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幾經波折
  “你動手啊。”

  徐煙大口大口喘息著,眼睛死死盯住肖瀟,嘴邊帶笑:“把我的心挖出來,送給鬱南行,讓你的鬱哥哥看清楚,你是個什麽東西!嗬,能用我的命,扒掉你在鬱南行麵前的假麵具,讓他這輩子都厭惡你、惡心你,避你唯恐不及,沒有什麽不值得!”

  “找死!”

  肖瀟眼色一變,手裏的棒球棍壓在徐煙的心口,猛往下按。

  心口被人擠按著,又痛又悶,透不過氣來。

  肖瀟還在發狠的往下按,像是真要用棒球棍在她心口開出一個孔洞來。

  徐煙痛得半昏過去,肖瀟抬腳,在她身上狠狠踹了兩下。

  身後,有人大步走過來。

  倪光蹙眉看了一眼地上狼狽不堪、昏死過去的徐煙,道:“我告訴過你,暫時先別動她,你怎麽不聽!”

  肖瀟晃著手裏的棒球棍,不以為意:“怎麽,舍不得了?”

  “胡言亂語!”

  倪光喝道:“翟安文已經從手術室裏出來了,這個女人我還用得著,你快讓人把她送回去!”

  肖瀟站著不說話,棒球棍在手裏晃來晃去。

  倪光便要讓人過來,把徐煙扶著,送到外邊,他的車上。

  肖瀟忽然喝道:“誰敢動!”

  她扭頭,瞪著眼睛,看向倪光,目光扭曲:“這是我抓回來的人,誰敢把她送走!”

  倪光眼中有幾分忍耐的怒火:“你要是壞了我的大事,看我怎麽收拾你!”

  他喝道:“帶出去!”

  那幾個黑衣人還是聽倪光的,這就把徐煙扛著,往外走。

  徐煙並沒有完全昏死過去,她眼前朦朦朧朧,模模糊糊的,恍惚之間,好像看到了她的父親,徐讓。

  她伸出手去,抓住了倪光的西裝一角。

  黑衣人往前走,察覺到有阻力,往後看了一下,見徐煙伸出的手,緊緊抓著倪光的衣角,便道了一聲:“老板。”

  倪光蹙眉,抓住徐煙的手,就要甩掉。

  就聽徐煙闔動著嘴唇,模模糊糊的喊:“爸,你來救我了,爸爸,你來救煙兒了......”

  反反複複的,這麽幾句話。

  倪光抓著徐煙的手停在那裏,目光裏有幾分閃爍不明的光。

  肖瀟衝過來,手裏的棒球棍往徐煙的手臂上狠狠的打過去。

  徐煙的胳膊被打飛出去,她衝著黑衣人吼:“把她帶走!走啊!”

  黑衣人看了倪光一眼,見倪光點頭,趕緊把徐煙扛了出去,丟到了車上。

  肖瀟跟倪光兩個人麵對麵站著,肖瀟瞪著倪光,眼裏的恨,溢了出來。

  倪光吐了口氣,開口道:“你聽話一點,等事情辦成了,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我不會阻止你。”

  肖瀟胸口不停的起伏,嘲諷著說道:“謊話說得多了,你連自己都能騙,讓我相信,我怎麽相信你?”

  倪光喝道:“別再胡鬧!”

  他拉下臉來,警告道:“把你那點兒女情長的東西收起來!再要給我惹事,我就讓人把你關起來!”

  他說完,拔腿往外走。

  肖瀟氣息不穩的,怨恨的看著疾步出去的倪光,憤恨不甘的將手裏的棒球棍一下子丟出去很遠。

  徐煙被人在半路上扔了下來。

  漆黑的夜裏,她從劇痛裏醒過來,人昏昏沉沉的,睜眼能看到的,都是漆黑。

  雙腿疼得麻木,使不上勁,徐煙雙手在地上攀著,往前爬。

  轟隆隆。

  巨雷炸響,劈落了她麵前的一棵大樹。

  高大的樹枝瞬間傾倒下來,砸在徐煙的身上。

  她沒來得及發出聲來,就被掩埋在了樹下。

  秦顏跟翟一五找到人的時候,徐煙就剩下一口氣,兩條褲管都是血,背上的衣服被樹枝刮爛了,整麵背部都是大大小小的傷,有的傷口深可見骨。

  徐煙做了個夢。

  夢裏,她還在徐家大宅。

  她的爸爸徐讓坐在餐桌前,手裏拿著一份當天最新的報紙,看著財經版。

  母親衝她招手,溫柔的喊著她的名字。

  徐煙眨了眨眼睛,淚溢滿眼眶。

  “姐!你怎麽還不過來?快點!我上課要遲到了!你一會兒帶我一塊兒過去!”

  徐楠從樓梯上衝下來,背上背著書包,跑到母親的身邊拿了兩塊三明治,一溜煙跑到了徐煙的邊上,拽著徐煙就往外走。

  徐煙雙腳釘在地上不能動,眼眶裏的淚直往下掉。

  徐楠看她站著不動,好奇的晃了晃她的胳膊,問:“姐,好端端的,你哭什麽?”

  她的父母聽到聲音也看過來。

  母親溫柔的撫著她的臉,著急的看向父親,問道:“怎麽回事?”

  徐讓走過來,蹙眉道:“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讓你不要到處亂跑,這個季節容易感冒,你底子不好,自己更加要注重保養。”

  徐煙“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上前,伸手抱住了父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一家人都詫異的問她發生了什麽事。

  有那麽一瞬間,徐煙不知道自己經曆的那些可怕的事是夢,還是眼前的人和事,才是夢。

  她靠在父母的懷裏,徐楠跪坐在她的腳邊,一家人安慰著她。

  徐煙依偎在這溫暖柔軟裏,聽父母親在耳邊低聲細語,徐楠撒嬌說,他今天還有辯論比賽的,因為她,他連比賽都不去了。

  忽然,耳朵邊傳來一聲低吼。

  “徐煙!快醒過來!徐煙!”

  徐煙猛的坐直了身。

  她父親和母親都奇怪的拉著她的手,問道:“怎麽了?”

  徐煙茫然的看著身邊的人,她著急的將父母的手緊緊抓住,心越來越慌。

  她眼淚汪汪的看著家人,她不要和他們分開,她要和他們永遠在一起!

  可耳朵邊那呼喊聲越來越清晰,振聾發聵,她所在的世界也開始出現了崩裂坍塌的跡象。

  父母和徐楠都緊張的站了起來,徐煙拉著他們要往外跑。

  可是她的手卻被父親徐讓緊緊的抓住,不僅是她,母親和徐楠也被父親給攔住。

  徐楠在不停掙紮跺腳,喊著:“地震了!我們快跑出去!快啊!”

  徐煙也道:“走啊!我們快走!”

  徐讓卻隻是看著他們笑。

  笑著笑著,他的那張臉忽然變成了鬱南行的五官,然後又幻化回來,變成了徐讓的樣子......可是那雙眼睛裏卻不再有慈愛柔和的目光,變得尖利陰邪。

  徐煙呼吸越來越急促,心跳得越來越快。

  她看到眼前的人開口緩緩的說:“誰也別想離開。”

  然後,天崩地裂,屋頂磚瓦忽然坍塌下來,將他們一家人都掩埋在了廢墟下。

  徐煙不停的呼喊,不停的呼救。

  “徐煙!”

  她被人猛的晃了一下,滿頭大汗的睜開眼睛。

  瞳孔所觸及到的世界混沌恍惚,模糊又陌生。

  秦顏的臉出現在她的視線裏,看到她終於醒過來,秦顏眼眶都紅了,她歎了一聲:“你終於醒了!我多怕你醒不過來!”

  話未說完,後邊就有人道:“既然徐小姐已經醒了,那就麻煩徐小姐配合我們警方的調查。”

  秦顏被動的讓開,身後出現了幾個穿製服的警察。

  徐煙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人,那兩個警察就走過來,公事公辦道:“有人報警稱你故意傷人,我們警方已經立案,現在,請徐小姐你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

  徐煙意識還未清醒,她茫然的張嘴,聲音嘶啞、幹裂。

  “什麽傷人?”

  警察就道:“你試圖殺害鬱氏集團總裁鬱南行,物證人證俱在,說說吧,那天,發生了什麽。”

  秦顏道:“她才剛剛醒,警察先生,是不是等醫生給她做了檢查之後再錄口供?”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呼應她的說法,立即有醫生敲門進來。

  警察退了出去。

  那戴著口罩的醫生將口罩一揭開,竟是翟一五!

  翟一五跟秦顏道:“趕緊給她換衣服!我們從醫院的後門離開!”

  秦顏便上前,要扶徐煙上輪椅。

  徐煙抓住秦顏的胳膊,就想要問,她是怎麽在這兒的。

  病房的門被人“砰”,一腳踹開。

  剛才出去的兩名警察闖了進來,身後站著的鄒玲玲的母親鄒太太。

  鄒太太抬手瞪圓了眼睛指著三人道:“他們想跑!我有證據!他們買通了醫院樓下的保安!”

  警察上前亮出了手銬,將根本就無法動彈的徐煙兩手拷住,喝道:“麻煩徐小姐跟我們帶回警局協助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