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他抵擋不了啊
  “反正你都是要準備出賣自己,賣給提稽,不如賣給我,至少,我們還算是舊相識。”

  他咬牙切齒的說了一聲,就又要低頭來吻她。

  徐煙反過來,狠狠的一巴掌甩過去。

  車廂內有短暫的沉默。

  秦顏將車子開得飛快,眼觀鼻,鼻觀心。

  蘭亭臉上的陰霾像是瞬間就能將人都給徹底淹沒掉,他死死盯著徐煙,那雙眼睛裏的暗沉,是洶湧沸騰的。

  “停車!下去!”

  他壓抑著,怒喝了一聲。

  秦顏一個急刹車,將車子靠邊停了下來。

  她要下去,徐煙立馬道:“秦顏你別忘了你到底是站在誰那邊的!”

  蘭亭便緊接著道:“不想讓她死在這裏,就給我下去!滾!”

  秦顏擔憂不已的看了徐煙一眼,口中匆匆說了一句:“對不起徐煙。”

  便推開車門,離開了。

  “秦顏!”

  徐煙見狀,就想要追著秦顏下車。

  被蘭亭用力的往後一推。

  他抬手,拉著領帶往下一扯,瞬間就將脖子上的領帶給扯了下來,然後抓住徐煙的兩隻手,往後,反綁在了徐煙的背後。

  “你幹什麽?放開我!”

  蘭亭瞥了一眼她的腰帶,伸手便將她的腰帶扯了下來。

  徐煙大驚,瞪大了眼珠子,剛要開口反抗,就見蘭亭將從她身上扯下來的腰帶胡亂的一揉,就塞到了徐煙的口中。

  她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卻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蘭亭掃了她兩眼,確定她不可能再逃跑,才從車上下來,繞到了駕駛室的旁邊。

  秦顏還在路邊上站著,看到蘭亭,便想要過去。

  蘭亭掃了她一眼:“你自己回去,別讓任何人發現你們今天做了什麽,我帶她走。”

  秦顏望著蘭亭,兩人視線相接,似乎有什麽內容在兩人的眼中互相交換了一下,而後,秦顏別開目光,往車上瞧了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蘭亭拉開車門,坐進去,開車把徐煙帶到了他的莊園裏。

  他下來,從後車廂把人給抱起來,一路直抱到了樓上,他的房間裏。

  把門“砰”的一聲甩上,蘭亭扯掉了徐煙口中的腰帶,就站在她的麵前。

  徐煙怒道:“你綁著我幹什麽?快把我放開!”

  蘭亭看她兩隻眼睛裏都盛著憤怒的火光,不斷掙紮著,想要將手上的領帶給掙紮開,嘴角往上提著,冷笑了兩聲:“你現在敢對著我趾高氣昂的喊,是不是?”

  他說時,眼中的陰霾還沒有散去。

  徐煙看得出來他很憤怒惱火,她同樣也很憤怒惱火。

  如果不是他突然跑出來,她現在已經跟提稽聯係上,也許,就能一舉將肖瀟給抓住,永除後患。

  雖不是天羅地網,但徐煙有信心,能借著提稽將肖瀟除掉。

  而蘭亭,他是出現還是不出現,她其實根本就不在乎。

  他出現,她或許能夠從提稽那裏脫身,他不出現,她也不打算自己能全身而退。

  大不了是個死字,隻要能除掉肖瀟。

  “再喊,喊大聲一點。”

  他哼笑了一聲,額頭上有汗,眼神裏的陰霾被額前淩亂的碎發半遮掩著,深吸了口氣,他像是無處發泄似的在原地打了兩個轉,忽然一抬腿,把旁邊的櫃子給踹得瘸了一條腿。

  徐煙被唬了一跳,抿著唇,睜大了兩隻眼睛,看著他。

  可也沒有懼怕的神色。

  他喘著氣,半彎著腰,一隻手掐在腰上,兩隻眼睛盯著徐煙:“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你覺得我瘋了?像個神經病?”

  徐煙不說話。

  他脫口咒罵了一聲,沒有一點兒平日裏的鎮定,氣喘了兩聲,他罵道:“我還真踏馬是瘋了!連闖了十一個紅燈,兩次差點兒跟人撞到一塊兒,連命都拚上來去找你,你是什麽眼神?嗯?嫌我誤了你的事?你還真心實意的想要跟提稽那個老王八蛋上船?!”

  他高喊著,又罵了一聲,在徐煙麵前轉了半個圈,還想要拿什麽出氣,可他房間裏空曠,並沒能找到什麽可出氣的東西,剛才那櫃子,早已瘸了摔倒在邊上。

  徐煙道:“我沒讓你來救我。”

  “電話是秦顏打的。”

  “所以呢?”他氣得連連發笑,“我跟你說的話,你都當放屁?徐煙,你還真是能耐!你以為就憑你,還能從提稽那兒活著出來?你以為提稽是我?你當自己是金剛芭比還是不死之身?”

  “我也沒想著能活著出來!就算是死了又怎麽樣?隻要那個女人能死,隻要我能帶著她一塊兒下地獄,我不在乎!”

  徐煙激動的喊道:“她早就該死!我早該殺了她!想什麽世上自有公道,說什麽法律會代表公正處置她,都是放屁!我就是懦弱,就是無能!才給她機會一次次的傷害我身邊的人,害死那麽多人,她還害死了......害死了他。”

  她深吸了一口氣,再也忍耐不住,眼淚撲簌簌的都落了下來:“我以為,她再怎麽可恨惡毒,她不會連他的命也想要,畢竟,她表現得那麽愛他,為了得到他,她把我的人生攪得一團亂,毀了我的家,毀了我所擁有的一切!可是她連她都害死了,她還想要冤枉我弟弟!我要殺了她!”

  她兩隻眼睛布滿了血紅,血絲纏繞著她的瞳孔,她身上滿是戾氣,一遍又一遍的說:“她該死!她該死!”

  蘭亭滿腔的惱火在她一聲聲啼血般的嗚咽低喊裏平靜下來。

  看著她那滿身戾氣,卻又被悲傷充斥的模樣,他明知道她在為誰難過,為什麽傷心,可他卻沒有辦法再惱怒下去。

  他甚至感到一絲絲的心疼。

  這是他多年人生從未有過的體驗,因為一個女人,而產生的心痛的感覺。

  他走過去,眼皮往下低著,抓住徐煙的胳膊,把綁著她兩隻手的領帶給解開了。

  他綁她的時候光想著不能讓她有機會鬆開了逃跑,綁的時候便沒有輕重,她兩隻手腕上都勒出了青紅發紫的痕跡。

  蘭亭抓著她兩隻手腕,拇指按著,揉了好幾下,替她把堵塞住的血給散開,聲調也緩了下去:“不過是殺個人,何必這樣大動幹戈?你告訴我,我幫你除掉她。整個A國,沒有誰殺人是不會被人追究的,除了審判司。否則,你找任何人,也都得過我這裏一關,傻子。”

  他說得輕描淡寫,好像殺一個人像是抬手一抹,把黑板上的字跡給隨便抹掉一般。

  徐煙滿臉是淚,眨了兩下帶著淚珠的眼睫,看著他,有些怔愣。

  蘭亭就抬起手來,用手背幫她把眼睫上的淚珠給擦了擦,低聲說:“哭什麽?本來就不好看,一哭就更醜了。”

  他說:“你找提稽,隻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沒有哪個人是不戴著麵具生存的,表麵上你們所了解到的,不一定是事實。記者,他不是你這樣的人能接觸的,你該離他越遠越好。”

  徐煙被他繞了進去:“為什麽?”

  “因為,他是壞人。”

  他嘴角半彎著,有些邪氣的笑了一下,像是哄小孩似的,抬手,用指腹在她臉頰上擦了擦,又緩緩聲的說:“別哭了,哭得跟個花貓兒似的,醜死了。”

  她也真像個小孩兒,明明她動那樣的心思來利用他,她對他也從來沒有坦白的時候,可是她哭的樣子,就像是個孩子,又委屈又壓抑,也不敢大聲的嚷嚷,是個讓人憐愛的孩子。

  在他眼裏,她就是個想要做壞事,卻又蠢兮兮令人不得不多疼她一點兒的傻孩子。

  他看著她哭,他就沒心思再跟她算賬了。

  蘭亭說服自己,總算他趕到的及時,沒有真出什麽大問題,也就算了,再去苛責她幹什麽?她也不知道提稽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她也是關心則亂。

  對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對一個因為關心自己朋友親人而亂了陣腳的人,他該寬容一點。

  審判司最鐵麵無私冷血無情的司長,現在卻麵對一個有殺人傾向的潛在犯罪分子,生出這樣自圓其說的寬容態度,要是被他那些多年追隨的手下得知,不知會驚掉多少人的下巴。

  他又說:“不是擔心徐楠?”

  “我帶你去見他。”

  徐煙當時愣了一下,然後那雙還含著淚水的眼睛亮了起來,不敢相信的望著他:“可以嗎?”

  “當然。”

  他笑,順手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所以你的腦子是怎麽長的?不知道人被我帶走了?不知道來找我?”

  他拉著她的手站起來:“還能不能走?”

  徐煙連忙要下床來,兩隻腳剛踩到地上,她往蘭亭身上撲去。

  蘭亭張開雙臂把人接住,笑道:“別急著謝我,留著,我早晚會問你要。”

  徐煙是剛才蜷縮著雙腿太久,腿麻了,被他故意打趣,她沉了沉心,將手從他雙臂上收了回來,說:“我好了。”

  蘭亭將她刻意拉開兩人距離的行為都收入眼底,他嘴角往上抿了抿,也不知是笑,還是什麽,便轉過身,走在徐煙的前邊,過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