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無恥的下限
  鬱南行白天出去工作,徐煙在房子裏轉了一圈。

  他們還在安城。

  鬱南行來安城幹什麽?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鬱南行讓人送了禮服和首飾過來,說是稍晚的時候回帶她出去。

  徐煙不動聲色的換上,等著他過來接她。

  看到女人一身珍珠白的貼身禮服穿在身上,鑽石在白皙肌膚之間熠熠生輝,真相是一塊璀璨的明珠。

  鬱南行的眼中有顯而易見的驚豔。

  造型師站在一邊,看到鬱南行的表情,上前奉承道:“徐小姐天生麗質,隻要稍微一大半,就是十分的動人。”

  鬱南行擺了擺手,那造型師便笑著退了下去。

  男人走上前來,漆黑的瞳孔中有星辰在閃耀。

  她曾經有多麽熱愛這雙全幅視線都在自己身上的眼睛,現在就有多厭惡。

  徐煙沒說話,眼睫毛微微一低,掩下了眸中的情緒。

  鬱南行修長的指尖探了過來,將她耳畔落下的一縷發絲往她耳後別。

  他指尖上散發出來的一點點溫熱,和他身上的香水味,一起往徐煙的四肢百骸裏衝擊過來。

  徐煙心口的傷,在這一瞬間慢慢的龜裂,鮮血從那細微的,慢慢擴大的傷口中滲透出來,她逼著自己忍耐著,咬得牙齦生疼。

  她聽到男人溫和的說道:“你很美。”

  徐煙嘴角往上提了一下,她忍不住,抬起眼來,將眸中的恨與怨都掩蓋下去,輕聲問道:“是嗎?”

  鬱南行抬手,指尖在她的眼睫上輕輕碰了一下。

  那不堪重負的感覺,讓徐煙深吸了一口氣。

  她很想揮開他的手,兩隻手蜷縮著,緊緊握成拳,貼在身側,她說:“我還不知道你是誰。”

  鬱南行眉梢挑了一下,眼中有不明的光一閃而過。

  他笑了一下,去執她的手。

  “你說呢?”

  指腹在女人變得粗糙的手指尖上輕輕的摩擦,鬱南行將她的手執著,貼到唇邊吻了一吻。

  徐煙很快就手抽了回去。

  她想要得到他的信任,以失去記憶的狀態留在他身邊,伺機行動,就不該這麽貿然的拒絕他。

  鬱南行眼中果然出現了一點驚疑的神色。

  徐煙沒有避開他的探究,直截了當的說道:“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可是,我不想在讓人誤會,我和你有什麽不正當的關係。”

  她下巴微微抬著,優美的長頸將她襯出幾分傲氣來。

  他們離得很近,近到他眼皮一低就能看到她脖頸上被一朵扶桑所遮掩的疤痕。

  鬱南行很淺淡的笑了一聲:“我和翟安文不同。”

  徐煙盯著他看。

  他說:“徐煙,我們是夫妻。”

  徐煙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他堂而皇之的在她麵前撒謊,就是看準了她失憶!

  他竟卑鄙無恥到這地步!

  徐煙氣得顫抖,手腳都在發冷。

  鬱南行捏著女人的手,臉上帶著一點微笑,眼中神色很淺淡,看不出來他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你的手怎麽這麽冷?”

  徐煙勉強笑了一下,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回來:“有些冷。”

  鬱南行捏著她的指尖沒放,將徐煙的手握著,貼在他的唇邊,他微微的低下頭來,視線落在她臉上,眼皮忽一低,輕輕的喝了一口氣。

  徐煙手背上有男人的一點兒氣息,溫溫的,有種撩人心弦的暖意。

  “怎麽了?”

  他做這種事還真是做的得心應手,曾經那個傻乎乎的徐煙就是被他這看似溫情的表麵所騙,落得家破人亡。

  他以為,她還會再上當嗎?

  看到徐煙臉上有一點紅暈,男人將徐煙的手握在手心裏攏著,像是攏著什麽稀世珍寶似的:“還冷不冷?”

  她不是冷,是憤怒,恨。

  徐煙將手一下抽了出來:“我不相信你。”

  她說著,從鬱南行的麵前很快走了過去。

  鬱南行站在原地,看著女人十分急切的腳步,嘴角有一點若有似無的笑。

  車上,兩人都十分沉默。

  鬱南行處理著筆記本電腦裏的郵件,徐煙側頭,看著燈火闌珊的安城。

  她也來過安城,六七年前了,她去國外看望當時的男朋友向乾,結果卻撞破了向乾出軌金發女郎,她太傷心,正值中秋,又怕自己失魂落魄的回家,被爸媽弟弟他們看到,會影響了他們過節的心情,就在安城下了飛機,待了一周才回去。

  從安城回去的當天,她遇到了鬱南行。

  她以為自己丟掉失敗的感情,遇到了美好的未來,她以為她的人生在鬱南行之後會有一個全新的開始.....

  可他帶給她的,都是噩夢。

  車子穩穩的停了下來。

  鬱南行從車上下來,徐煙也要推門下車。

  鬱南行繞過去,跟司機示意,親自開了車門。

  他半彎腰,伸出一隻胳膊來,在她麵前等著。

  徐煙看著男人紳士的模樣,他身後的燈光在他身上鍍上了一層金色。

  這樣一個男人,任哪個女人見到了都要說一聲優雅貴公子。

  可誰能想到,這樣俊美優雅的皮囊下,包裹著的是多麽可怕惡心的靈魂。

  徐煙看了一眼男人有力的臂腕,她將手搭在他小臂上,下了車。

  “這是什麽地方?你帶我來這麽做什麽?”

  “進去不就知道了?”

  鬱南行帶著她進了酒店大廳,一路直上。

  電梯壁裏照出相貌登對的兩人,隻顯得那樣貌合神離。

  徐煙收回視線。

  “夫人想看,隻管大大方方的看,。”

  “什麽夫人?!”

  徐煙有些慍怒。

  鬱南行眉梢挑了一下,嘴角含笑:“我們是夫妻,你忘了。”

  不是反問,是肯定。

  徐煙無法在這時反駁,她要是爭辯了,就會暴露她恢複記憶的事。

  她在國外的公司規模還不夠大,以她現在在北城的身份地位,想要吸引更多的資金,擴大公司的能力,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了。

  她想到徐楠曾透露出來的那些報道,鬱南行當年發家走的並不是正道,他銷毀得再幹淨,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隻要她能留在他身邊找到證據,內外夾擊,一定能夠將他摧毀。

  她要忍耐!不能被鬱南行輕易的激怒,亂了陣腳。

  從電梯裏出來,碩大的拱形花門矗立在眼前,有迎賓的在門口一個一個的接待。

  徐煙擰眉。

  鬱南行已將她的手往自己的臂彎裏一放,緩步帶著她走了過去。

  “鬱先生。”

  鬱南行身旁有人將手裏的請柬遞了過去。

  “這位是.....”

  兩個看似迎賓的看著鬱南行身旁的徐煙,有些遲疑。

  鬱南行手在徐煙的手背上輕輕的拍了一下:“我太太。”

  徐煙心口窒了一下。

  眼神有些慌亂的看向別處。

  他在她的麵前撒謊,騙她,耍她也就算了,竟在外邊這樣明目張膽的.....

  那兩個迎賓的顯然也有些懷疑,鬱南行和徐家大小姐徐煙離婚後,雖跟肖瀟訂了婚,但並未結婚,而不久前肖瀟出事,這鬱南行連未婚妻都沒了,哪裏突然冒出來一個太太了?

  但鬱南行並沒有跟他們再多說什麽,攜著徐煙,就從門口走了進去。

  一進到會場內,和外邊簡直是兩個天地,紅毯鋪地,鮮花、美酒,音樂,溫馨又極有格調。

  徐煙剛想要問鬱南行,這到底是哪裏。

  抬頭,就看到了台上,鄒玲玲和翟安文兩人的大幅結婚照。

  徐煙掛在鬱南行臂彎上的手一下垂了下來。

  鬱南行眼皮壓著,眸光低落在她錯愕的小臉上,眸底有一絲狠辣閃過。

  “心痛了?”

  徐煙扭頭看去。

  鬱南行順著她剛才的視線,目光落在前方,鄒玲玲和翟安文的結婚照上,然後轉了回來,臉上似蒙著一層冰霜似的,眼神寡淡到了極點。

  “他今天結婚,新娘不是你,想當他的外室,又被他的母親趕了出來,徐煙,你心裏不好受吧。”

  徐煙太驚愕,一口氣噎著,臉憋得通紅。

  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鬱南行眼底的冷光倏忽消散,像是剛才那個冷漠寡淡至極的男人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抬手,溫和的撫著她的肩膀,他嘴角甚至還帶了一點和煦的笑:“心肝,這一次,我原諒你,別再有下回,記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