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玩弄
  徐煙一開始沒動,在他想要分開的時候,她手臂往他的肩膀上無意識的搭了一下。

  鬱南行心頭像是一股浪潮,猛往前衝,激得他心潮澎湃不止。

  他勾住了她的腰,將人整個摟到懷中。

  多久了,多久沒能這樣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

  就是死,也甘願。

  她額頭抵在他心口的位置,仔細聽,能聽到他胸膛裏砰砰亂跳的聲音。

  鬱南行仍感到不真實。

  她聲音啞啞的,手被他握在手心裏。

  額頭就在他的胸膛上貼著。

  她問:“你和她也這樣接吻嗎?”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向來是比較放得開的那個。

  卻也並不是總愛將露骨的話放在嘴上,隻是因為他的欲情故縱,令她以為他的沉默是自卑作祟,便一次次的追逐著他,將自己的愛嬌矜持都暫且放下,隻為了能和他一起。

  現在,她問得這樣直白.....鬱南行扶著她的肩膀,將她的小臉抬了起來。

  徐煙別開了臉頰:“別看了,不好看。”

  鬱南行卻很堅持的低著頭,要跟她視線相對。

  他問:“你這話,是在吃醋?”

  徐煙將他的手拍開,聲音夾雜了幾分似是而非的笑意:“我吃什麽醋?有什麽意思?”

  鬱南行緩緩的吐了口氣:“你知道有什麽意思。”

  她不說話,他便覺得一顆心就像是被人吊在半空中。

  他問:“你是真的不恨我嗎?還是,有別的原因?”

  他說時,牙齒用力的咬了一下舌頭。

  他是想問,還是她又有什麽別的方式來耍弄他。可到底轉了個彎,未將話直白的問出來。

  她抬起頭來,目光裏沾著一點水色,比之前那樣冷淡寡情的模樣顯出幾分生氣來,像是女孩兒的委屈忍耐,她說:“你說呢?”

  便輕易的將這個問題給丟了回來。

  她不會回答,他直覺感受得到。

  鬱南行握著她雙肩的手指緊了緊,還是鬆開:“沒有別人。”

  他嗓音很低,卻說得十分清晰:“我總覺得她不大對勁,我以為是我出現了錯覺,所以從將她接回去開始,我們便一直都分房睡,最近幾天才開始住在一起,但我沒碰過她,更未像剛才那樣聞過她。”

  徐煙心裏是不信的。

  她嘴角往上勾了一下:“是嗎?”

  鬱南行便有些急切:“你不相信?”

  “她之前的那個孩子,曾說過是你的,你信了,你告訴我,你沒有碰她,為什麽會認為她懷上的那個孩子是你的?”

  “我何曾告訴你我相信了?不過是看在多年情分上。”

  “連給別人當爹都可以忍受,鬱先生還真是情深義重呢!”

  她真真假假的說著,將男人虛虛握著她肩膀的手一丟,轉身就走。

  看到身後地上那道影子很快跟過來,徐煙嘴角鄙夷的往上勾了勾,男人還真是......不配得到真心的東西。

  他們住的別墅帶了一個小花園,花園裏有露天的樓梯,可以直接上建築物的二層。

  徐煙便從那露天樓梯往上走,鬱南行跟上去,將她在樓梯和樓層交接處攔住。

  把人困在了臂彎和欄杆中間,低眸看著她的臉:“要怎麽樣你才相信?”

  “你從不相信我,為什麽要我來相信你?”

  她的話戳痛了鬱南行,他抓著欄杆的手往後,勾在她腰上,露出真誠來:“從今天起,你說什麽,我都信你。”

  徐煙笑了一下:“不怕太晚嗎?”

  他眸色滾動了兩下,沒說話,似真有幾分緊張的神色。

  可是,他在她這裏貢獻過最好的演技,她再也不會相信他會對誰有幾分真心。

  包括這樣的緊張,也是演的吧。

  不過幸好,她也是在演戲呢!

  一場彼此都是演員的戲份裏,就看誰能演得更真,以假亂真令對方在某一秒放鬆警惕,陷進去。

  徐煙忽然雙手搭到了他肩膀上,勾住他脖子,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給你一個機會吧。”

  說完,便鬆開手,轉身進去。

  鬱南行有些怔忪,他不大敢相信,手在下巴上貼了好一會兒。

  轉頭看玻璃窗裏映出來的自己,臉上有傻傻的笑。

  他真歡喜,她這樣親近他。

  傍晚的時候,他們在露天陽台上吃晚飯,徐煙換了一件衣服,是鬱南行讓人準備了,放在衣櫃裏的一件長款連衣裙,剪裁很簡單,圓領,長袖。

  她未戴麵紗,長發披垂著,坐在他對麵,安靜得不真實。

  鬱南行道:“明天是付老夫婦五十年金婚,邀了我們。”

  徐煙低垂的眼睫微微顫了一下。

  嘴角彎著一點很淺淡的笑:“你沒告訴他們,我們是什麽關係?”

  鬱南行持著刀叉的手停了停,他抬眼看她。

  徐煙便笑:“我恐怕你要回一趟北城。”

  她說時,眼睫垂了下去:“我跟你去不合適。”

  鬱南行眼梢往下壓了壓:“付老對這方麵有些研究,你要是同意,我們可以讓他幫著瞧一瞧。”

  這回換徐煙手裏的刀叉停下來了。

  她放到一邊,看著他,嘴角的笑意像是凝結在那兒了似的。

  鬱南行被她看得有些不大自在。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想恢複了?”

  鬱南行道:“那是你的臉......”

  “我不要了。”

  看到鬱南行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來,徐煙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麽情緒,有種刁詭的痛快。

  她笑出了聲來:“徐煙這個人,早該死了,既有人想要,就讓她留著吧。”

  鬱南行極快的喊了一聲:“徐煙。”

  她臉上的笑容突然收了起來,眼神變得冷冽,起身就道:“別再這麽喊我!”

  說完,推開椅子就往裏走。

  鬱南行跟了上來。

  兩人在樓道裏撞到了一塊,鬱南行擋住了她的去路:“我隻是想幫你。”

  徐煙嗤笑了一聲:“我說過要你幫了嗎?”

  鬱南行無話可說。

  徐煙抬手,將他抓著她肩膀的手拿了下來,丟開。

  她從他臂彎裏鑽了出去。

  鬱南行有種頹廢的無力感,他抓不住她,雙手怎麽用力,都無法阻止她流走。

  “徐煙!”

  他用了些力氣喊她,將她一把抓著,猛將人拽了過來。

  徐煙後背撞到了牆壁上,她垂目,看著男人伏在自己的肩膀上,壓抑克製到呼吸都沉重起來。

  像是籠中困獸。

  她眼中平靜得像是一潭死海,長長的眼睫眨動了一下,她站著不動。

  “你要我怎麽做?怎麽做你才能開心一點?”

  開心?這種東西早在她母親死的那一刻就徹底消失了,徐楠一走,她更隻剩下行屍走肉,真是可笑,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現在跟她說開心。

  徐煙斂下眸中倏然翻湧出來的一點激憤,她手抬了抬,快要碰觸到鬱南行肩膀的時候,被他猛的抓住,握進手心裏,他急切的來尋她的唇,急迫又無法掩飾顫抖的吻著她。

  他的魯莽,將她的唇角都咬破了。

  徐煙舌尖上有些澀麻,可她沒有推開他。

  直到他的情緒稍微平複下來一些,她瞳孔生出些亮色,似不大明白的摸著他臉頰,問:“你怎麽了?”

  恍然,她真的不知道他被逼到這個境地究竟是因為什麽。

  鬱南行心頭悶堵得像是要窒息一樣,他眸色深重的看著她,想要知道她到底要什麽,可是,這一次,換他看不到那雙眼的盡頭。

  他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條項鏈來,鏈子的光澤在樓道微微晦暗裏也顯得亮眼。

  他期冀著她能從這條項鏈上看出點什麽來,又害怕她看出些什麽來。

  徐煙眯了眯眼睛,有很簡短的片段從她腦海中一晃而過,簡短得她根本就沒能來得及抓握住。

  “給我的?”

  鬱南行聽到她有些驚訝的開口,說不出來是失望更多,還是潛意識裏鬆了一口氣。

  他們兩人曾經那段並不美好的一夜,是他對一個女孩兒愛的開始,而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

  他啞著嗓音:“讓我給你戴上,好不好?”

  她不想要他的任何東西,她嫌他肮髒。

  可是,遊戲還未結束。

  她彎了彎唇,將脖子往前探了一點。

  鬱南行解開項鏈鎖扣的手在微微發抖,將鏈子係在了她的頸上,他的指尖在她脖頸處的紋身上停頓了一下。

  肖瀟為了假扮她,也在脖子那塊紋了和徐煙一樣的紋身,可同樣的東西,在不同的身上,落到同一個人的眼中,卻是不同的。

  她的,令他愧悔愛惜。

  而肖瀟,隻會令他更加厭惡。

  “看在你送我項鏈的份上,我可以陪你去見付老夫婦。”

  “當真?”

  徐煙笑了一下:“不過,你要做好準備才行啊。”

  鬱南行蹙眉,未能解透她這句話裏的意思,徐煙已彎著唇,指尖點在他心口,懶漫的將他推開,走了開去。

  回到她的房間,徐煙進了洗手間,打開水喉,眼中生出森冷顏色,牢牢握著脖子上的項鏈,要一把扯下來的,卻在最後一秒收了手。

  她眯眼看著鏡子裏陌生的,顯得有幾分醜陋的臉龐,眼睛裏的冷意,慢慢演變成一點笑意。

  明天,鬱南行,會有好戲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