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真假難辨
  “哐當”

  肖瀟手裏的棒球棍被丟到了一旁,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站在她麵前,低垂著眼,一身黑衣的女人。

  “你敢反抗我!”

  肖瀟勃然大怒,驅動著輪椅就要撞上去。

  女人站著不動,毫無懼色:“我勸你最好別輕舉妄動。”

  看著肖瀟,女人眼中帶著鄙夷與不屑:“一個殘廢,我怕我下手太重,弄死你。”

  她說話聲音很低,很輕,像是一陣風似的,不仔細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可是,卻也格外的戳人心。

  肖瀟最恨的是自己這雙腿!她無法跟正常人一樣,跟著鬱南行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她就隻能在這裏等著!受眼前這貝戔女人的侮辱!

  “你敢!你還真是敢!”

  肖瀟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眼中有熊熊烈火。

  “那就看看,今天是誰會死在這兒!”

  肖瀟吼著,不顧一切往女人身上衝過來。

  可沒能碰到女人的衣襟,她看到眼前攔著的身影往邊上一晃。

  肖瀟失去了理智,看到情況陡變,無法立即將開到了最快的輪椅緊急刹車下來,她猛撞了過去,整個身體從輪椅上飛了出來,摔到了地板上。

  疼痛比不上心裏的憤怒跟屈辱。

  陶陶聽到聲音,從裏邊出來,看到肖瀟摔倒在地上,輪椅側翻著倒在一邊,她忙過來,憂心道:“鬱太太你沒事吧!”

  一邊要來幫肖瀟從地上爬起來。

  肖瀟抬起頭,鼻子和嘴裏都是血,她吐了一口唾沫,剛才磕碰到了地板上,她的牙齒摔掉了。

  牙齒混合著口中的鮮血,被一齊吐了出來,剛好就吐在陶陶的腳邊。

  陶陶縮了一下,站在邊上,手足無措的看向門口走過來的女人,囁喏著喊了一聲:“姑姑。”

  女人就道:“進去。”

  陶陶猶豫:“這是鬱太太她.......”

  “不管發生什麽,都別出來。”

  女人聲音很淡,卻足夠冷。

  陶陶有些害怕,看了女人一眼,轉身進了裏邊的套房,將門關上。

  女人在肖瀟麵前蹲了下來,看著趴在地板上,像是一條喪家犬的肖瀟,女人發出低沉的笑聲:“你現在很恨吧,鬱太太。”

  她口中念著的鬱太太三個字,像是極端的奚落,砸在肖瀟的身上。

  似乎,她知道自己是誰!

  肖瀟渾身抖了一下,她抬起頭來,驚疑的盯著麵前看不到模樣的女人:“你,你到底是誰?”

  女人目光流轉,毫不掩飾她對肖瀟的厭惡跟憎恨:“你樹敵太多,不記得自己得罪過誰了嗎?我是來找你報仇的啊!”

  女人伸手來摸肖瀟的臉,肖瀟激動的往後一躲,啊的叫了一聲。

  扭頭往窗外喊:“來人!快來人!”

  下一秒,她口中被塞進了布條,所有聲音都被壓在了舌尖喉口。

  肖瀟拖著殘廢的雙腿要往門口爬。

  女人彎腰撿起了肖瀟帶過來的棒球棍,看著肖瀟艱難狼狽的往門口爬,棒球棍的前端拖拽在地麵房,發出並不刺耳卻令人膽顫心驚的一點聲響。

  就在肖瀟的手快要夠到門板的那一秒,棒球棍忽然抬起,被人從後一下,“砰”,頂著,將門撞上。

  “鬱太太,別急著走,你不是有話要說嗎?說啊!”

  女人驀的拔高聲音,將棒球棍往地上一杵,砸在肖瀟臉頰邊上,嚇得肖瀟渾身一抖,心髒猛跳。

  到這一秒,她才發現,這個女人根本就等著她找過來!她等著將她關在這裏,侮辱她,威嚇她!

  這個女人,是個瘋子!是個瘋婆子!

  肖瀟懊悔自己竟小瞧了她,心中的恐懼跟恨意陡往上加劇。

  她喘息著,穩著心神:“你敢碰我一下試試,我是鬱南行的太太,這是我家!”

  “這是你家?”

  女人忽然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麽極大的笑話,笑得停不下來。

  “那你就在你的家裏,好好享受,我的懲罰。”

  女人說著,最後四個字幾乎是從牙齒縫裏蹦出來的。

  她眼神忽然發利,高高舉起了棒球棍。

  肖瀟驚叫起來,眼睛一翻,昏死了過去。

  猛的醒過來,肖瀟雙手胡亂的揮舞著。

  “別打我!不要!”

  她尖叫著,兩手被人緊緊抓住。

  肖瀟終於睜眼,看清楚眼前的人,她呆了一下,然後往眼前人懷裏撲去:“鬱哥哥!我好害怕!那個女人,她是個瘋子!她是來殺我的!她要殺死我啊!”

  鬱南行接到家裏傭人的電話,說太太從樓梯上摔了下來,他趕回來,家庭醫生已經趕過來。

  可是檢查過後,卻說她身上沒有任何傷痕,隻是昏睡。

  而她放在桌邊的水杯裏,有劑量很淺的安眠藥。

  她用這種伎倆來算計他,鬱南行生出些不耐煩,可念著過去,他壓下那份不受控製衝上來的不耐煩,扶著女人的肩膀,將人從懷裏推出來。

  肖瀟低垂著臉,滿懷不願。

  “徐煙。”

  鬱南行喊了她一聲。

  肖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喊她,她抬手在臉上抹了抹,抬起頭來,看著他,眼中還是含著淚。

  “我不喜歡你這種樣子。”

  肖瀟心頭驚了一下,知道他是在懷疑她,她嗓音沙啞,急著道:“我說的是真的。”

  “昨天,我.....”

  她想要跟他解釋,可是,她昨天晚上為什麽去客房的原因沒有辦法說出來。

  “我再跟你說一遍,你願意,婚禮繼續,你介意,可以推遲,也能取消。”

  鬱南行起身。

  肖瀟見狀,心急得不行,她伸手抓住了鬱南行的衣服下擺,急道:“明明是那個瘋女人她想要害我,為什麽,你要幫著他們!你甚至都不問一問我,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鬱南行眼皮往下壓著,看著那張泫然欲泣的小臉,他心頭的冷硬更煩躁克製著,往下壓了壓,道:“你是在樓梯口被家裏的傭人發現了,扶到樓上來的,你想告訴我,是客房裏的

  姑侄倆半夜裏找你,把你從樓上推了下去?”

  “樓梯口?”

  肖瀟懵了一下。

  很快,她反應過來,是那個瘋女人將她抬到了樓梯口,以掩蓋自己做過了什麽。

  她急切道:“不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我一時忍耐不住,去找了那個神神秘秘的瘋女人,我想跟她談一談,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不相信你會跟那個瘦不拉幾的鄉下妹有什麽

  ,可是,我才進門,她就將我從輪椅上掀翻了下來,她還想要打我!我被嚇暈了,她一定是怕你回來之後找她麻煩,才故意將我弄到樓梯口,想要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你說她傷害你?”

  “我嘴裏還有傷,對!我的牙......”

  肖瀟說著,舌尖在自己的唇齒間繞了一下,察覺到不對,她想要找鏡子.......

  怎麽會,她昨天晚上明明摔掉了幾顆牙齒,嘴裏有傷,怎麽現在.......

  “夠了!”

  鬱南行不耐煩聽她繼續編故事,耐性告罄:“你好好休息!”

  他往外去。

  肖瀟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是他們想要害我,真的!我一開始就懷疑他們的動機,現在看來,他們真的別有所圖!南行,你別被他們蒙蔽了!”

  她口口聲聲喊著相信兩個字,觸動了鬱南行的內心。

  他想起來從前的多次,她苦苦地哀求他信她一回,可是他從未給她一點信任,而現在......

  鬱南行壓著心頭的濁氣,緩緩的吐了出來,他低頭,看著交纏在自己腰間的那雙手,伸手握住。

  女人不肯鬆開,鬱南行低啞著嗓音,緩聲道:“你安分一點,別再做些無謂的事,我會給你交代。”

  他不是個擅於跟人解釋,給人寬慰的男人。

  他從小到大的經曆,交會他的,是在沉默中奮進,靠雙手和腦子解決問題,而不是靠一張嘴來辯解。

  他當然知道那對姑侄有古怪,可現在不是趕他們走的時候,將人放在眼皮底下,比放在看不見的地方更便於控製。

  但他不會說出來讓她知道。

  他說:“我會讓人過來安裝監控,再過幾天,我挑個人過來,你帶著。”

  這是他最大的妥協和寬慰。

  但肖瀟不滿足,他沒有將那兩個女人趕走,更沒有說要修理他們,她心裏的火焰無法消退下去。

  可鬱南行已明顯感到不耐,她不能再步步緊逼。

  她害怕他會看出端倪,發現她並不是徐煙。

  鬱南行離開了,肖瀟叫人送了鏡子過來,她仔仔細細的照過了,別說嘴裏沒有傷,她從輪椅上摔下來,臉頰上的碰傷也沒有任何痕跡。

  好像,那隻是她一個刁詭的噩夢。

  可一切都那樣真實!

  她起身,想要再去客房,輪椅轉過來的時候,肖瀟看到輪椅左邊扶手上的擦痕、凹陷,很明顯是摔倒時碰傷的!

  所以,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不可能是她的一場臆想!噩夢!

  是那個神神秘秘的女人再耍陰謀詭計!

  才壓下來的憤怒惱火,這一秒往上衝到了腦門,肖瀟深提了一口氣,便要去客房找那個女人算賬。

  輪椅轉了一個圈,她停了下來。

  現在,對方在暗,她在明,不能再輕舉妄動。

  手指在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肖瀟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陰詭的笑容。

  那個擋著臉,見不得人的貝戔人不好對付,可那個一臉畏縮的鄉下妹看起來倒是很容易拿捏。

  她還不信了,在她的地方,還弄不死這兩個找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