都是誰,他們在幹什麽,他們和她是什麽關係,但是那種將要知道的感覺卻被一道門鎖住了一樣,怎麽都出不來。

  她用勁的想著,努力的想要衝破那道枷鎖,可是很快,她發現周邊的一切都顛倒過來,眼前疊影重重。

  那兩個人衝過來,臉孔顛倒,都在她的視線上方,拚命的在喊著她的名字,她聽到他們喊她“徐煙”,喊她“徐小姐”。

  她該知道的,她該知道什麽呢?她要是知道什麽呢?

  徐煙在剛醒過來不到十分鍾的時候,再度昏死了過去,向乾被阿奇派人趕出了別墅。

  出現這種狀況,向乾也無法再闖進門來強迫徐煙,隻能壓著心頭的擔憂和顧慮,一邊想著該怎麽回去穩住孟鶴慶,一邊回頭。

  阿奇不預備跟鬱南行報告這個狀況的,可擔心出問題,還是在鬱南行即將要上飛機離開之前,把情況告知了對方。

  鬱南行丟下了行李,直接折返了回來。

  這一回,徐煙醒得很快,醫生還在邊上收拾聽診器等一類的東西,她已經睜開了眼睛。

  匆匆趕回來的鬱南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真怕她出什麽事,她要是再出點什麽事,他也別活了。

  一激動,竟將她對他的排斥和不喜都忘掉了,鬱南行急忙上前,將她半扶了起來,溫聲急切的問道:“還有哪裏不舒服?醫生就在這裏,你告訴她,讓她再給你好好檢查檢查!”

  那女醫生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剛才已經檢查了一遍,這位太太就是情緒激動,又接連勞累奔波導致的昏厥,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這邊,徐煙卻望著眼前模樣英俊的男人,展顏一笑,抬手在鬱南行的臉上摸了一下:“你好英俊啊!”

  鬱南行當時就愣了一下,整個人都呆住了。

  別說鬱南行,旁邊的女醫生,還有同樣焦急的阿奇,都待在了原地。

  “你叫什麽名字?我叫徐煙,今年二十歲。”

  鬱南行愣在哪裏,一個猜測衝進了他的腦海,他不敢相信,嘴唇抖動了兩下,下意識的回道:“鬱南行。”

  她展顏一笑,伸出手來:“你好,鬱南行,我是徐煙啊。”

  鬱南行跟個木頭人一樣,把手伸出去,被一雙微微涼的小手抓住,她搖晃了兩下,整個人都是歡喜嬌嗲的。

  這是,他當年剛回國,第一次遇見她時的情景。

  這是,他們第一次相遇時,她跟他的對話內容。

  怎麽會?怎麽會?!

  鬱南行舔了舔嘴唇:“你說你今年二十歲?”

  她輕快的點了點頭。

  鬱南行咽了口唾沫,艱難道:“那你記得,你家在哪裏,爸媽叫什麽名字嗎?”

  徐煙臉上的笑容定住了,前一秒還笑得嬌嬌俏俏的女孩兒,這一秒就和個迷路的孩子一樣,絞盡腦汁想不出來,苦惱得像是要哭出來,頭開始痛,她鬆開了抓著他指尖的手,痛到抱住腦袋,側身倒在了床上。

  鬱南行立聲喝道:“醫生!醫生!”

  那女醫生忙的上前,給徐煙打鎮定劑,將人穩下來。

  等徐煙睡著之後,鬱南行長久不抽煙,他又捏了一支,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來,皺著眉啞聲問那站在自己跟前的女醫生:“選擇性記憶障礙?”

  女醫生以為他擔心,忙道:“醫學上,因為極度刺激導致記憶出現障礙不是個例,治愈的可能性也很高。”

  鬱南行卻掐滅了煙,打斷她:“無法治愈的可能性有多高?”

  “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想知道,她能不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