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晚來風急
  徐煙疼得雙腿發顫,人往下滑倒。

  卻見對麵的肖瀟僵硬的站著,兩隻瞪圓的眼睛一動不動,手上想要往徐煙身上再捅下去的那把刀,晾在半空中。

  徐煙大口大口的呼吸,眼前開始發黑。

  就見那律師,竟陰著臉,將肖瀟手裏的刀,奪了過來,丟到了一旁。

  之後發生了什麽,徐煙便不知道了,因為她再也支撐不住,昏死了過去。

  肖瀟“咚”一下,栽倒在地上。

  她伸著手指,指著律師,咬牙道:“你敢對我動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不等律師開口說話,倪光從樹蔭後邊走了出來。

  肖瀟驚愕的望著站在她麵前,遮去了大半陽光的倪光,說不出話來。

  倪光示意律師:“把徐小姐送到我的車上去。”

  撇了一下頭:“姓薄的小姐也一起帶過去。”

  律師點頭,將剛才從薄一心手裏奪過來的東西,交給了倪光,然後一手扶著一個,把人弄走了。

  肖瀟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的倪光慢慢蹲下來,就在她頭頂上,低著腦袋看她。

  她剛才被律師捏著手骨,卸掉了一邊胳膊,這會痛得怎麽都直不起身來,隻能半跪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滿腹疑惑的看著倪光。

  “很驚訝?”

  倪光笑笑:“你應該猜得到,我不會那樣簡單就被你擺布才是,畢竟,你是我的女兒,身上流著我的血,不該這麽愚蠢。”

  肖瀟咬緊了牙關:“你故意的!”

  倪光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梢:“有一點你說得很對,你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繁衍後代的間接工具,要不是我沒辦法再要一個孩子,你以為,我會這樣一而再的縱容你?”

  肖瀟吼道:“你答應了我!要幫我把徐煙的那張臉換給我!”

  倪光道:“你也答應,要放了她。”

  肖瀟大口大口喘著氣,因太過憤怒與不甘,她心口一痛,吐出了一口血來。

  倪光有些驚訝的往後退了半步,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手帕來,擦了擦並沒有沾到分毫的手指尖。

  肖瀟心寒得厲害。

  她嗓音都啞了:“我才是你的女兒!是你的親生女兒!”

  倪光道:“正因為你是我女兒,我才留你到現在。肖瀟啊,你做什麽,爸都不會怪你,甚至還會幫你,但是,你不該用你的小聰明來算計我。”

  他將手裏的帕子往口袋裏塞好,繼續說道:“我倪光在外漂泊了這麽多年,不是你這樣的小丫頭能夠拿捏得了的。”

  “徐煙也是個聰明的孩子,還知道留下證據,倒是替我省了事,”倪光道,“我會送你進去蹲幾年,等到A國的事上了正軌,放心,我不會把你留在這裏,我會帶著你一會塊兒回A國。如你所願,給你一個公主當當。”

  倪光說著,一隻手將肖瀟從地上給撩了起來。不等肖瀟有所動作,哢擦,肖瀟發出淒厲的慘叫,她的另外一隻胳膊也被倪光給卸了下來。

  肖瀟渾身都在發抖,冷汗一層一層的從衣服的內側冒了上來。

  她心中又苦又澀,又恨又怒,想要反抗,卻無法反抗。

  眼睛從眼眶裏冒了出來,她知道自己現在不是倪光的對手,硬的不行,就開始賣起親情來,喊了一聲“爸”,磕磕絆絆的說道:“我知道錯了,你別把我送進監獄,那個地方太可怕了,我會死在那裏邊的。”

  她說著說著,更加哽咽,眼淚直掉:“我隻是想要換一張能夠見人的臉,我隻是想要和鬱南行在一起,我不該威脅你,欺騙你,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推脫,且你對徐煙的母親又有那樣不能割舍的感情,我是急了,才會,才會做出那些糊塗事來。”

  她哭著說:“爸,你把我關起來!怎麽懲罰我都行!別把我送到監獄裏去!我害怕!我這副身體,還能熬多久呢?”

  倪光眼睛夾著,看了她兩眼。

  肖瀟更加哭得厲害:“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我都聽爸你的,你說什麽,我不會再反對!爸爸!”

  這麽多年,要說遺憾,那就是他幫徐讓養了兩個孩子,卻沒能跟自己喜歡的女人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徐煙跟徐楠也會喊他爸爸,可是倪光心裏很清楚,他們喊的並不是他,而是他冒名頂替的徐讓。

  而眼前這個孩子,才是真正屬於他的,流著他骨血的孩子。

  倪光還是有幾分心軟,將肖瀟帶了回去,隻把徐煙的錄音筆和針孔攝像頭收了起來,當做威脅肖瀟的工具,人,仍關在房中,並沒有真的送到警察局去。

  肖瀟也很安穩,醫生來給她接好了骨後,果然一聲不吭的酒待在房間裏,不吵不鬧,也不再跟倪光吵著要換徐煙的那張臉,更未再提要把鬱南行從裏邊弄出來。

  倪光了了一樁心事,便回到一門心思吞並鬱南行的方向上來,可他這個時候才發現,鬱氏竟不知道什麽時候調轉槍頭來,反而開始侵吞起他在國內的公司來了!

  倪光立即聯係公司的經理人,經理人這個時候才恍然大悟!

  馬上去圍追堵截.....可商場上的瞬息萬變,就和戰場上的稍縱即逝一樣,一旦錯過了某一個點,就是生死的區別。

  眼看著無法阻擋鬱氏的步步進逼,倪光想到了合作的翟安文,立即驅車趕了過去。

  肖瀟聽到院子裏的車子開走,她推開門出來,屋子裏空無一人。

  可是她知道,在屋子的外邊,倪光一定讓人守著。

  她動了動被倪光跟律師卸過骨的手臂,心中的怨氣沒有辦法紓解。

  就見底下,有傭人往這邊過來,肖瀟便把人喊住,見她手上端著一碗湯藥似的東西,問:“這是什麽?”

  那傭人道:“這是給客人的藥。”

  “客人?”

  肖瀟眼珠子轉了轉,心道,倪光不會沒有把徐煙送到醫院裏去,反而帶到家裏來了吧。

  這麽一想,倒是有可能。

  倪光既沒有把她送到警察局,徐煙身上的傷,當然也不能招搖過市。

  心裏一陣鬆快,生出將要報複的愉快來。

  她跟傭人道:“我替你送過去。”

  傭人猶豫,被肖瀟冷喝了一聲。

  肖瀟搶了湯藥過來,往客人在的房間走去,站在門外,她往湯藥裏狠狠吐了兩口唾沫,推開房門走進去。

  就見徐煙果然躺在床上,正掛著點滴。

  這可真是......轉來轉去,又回到了她手上!

  倪光看在情人的份上要留這個貝戔人一命,可是她肖瀟今天非要這個貝戔人的命不可!

  肖瀟敢肯定,倪光再怎麽樣,也不會拿自己的命來填徐煙這條貝戔命!

  先斬後奏,那又怎麽樣!

  肖瀟伸手掐住徐煙的脖子,將人從床上半提了起來,徐煙一口氣上不來,眼皮急促的眨著,似要蘇醒。

  肖瀟猙獰的笑著,將手裏滾燙的湯藥,往徐煙的嘴裏灌,看她嗆得狼狽不堪,心裏快意大增。

  摘掉點滴,她把湯碗用力往牆壁上一磕,捏著剩下的半邊瓷片,捏住徐煙掛點滴的手腕,對準細細的青筋,割下去。

  看著血珠瞬間冒出來,肖瀟血液裏的血狂熱沸騰,愉悅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