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恐嚇他
  就在兩人看過去的同時,難道身影一晃,很快消失了。

  翟一五看不出來,徐煙卻認得。

  怎麽會不認得?她喊了那個男人快要二十年的“父親”,燒成灰,她都認得他。

  等到他們兩個回神,在海岸邊上嘟嘟囔囔的兩個男人也不見了。

  翟一五有些摸不清楚這其中的關節,他有意想要動用自己手上的渠道、人脈,去查海岸邊上的兩個男人,但是被徐煙給攔了下來。

  徐煙帶著翟一五,就在附近民居要了一間房,住了下來。

  他們離開之後沒多久,付叔和秦姨就發現徐煙不見了,立即聯係了將徐煙送過來的翟安文。

  而這時,警察也發現了兩人衝入海中的越野車。

  很快,翟安文的兒子,翟家下一代的繼承人墜海,下落不明的消息就流了出來,鬧得沸沸揚揚。

  翟安文擔憂著急,卻分身乏術,沒有辦法親自去找兩個人的下落,因為消息的傳得人盡皆知,記者媒體將他圍得團團轉,更不要說,因為這件事,翟氏的股價也起起伏伏,需要他操心。

  而這正是徐煙當時將車開入海中的目的之一。

  她故意讓人以為翟一五出事,叫外邊的那些人去拖住翟安文,好讓翟安文能留在北城,留在國內。

  這件事,越少人參與越好。

  她不希望無辜的人受到連累。

  在民居蹲了快要一個星期,翟一五都開始懷疑,他們這麽做的意義到底在哪裏。

  大早上起來,穿著民居老鄉那裏買來的T恤和大褲衩,翟一五蹲在地上刷著牙,吐掉嘴裏的泡沫,看徐煙很淡定的坐在水缸邊的小桌子上吃著鹹菜白粥,還有點兒來度假的意思,翟一五真是發愁。

  他洗了洗牙刷,倒掉了杯子裏的水,走過去,架著一條腿,在徐煙的對麵坐了下來。

  “你說,你到底是在等什麽?我今天早上去房東家裏看電視,新聞裏,我老爸那張臉都瘦了一圈了!雖說我平時愛惹他生氣,可是看到老頭真的因為我一臉憔悴,我這心裏,還真是不忍心那!”

  經過這幾天的沉澱,翟一五也已經沒有了剛開始得知自己和翟安文隻是養父子關係時的那種尷尬和難以接受。

  反倒是細細想了一遍,開始能體諒翟安文的苦心,更感激他這麽多年的關愛。

  但是,這並不表示翟一五就放棄想要知道哪些被翟安文隱瞞的事的念頭。

  他抬手,在鼻子上揉了兩下。

  這戶人家的院子裏養了不少的雞鴨鵝,那味道,真是......

  剛開始在這裏住的幾天,他真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總覺得哪兒哪兒都一股味道,相比之下,徐煙比他淡定得多了。

  倒好像,他是多麽矯情似的。

  身為一個男人,翟一五當然不能讓自己在這方麵跟徐煙麵前落了下風,好歹忍了下來,這幾天也開始習慣了,隻是鼻子偶爾還是會癢癢。

  徐煙喝了一口熱粥,農家的鹹菜都是自己做的,酸甜可口,還有辣味的,隻是她不能吃太多,每次都隻能吃一點點,免得會不舒服。

  “很快了。”

  她說了一句之後,就沒有再跟翟一五討論下去。

  翟一五覺得她現在是越發的神神秘秘,真是沒有想到,自己還有被她牽著鼻子走的一天,徐煙在他的眼中,可一直都是柔柔弱弱,需要人嗬護的女人。

  撇了撇嘴,他也算是摸清楚她的脾氣,要是她不想說的,他怎麽著在她這裏套路,都沒辦法從她嘴裏扣出一個字來。

  來都來了,走到這一步了,他一個男人,也沒有什麽可怕的,就當是,陪著她一塊兒探險得了。

  到這會兒,翟一五還沒有預見自己和徐煙將會遇上什麽樣的麻煩和危險。

  就在翟一五問過徐煙的這天晚上,果然,他們要等的人終於出現了。

  翟一五剛從房東在外邊搭的澡棚裏洗完了澡,穿著一條大褲衩,搭了條毛巾就往自己的屋子裏來,燈忽然暗了一下,他扭頭想要出去問問房東,是不是電壓又不穩了,一回頭,就看到有一道黑影從門口跑過去。

  翟一五的心往上一提,他將肩膀上搭的那條毛巾一下捋到了手裏,拔腿就追了上去。

  而在同一時刻,徐煙的房間裏,兩個人手上拿著亮閃閃的刀進來,往床上一頓猛砍,將被子掀開,卻發現,床上根本空無一物。

  兩個人對望了一眼,回頭就要出去,兩人後腦勺被“砰砰”砸了兩下,瞬間倒了過去。

  兩人伸手,徐煙手上捧著她來的時候就和房東要的閂門的大長木棍,眼睛裏的光透亮,掩飾不住的緊張和害怕。

  她眼皮往上抬,就見門口站著一個男人。

  “真沒想到,我捧在手心裏養出來的小丫頭,還有這樣的本事。”

  男人的臉在月光下顯露出清晰的五官,和徐讓那張臉真是有著八成的相似。

  也隻是八成而已,徐煙就奇怪,為什麽他們一家人會二十多年都沒發現這個男人是個鳩占鵲巢的冒牌貨。

  但凡他有一秒鬆懈,他們應該都會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和真正的徐讓根本就是兩個人,尤其是那雙眼睛,真正的徐讓眼中總是溫和的,就算受到了這麽多年的關押和非人的折磨,還是寬容而慈悲的。

  而眼前這個男人,眼中的鋒芒都是能置人於死地的凶惡。

  徐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看著眼前的男人,手裏的棍子越發揣得緊:“不隻是這點本事,你該問問我,肖瀟是怎麽死的。”

  眼前男人的眸光沒有什麽波動,像是早就已經知道肖瀟死了。

  是的,他早就知道,所以才會這樣的無波無瀾,徐煙暗暗的咽下一口唾沫,蘭亭說得一點沒錯,他在A國一直都有眼線,甚至,很可能他當時人就在A國。

  這要多麽大的忍耐力和心機,才能在看到A國陷入那樣混亂的境地時都無動於衷,等著屬於自己的那個時機?尤其是,連相亞出事時,他都沒有過任何的行動。

  相亞對他不但是忠心耿耿,聽蘭亭提起,相亞更是他多年的朋友,是真正能夠掏心掏肺的朋友。

  這麽多年,彭博在A國不是沒有建立了自己的人脈關係,皇室會議一度關閉,也是因為彭博在A國國內腳跟的站穩,如果不是彭博一直在阻攔和反對,彭博早就已經得償所願,坐上了A國皇帝的寶座。

  可即便是這樣,也都是枉費了。相亞應該想不到,自己一直都在尋找的朋友,他忠於的皇太子,其實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在,隻是,在形勢還未有利於自己的情況下,哪怕是自己的好友和忠誠追隨者被殺,他都絕不露麵。

  這二十多年,就算是母親,同床共枕的那個人,也沒有發現自己身邊的丈夫已經換了一個人,不是因為他們的眼睛太瞎,而是因為這個男人太會掩飾,太會裝,心機太過,太深沉,太冰冷無情。

  “你想告訴我什麽?你想說,你殺了肖瀟,又敲暈了這兩個沒用的東西,還能動手把我給殺了?”

  男人發出嘲諷的輕笑:“你是我養出來的女兒,你有幾斤幾兩,我心裏有數。”

  這不把徐煙放在眼中的言論,一度激怒了徐煙。

  可她不能在這個時候亂了陣腳,她在這裏等著,做了這麽一個局,不是為了來跟他麵對麵的逞凶鬥狠的。

  “我何必要殺你?殺你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徐煙能感覺得出來,他往裏走了一步,那一步裏,帶著淋淋的血光。

  他是有要她斃命在這兒打算的。

  她死了,他就能更好的利用她去對付蘭亭。

  就像是他所說的,她是他養大的,他很清楚她的脾性秉性,他想要用她來對付蘭亭,卻也知道,她絕不可能會對蘭亭下手。

  可如果她死了,他就能找到一個人來代替她,頂著她的身份去到蘭亭的身邊,替他除掉蘭亭。

  以假亂真,李代桃僵的事他做過不止一次,且次次都做得完美,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也有九成九的自信。

  徐煙穩住因為恐懼而顫抖的身體,讓自己盡量鎮定,在他將要走到跟前,她開口:“做個交易吧,倪光,你拿走你想要的,我保住我想保的,不看在別的份上,你也看在我母親的麵子上,還有我們一家人二十多年感情的份上,給彼此這個機會。”

  徐煙看到他腳步停了下來,在她提及母親時,他眼中顯然有幾分怔忪。

  可也隻是幾秒鍾的時間,很快,他雙眸又恢複了犀利。

  看她的神情帶著一絲可笑:“就憑你?”

  徐煙昂首,越是緊張害怕,這會兒越是冷靜了下來,她無懼的迎向他的視線,頷首:“就憑我,如果不是我,倪光,你想要拿回你的東西,恐怕並不容易,你以為蘭亭是彭博,那樣好對付?你以為,隻有你躲在黑暗之中,窺伺著這一切,穩操勝券?你就沒想過,也許有人,比你藏得更深,而你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中。”

  倪光顯然被她這句話震到,眼睛睜大的幅度也稍稍起了變化。

  “你指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