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愛恨交織
  “翟醫生。”

  徐煙兩隻素白的小手緊緊的抓住了翟安文的西裝外套,跟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樣。

  她著急要走,又害怕鬱南行不依不饒,身子有些輕微發顫。

  翟安文將她的手往掌心裏攏了攏,頗有安慰的意思。

  鬱南行看著兩人那眉來眼去的模樣,薄唇不停的往上勾,心裏的火越燒越旺,快要炸了一般。

  “翟醫生是嫌跟我前妻的緋聞不夠熱鬧,還想再添一把火嗎?”

  翟安文坦然道:“清者自清,鬱先生是明事理是人,應當不會和旁人一樣,把莫須有的事情當真。”

  他道:“小煙身上還有傷,不能多走動,就先走了。”

  鬱南行喊住他:“你是徐煙的主治醫生?”

  翟安文察覺到徐煙抓著他衣襟的手收緊,他頷首:“是。”

  帶著徐煙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把鬱南行隔絕在外,徐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想要從翟安文的懷裏起來。

  可是雙腿發軟,她差點兒摔倒。

  翟安文扶著她:“別亂動了,你的助步器沒拿。”

  徐煙點了點頭,就著他一條手臂,在他邊上勉強站著。

  到了病房,翟安文扶著徐煙上了病床上。

  徐煙道:“翟醫生是怎麽過來的?”

  外邊記者不會那樣輕易放過他,薄一心說她過來的時候,還看到樓底下有鬼鬼祟祟的記者了。

  “想要過來,自然是有方法的。”

  翟安文道:“再說,我也不能因為這點事情,就不工作。”

  說道工作,徐煙猶豫了一下,想著要不要跟翟安文打聽。

  翟安文像是看到了她心中所想,不等徐煙問,就說:“想問樓上VIP區的那個傷者?”

  徐煙點了點頭。

  翟安文道:“我隻是參與專家組討論,主治醫生並不是我。”

  也就是說,他也不知道肖瀟被轉移到了那裏,現在情況怎麽樣。

  “他是不是知道了?”

  “你?”翟安文搖頭,“應該不會,他是在防。”

  翟安文說:“討論出結果之後,我跟鬱南行有過一次見麵,他應該是擔心我跟你透露那個傷者的消息,所以才把人轉移走。”

  “他還真是,把她放在心上疼著。”

  徐煙半垂著眼皮說道:“我就算有心想要她的命,也不在現在,我不會再那樣莽撞,拿自己的命去換她的命,她不值得。”

  翟安文看她半邊小臉被窗簾遮擋出一小片陰影,說不出的自諷孤冷。

  他緩緩的吐了口氣:“白景升動你了?”

  徐煙抬頭看了他一眼。

  翟安文麵露愧疚:“對不起。”

  “和你無關,介紹我和他認識的時候,你就跟我說過了。”

  徐煙道:“他的那個侄子,什麽時候回國?”

  翟安文道:“快了,就在這兩天。”

  “小煙,”翟安文說,“你想過沒有,就算你跟白景升的侄子結了婚,白景升活著一天,你就不可能動用白家的資產。”

  “我知道。”

  徐煙撥弄著手上的指甲:“所以,我答應給他侄子生一個孩子,他會將一半的產業都交給我打理,到時候,我就能動用楠楠留下的那些股份,將徐氏奪回來!”

  徐楠在銀行的保險櫃裏留了一份文件,是他最後發給薄一心的短信裏透露的消息。

  那份文件,是當初鬱南行逼著她簽約轉讓的股份。

  在徐楠的操作下,分紅的股份已經變成了可控製董事會的股權。

  百分之三十。

  隻要她再收購百分之二十一徐氏的股份,她就能將徐氏奪回來。

  徐氏現在掛在鬱氏旗下,不被看好,流放邊緣,徐煙這麽忍氣吞聲,就是為了把徐氏奪回來。

  “生孩子?!”

  翟安文顯然並不知道她跟白景升達成了這個條件。

  “你不是說,隻是跟白景升的侄子假結婚?”

  徐煙笑了,她看著翟安文,是真的不在乎:“結婚,怎麽可能是假的?”

  翟安文眼中浮出心痛的神色。

  徐煙看在眼裏,隻以為他是替她難過,心裏感激,臉上也溫和了一點,沒有那樣冷漠。

  她說:“翟醫生,你不用管替我難過,我是自願的。”

  深深吸了一口氣,徐煙道:“我的人生早就已經毀了,能用我殘餘的生命替我弟弟,替我父母做點什麽,不虧。”

  她聲音輕輕柔柔的,孤寂寂的。

  翟安文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抓住了似的。

  他竟脫口而出:“不如,你和我結婚!”

  徐煙蹙眉,看他的眼神顯然是驚到了。

  翟安文心頭一跳,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

  他眼皮往下微微闔著,整理了眸中的神色,再度看向徐煙,是很認真的顏色。

  他說:“我和鄒玲玲是雙方父母訂下的婚約,訂婚那天我並未到場,在媒體上發布消息的人是我父母和鄒玲玲父母,我不會和她結婚。”

  “有一五在,我不會和任何女人結婚。可如果是你......”

  他將話繞過來講:“徐煙,白景升是我介紹你認識的,我不能害了你!你要錢,要一個人來阻擋鬱南行,我可以幫你!”

  徐煙先被他那句話嚇得心頭有點發慌。

  翟安文對她是很好,但是,她以為他是對病人習慣性的職業道德,他說要和她結婚,真是嚇到了徐煙。

  不過聽他解釋過後,徐煙又鬆了口氣。

  他隻是擔心她會因為他介紹白景升給她認識,而令她陷入麻煩。

  “多謝你的好意,”徐煙搖了搖頭,“我已經做了決定。”

  翟安文從醫院出來,一開車門,鄒玲玲就從副駕駛冒了出來。

  把他嚇了一跳。

  “幹什麽這麽緊張?你做什麽虧心事了?”

  翟安文看著鄒玲玲那張理所當然質問的臉,他有些煩躁:“你怎麽會在我車上?”

  等他一抬眼,看到副駕駛那邊的車窗玻璃已經粉碎,那股煩躁充斥了胸腔。

  “鄒玲玲!”

  “那麽大聲幹什麽?”

  鄒玲玲不以為然:“我打你電話你不接,我隻能在車上等你。”

  “你為什麽不接電話,是不是和那個狐狸精在一起?”

  “下車!”

  鄒玲玲往座椅上一貼:“你丟想甩掉我去見別的女人!翟安文,我才是你未婚妻!”

  “你和我之間的婚約是怎麽回事,你心裏清楚。”

  “翟安文!”鄒玲玲尖叫著,聲音扭曲,“你什麽意思?你想和我解除婚約?”

  翟安文將車鑰匙拔了下來,丟到一旁,他優雅溫和的臉也會有這樣冰冷疏寒的一麵:“我再跟你說一遍,我可以承認你未婚妻的身份,但你執意幹預我的生活,我不是不可以和你解除婚約。”

  “你敢!”

  鄒玲玲五官因憤怒和緊張而變得扭曲:“你一個私生子,要不是因為有我們鄒家,你以為翟家會承認你繼承人的身份!你敢跟我說這種話!”

  翟安文的臉色從來沒有這麽冰冷過,他嗤笑一聲,推門下車:“你喜歡在車上待著,那就待吧!”

  然後,大步往外走。

  鄒玲玲心急要下來,手打在被她砸破的車窗上,被玻璃拉出了一道血口子。

  她又疼又心慌:“翟安文我受傷了!”

  她衝那道背影大喊:“翟安文你回來!”

  可他連頭都沒回。

  鄒玲玲委屈得哭出聲來。

  她緊緊咬著下唇,咬出血珠來。

  那個狐狸精!都是因為那個狐狸精!

  要不是因為那個狐狸精,翟安文怎麽會這麽對她?

  那個狐狸精,她消失就好了!

  對!消失!

  鄒玲玲充斥著淚水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鮮血不斷滲出的,掌心那道傷口,像是那血都流進了她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