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他們始終在被算計
  翟安文愣了愣。

  徐煙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眼眶已泛紅:“翟安文,你要是知道倪光的下落,你告訴我!我去找他!他讓我爸替他坐了那麽多年的牢,失去了二十多年的自由,為什麽還不放過他?還不放過我們一家?!你告訴我,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裏!”

  翟安文被她哭紅的眼睛和嘶啞崩潰的樣子所震動。

  他抬手半攬著徐煙,她膝蓋發軟,再也站不住。

  翟安文克製著心頭的疼,啞聲說道:“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沒有人知道倪光的下落。”

  “鬱南行出事之前,將倪光關了起來,他出事之後,便沒有人知道倪光的下落,據猜測,倪光很可能已經死了。”

  徐煙搖了搖頭:“不會,他不會死,是他,一定是他!”

  “鬱南行沒有留下什麽話嗎?他有沒有親近的人?他的助手呢?他的心腹呢?”

  翟安文無奈的搖了搖頭。

  徐煙折騰了一通,好歹被翟安文安慰著上樓去休息。

  翟安文跟家裏的管家叮囑了一聲,便拿了車鑰匙,要出去。

  剛來到庭院裏,要上車,就見一輛黑色的轎車疾馳著開了進來。

  翟安文看到了車內的人,往後讓了一步,等著車子停下來。

  車子一個急刹,翟一五推開車門,極快的來到了翟安文的麵前:“她人呢?”

  翟安文道:“好不容易睡下,我讓人在給她喝的牛奶裏稍微放了些安眠藥,能讓她睡得好一點兒,你現在別去打攪她。”

  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多鍾,的確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再去問她什麽,可是......

  翟一五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沒有立即說話,而是將翟安文臉上轉著看了一圈,才說:“徐讓失蹤,你知道多少?”

  翟安文蹙眉,拉下臉來:“你這是什麽態度?我是你父親!”

  翟一五便笑了一聲:“咱們倆也別在這裏裝什麽父慈子孝了,我不過是你收養的兒子,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

  話音剛落,翟安文一巴掌呼了上去。

  翟一五的脖子都偏側到了一邊。

  翟安文的眼眶瞬間蓄滿了血絲,通紅著雙眼,他眼中的光是收縮而銳利的,憤怒,意想不到,震驚,還有失望。

  “你在胡說些什麽?!”

  “還要騙我嗎?那你拿著鑰匙準備去哪裏?是自己去替徐煙找她父親的下落?你知道徐讓現在在哪裏?”

  翟一五一聲緊追著一聲問道:“還是說,你根本就是想要去找我?”

  “翟一五!”

  翟安文拔高了聲音。

  翟一五嗬的笑了一聲,臉上露出灰敗來,他從口袋裏拿了一個紙團出來,攤開,亮在了翟安文的麵前。

  紙條上寫著:狸貓換太子。

  隻是五個字,卻像是五記重拳,直擊在翟安文的胸膛上。

  翟安文猛的深吸了一口氣。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麽爺爺奶奶一直都不喜歡我,是,我是私生子,是連母親都不知道是誰的孩子,可不管怎麽樣,我也是你的孩子,身體裏流著翟家的血,為什麽爺爺奶奶會那樣排斥我?我不明白。”

  翟一五緩緩的說道:“為了不讓我進翟家的族譜,他們甚至不惜將你也趕出來翟家。”

  “當年,二叔故意陷害你,你其實是知道的吧?出事之後,爺爺將你叫到了書房裏去,我聽到書房裏傳來打砸的聲音,當時我年紀還小,還以為是二叔害得你受到了爺爺的責罰,後來你帶著我離開翟家,你學醫,成為了醫生,我一直都以為,是因為二叔的陷害,爺爺才放逐了你,就在前幾天,我才知道,原來不是。”

  翟一五慘淡的笑了一下:“二叔再怎麽作妖,你是爺爺看中的繼承人,怎麽可能因為幾個項目的失敗就被放逐?根本是爺爺為了讓你放棄我,把我送走,故意將二叔的陷害當做契機,要你妥協,你之所以會被放逐,是因為不肯放棄我。”

  翟安文緊繃著臉:“誰告訴你的?你是我翟安文的兒子,你姓翟!翟家內部的紛爭,跟旁人沒有任何關係!你少聽他們胡言亂語!”

  “那這張字條是什麽意思?”

  翟一五將紙條捏成一團,丟到了翟安文的身上。

  “徐煙找我之前,我正在調查我自己的身世,她那通電話之後,就有人將紙條塞到了我的口袋裏,其中還有肖瀟的出生證明,包括我的。”

  翟一五“哈”的壓出一聲幹澀的笑,他臉上的表情,又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狂笑出來一樣。

  他說:“我才知道,我和肖瀟不但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我們的血型都一樣!甚至,我們根本是在同一時刻從同一個產房裏出來的!”

  “掉包!有人把我跟她掉包了!”

  翟一五連珠炮的吼出來:“A國人已經找上了我,他們說,我才是那個真正的繼承者,是倪光的兒子!”

  “放屁!”

  翟安文一巴掌打了上去,翟一五左右兩邊都出現了指痕印。

  翟安文一把抓住了翟一五的肩膀,壓著嗓音,舌尖抵在齒縫上,幾乎是惡狠狠的說道:“你是我翟安文的兒子!跟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係!誰也別想把你誆走!”

  說著,一把將翟一五牢牢的抱住。

  翟一五兩隻手先是垂在身側,牢牢的握著拳頭,被父親一把抱住,他悶聲嗚的一聲哭了出來。

  像是小的時候,靠在父親的懷抱裏,受了委屈,嚎啕大哭。

  他不敢相信,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做夢,怎麽可能?他當了翟安文的兒子二十多年,怎麽會突然之間就變了,變成了倪光的兒子?這怎麽可能?

  他不願意相信,這打擊來得太突然,他根本緩不過神來。

  “你才是倪光的兒子,肖瀟,隻是倪光擺出來的一個煙霧彈。”

  父子兩人正當靠在一塊兒,因為這件突如其來的打擊而無法平靜的時候,兩人身後,有女人的聲音,緩慢的,遲疑著,一個字一個字的緩緩吐了出來。

  翟安文和翟一五俱是渾身一震。

  翟安文匆忙放開翟一五,回頭去看站在他們身後,散著頭發,臉色蒼白的女人。

  他明明在徐煙喝的水中加了點兒安眠藥,好讓她睡得好一點兒,她不可能會醒過來!

  “你們在騙我,說什麽會幫我找到我父親,會幫我把倪光找出來,其實,根本就是掩蓋你們和倪光是一夥兒的,這個事實。”

  “徐煙你聽我說!”

  翟安文上前一步,想要去拉住她的胳膊。

  她看起來飄飄晃晃的,隨時都能倒下去。

  手指尖還沒有觸及到徐煙,翟安文的胳膊被一把,狠狠的打掉,徐煙猛衝過來,撞開了父子兩人,就鑽到了翟一五剛下來之後,還沒有關上門的車上。

  “徐煙!”

  “徐煙!”

  兩人驚呼,忙要上去阻攔。

  車子猛往前一衝。

  徐煙赤紅了眼睛,瞳孔渙散的伏在方向盤上,一隻腳狠狠往下踩去,車子瞬間就像是一隻呼嘯的猛獸,就躥了出來。

  翟安文忙伸手將擋在車前的翟一五一把拽過來。

  那車頭就擦著翟一五的膝蓋,往門口的方向衝了過去。

  “徐煙!”

  翟一五甩開翟安文想要追過去,“砰”,半開的鐵門被撞得瞬間晃蕩掉落下來,車子突破鐵門衝了出去。

  “徐煙!”

  翟一五嘶啞著嗓音急喊,趔趄著差點兒摔倒,卻還是沒能追上咆哮如猛獸一樣往前飛馳的車子。

  他轉過身來,立即就要往車上去。

  翟安文已經將車開了過來,將車門往外一推,不必說話,翟一五立刻跳了上去。

  寂靜的街道上,隻看到兩輛車,一前一後,一追一趕。

  “徐煙!徐煙你接電話!”

  翟安文開著車,翟一五拚命的想要撥通徐煙的電話,可是,手機始終沒有人接。

  “她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帶電話?”

  翟安文搖了搖頭。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他怎麽可能知道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

  翟一五見打不通,不再折騰,兩隻眼睛瞪得滾圓,望著前邊直往紅燈處衝過去的車輛。

  “當心!”

  紅燈跳轉,徐煙的車猛衝過去,翟安文也想要控製著車輛追上前去,半道兒上一輛小卡車橫打了過來,翟安文一個急刹車,與那小卡車堪堪擦了個邊。

  兩輛車都打旋,險些撞了個正著,各自被逼停在變道上。

  小卡車司機從車上跳下來,攔住了兩人的車頭,罵罵咧咧,就要人下來給他一個說法。

  前邊,路口處的小跑車很快不見了蹤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翟安文狠狠錘了一把方向盤,推開車門怒吼:“吵什麽吵!”

  那小卡車司機見狀,脖子一縮,氣焰瞬間削減了下去。

  翟一五從另外一邊下來,跟翟安文道:“我去找她!”

  說完,也不等翟安文多說,鑽到了翟安文剛才開車的駕駛座上,啟動汽車,把車開了出去。

  翟安文始料未及,扭頭要說什麽,被小卡車司機一把抓住了領口:“別以為你凶我就怕了你!我車子被刮成那樣,你得賠錢!”

  翟安文耳朵邊盡是小卡車司機罵罵咧咧的喊叫,他又躁又急,心頭一團一團的火往上湧,擔憂、憂懼,焦躁不寧.......偏偏,他總是遲那麽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