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瘋癲
  蘭亭早就發現那婦人不簡單,他跟著一路過來,果然見到婦人跟林溪詳細匯報著她在莊園內的所見所聞,還不忘添油加醋,可笑徐煙還覺得這樣的人值得饒她一命。

  當那婦人將徐煙扭曲成心思陰暗的惡人時,他再也無法容忍,幹脆給了她一個痛快。

  就要收手,離開這個令人厭惡的地方,沒想到蘭亭手上一重,他抓在手裏的槍就被握住了。

  蘭亭立刻想要收手。

  林溪就跪倒在婦人的屍體旁,雙手牢牢抓住蘭亭握槍的那隻手,兩隻眼睛發狠的盯著蘭亭,口中叫喊道:“你怎麽不殺了我?你也把我殺了吧!好討你的公主殿下歡心!”

  這時,外邊的保鏢都裝了進來,見到眼下的場景,都被驚嚇到,想要上前,卻又擔心槍支走火,一時躊躇不前。

  “蘭司長!你!你要當心啊!小心別傷了林小姐!”

  “林小姐!”

  那些人紛紛叫喊著。

  在林溪的耳中炸開,就像是無數的響雷。

  她腦袋疼得快要炸開,心頭悶得像是有一隻手用力的抓握著她的心,要將她的心都撕裂!

  她怒喊:“滾出去!”

  仰頭望著蘭亭的眼中流出了淚來,嗓音嘶啞起來:“為什麽啊!你為什麽肯替她殺人,為了她跟自己的養父反目,卻不肯看我一眼?我等了你這麽久,我一直都在等著你,你卻要這樣對我,為什麽啊!”

  她的神色看上去有點兒不對勁。

  蘭亭卻沒有在意她的表情很聲嗓泄露出來的異常,被一個女人威脅一次,是他的失策,被再一次的威脅,他心中厭煩到了極點。

  如果不是看在她是林淮中女兒的份上,這冒著煙的槍口,早就在她的腦門上也開了一個洞,她還在一聲一聲的問為什麽。

  蘭亭簡直想要發笑,她是哪根筋不正常,他什麽時候跟她有過往來了。

  這個林家的大小姐,他倒是在幾場晚宴上見過,可如果不是因為徐煙,他根本連眼前這個女人究竟是圓是扁都想不起來,她到底在說什麽鬼?

  “鬆手!”

  他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從出生以來所有的好脾氣,都給了徐煙,林溪說什麽,在他耳中都是呱噪厭煩的。

  “我不鬆開!你要麽打死我,要麽跟克裏蒂亞分開!你是我的,她憑什麽來跟我搶!她有什麽資格?就因為她是公主嗎?誰知道她的公主身份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

  “林溪!”

  就在林溪癲狂的要強逼著蘭亭做出選擇的時候,林淮中得到消息,從外邊急匆匆的進來,大喝了一聲。

  林溪被這一聲怒喝給震了一下,一時分神,蘭亭便一腳踹過去,將林溪給踢了出去。

  林淮中急忙上前,接住了自己的女兒。

  蘭亭眼皮往下一低,隨即將槍給收了起來。

  林溪被林淮中接住,顧不上心口的疼,連忙爬起來,還要爬到蘭亭的腳邊去,被林淮中牢牢的抱住,怒喝道:“你還嫌不夠丟人嗎?別再鬧了!”

  “爸!”

  林溪尖聲叫了起來,她滿臉都是淚,那眼中的淒惶,看在林淮中眼中,真是疼得心口一抽一抽的,他從小放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女兒,什麽時候這樣委屈哭泣過?

  林淮中抓著林溪肩膀的雙手收緊,他也在克製,克製自己別在這個時候衝過去,將那令他女兒傷心難過的小子碎屍萬段。

  他啞著嗓音道:“別再胡鬧,你私下裏叫人潛進蘭司長的莊園,打聽公主殿下的私生活,已經是觸犯了大忌,所幸蘭司長和公主殿下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否則,你以為你現在還有機會在這裏跟我哭嗎?”

  一邊說,一邊轉過臉去,跟蘭亭道:“是我教女無方,這段時間,我會讓她在家裏好好反省,請蘭司長替我跟公主殿下告罪。”

  蘭亭看林淮中的態度還算誠懇,女王的加冕儀式近在眼前,蘭亭沒有跟他多廢話,敷衍的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林溪見狀,大哭大喊著,拚命掙紮要跟著一塊兒走。

  林淮中抱著似精神快要崩潰的女兒,真是心如刀割一樣。

  忽然,他懷中的人竟突然癱軟昏厥了過去,林淮中大驚,慌忙將人抱了起來,喊家裏的下人,趕緊備車,送人去醫院。

  蘭亭剛從林家出來,就聽到了身後的車子的轟鳴聲,他半抬起眼皮,從那後視鏡往外邊看,司機掃了一眼,說道:“可能是林小姐出了什麽事。”

  又問蘭亭:“要回過去看看嗎,蘭先生?”

  蘭亭不以為然:“我很閑?”

  司機便不再多說了,蘭亭道:“找人過去瞧一瞧,出了什麽事。”

  他眼梢微微的眯了起來:“林淮中很有可能反水,在女王加冕儀式之前,不能出一點兒紕漏,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司機應了一聲,便安排了下去。

  蘭亭在彭博身邊能夠安然無恙這麽多年,除了他自身的能力外,對彭博身旁信息的準確拿捏也是一方麵的原因,他跟需讓說到的徽章的事情,當然不可能是彭博喝醉酒之後跟他坦白的,而是跟他安排在彭博身邊的女人說的。

  摘下眼鏡,蘭亭將從徽章裏用電腦整合起來的藏寶圖放到了一邊,單手支頤,眉間微微蹙著:可惜當時他的人隻是從彭博口中知道藏寶圖這件事,至於怎麽破解這個寶藏圖,還需要費一番周折。

  徐讓將徽章交給他,又跟他說了那麽多,蘭亭並不是個蠢人,他其實很清楚徐讓所求的是什麽。

  除了替自己的女兒驗證這個追求他女兒的人是否可靠之外,也想要跟蘭亭透露一個信息:徐讓想要徹底破除A國的皇室。

  想一想,也很能理解,徐讓被關押了這麽多年,就因為身為皇室成員的彭博與倪光兩人的角鬥,浪費了他大好的年華,錯過了和家人相處,失去了好好保護家人的機會,令得自己幾乎是家破人亡。

  在徐讓的心中,自然是怨恨的,他不隻是恨倪光與彭博,更厭恨這個皇室。

  他想要A國皇室消失。

  而這樣一來,也可謂是一舉雙雕,不但能夠替自己出一口惡氣,也能讓徐煙順理成章的回到華國,徹底脫離A國皇室公主的這個身份。

  蘭亭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往後一靠,靠在了椅子的後背上。

  如果能找到寶庫,在女王加冕儀式之前,令自己的武力跟經濟值達到一定的程度,也許他可以來策劃這樣一件事。

  但是現在,先不說他根本就無法從這張形狀怪異的地圖上找到寶藏的位置,就算是這一秒找到了,還有一天不到的時間就是女王加冕儀式,他也根本不可能來得及策劃令徐煙離開A國的金蟬脫殼之計。

  如果徐煙成功舉行了加冕儀式,她就會公開在A國民眾的眼前,成為A國的女王,那麽,就算是他找到了寶藏,他也不可能再讓她悄無聲息的離開A國,經過彭博跟倪光的事,皇室議會的那些老頭絕對會把皇室獨苗的克裏蒂亞公主看得牢牢的,連一隻蒼蠅都近不了身。

  正當蘭亭頭痛的時候,他的下屬敲門進來。

  “有線索了。”

  蘭亭眯眼,豁然起身。

  徐煙接到電話,蘭亭說一會兒就過來找她,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時間挺晚的了,她都準備睡了。

  到樓下來,徐讓也在,父女兩人碰麵之後,這還是徐煙第一回在這個點見到他,他被關了這麽多年,作息時間上已十分規律,晚上八九點基本已經睡覺了。

  “爸?”

  徐讓還在喝茶,看他側臉的樣子,十分冷靜鄭重,似在等著什麽似的。

  徐煙走過去:“你怎麽還沒睡?”

  徐讓給她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徐煙有點兒奇怪的看了看他,見他拿著等她,便接了過來。

  徐讓又頷首,示意她喝下。

  徐煙雖滿腹疑問,還是將徐讓給她的那杯茶給喝下了。

  “是鐵觀音?”

  徐讓笑了一下:“倪光這些年對你們姐弟兩人的教導是沒有少的,在這一點上,我似乎是應該感謝他,對你們視如己出。”

  徐煙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提到倪光,從他出來之後,父女兩人就在下意識的避開談這個人,他現在忽然提起來,徐煙倒是有些訝異。

  “不過,如果不是因為他膽小怕事,用死遁躲開鬱南行的尋仇,把你們姐弟還有你母親推到前麵去,你們也不會吃這麽多的苦頭,所以,他有什麽下場都是他自找的。”

  徐讓緩緩的吐了口氣,他看向徐煙,眼中的陰霾一下子收了起來,他臉上再度顯得溫和,笑了笑道:“去吧。”

  徐煙被他鬧得有點莫名,胡亂的點了點頭,她道:“我很快回來。”

  徐讓隻笑著,卻沒有應聲,看她快步走了出去。

  他轉過臉來,換顧了一下這個住了有一段時間的地方。

  如果不是在A國,如果蘭亭不是彭博的養子,也許,他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但是......他的女兒不該再受任何一點點波折,所有隱藏的傷害,他都不會讓他再存在,哪怕,那個人對於他的女兒來說,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