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試探、對峙
  阿奇受鬱南行吩咐,來接徐煙出院,誰知道進門就看到這麽火爆的場麵。

  他急上前來將兩人分開。

  肖瀟沒想到會有人進來,心中懊惱。

  想著要怎麽補救。

  這阿奇是鬱南行跟前的人,鬱南行對他很信任,要是他說出去,肖瀟很害怕鬱南行會不會因此更加不喜歡她。

  示弱和倒打一耙一直都是肖瀟的拿手好戲。

  她剛醞釀著要掉兩滴淚,似是而非的引導兩句,扭轉局勢:“阿奇,你不要誤會.....”

  “阿奇助理,我沒事!真的,剛才,我就是看到她摔倒了,要過去扶她,結果她可能誤會我了,才會想要掐死我。”

  沒想到肖瀟的話還沒開頭,徐煙就截斷了她,帶著哭腔,哼哼唧唧的解釋。

  那通紅的眼睛、蒼白的小臉,顫巍巍跟朵兒被雨打了的白梨花的樣子,怎麽看怎麽委屈、可憐,讓人心疼。

  肖瀟立即變了臉色:“你胡說什麽!”

  她不解釋還好,這麽一說,坐實了肖瀟要掐死她的事實。

  徐煙看似害怕得縮了縮脖子,跑到阿奇身後,眼淚汪汪:“這是怎麽回事?阿奇助理,她到底是誰?我好害怕!”

  徐煙被從江裏救出來送進手術室的當天,鬱南行讓人找到了眼角膜,醫治好了她被徐楠刺瞎的那隻眼睛。

  現在,她用兩隻明亮蒙著水霧的眼睛看著她,給她潑髒水,把柔弱無助發揮得淋漓盡致。肖瀟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能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

  要不是徐楠的事令鬱南行對她態度轉變,肖瀟怕自己連番行動會引鬱南行起疑,這兩個月的時間,她以為她能安然無恙的在醫院裏休養?!

  這個貝戔人!竟在阿奇麵前演戲!

  失憶?她一定有問題!

  阿奇道:“這位是肖瀟小姐,鬱先生的妹妹,徐小姐,你別害怕。”

  肖瀟尖叫起來:“阿奇你在說什麽!我不是鬱南行的妹妹,我是他的未婚妻!”

  “肖瀟小姐,您和鬱先生的婚約早在五年前就已經取消了,您這麽說,被鬱先生知道了,他會不高興的。”

  是的,肖瀟和徐楠睡在一起的那天被鬱南行親眼看到了,他說要成全她,取消了他們的婚約。

  可是,這五年來,她沒有承認過,她還是以鬱南行未婚妻的身份自居,這麽久以來,鬱南行也沒有說過什麽,居然!一個小小的助理,敢在她麵前叫囂威脅她!

  肖瀟五官扭曲,她忍耐著,牙根咬得要出血。

  一個字一個字緩慢的從齒縫間蹦出來:“阿奇,你果然是鬱哥哥的好助理!”

  阿奇不卑不亢的微一低頭:“肖小姐過獎。”

  肖瀟咬牙狠狠瞪了徐煙一眼,甩手出去。

  徐煙從阿奇身後探頭看過去,見著她走了,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擰著眉頭,茫然又苦惱道:“我怎麽得罪她了?她剛才真的想要掐死我!”

  說著,抬頭,給阿奇看她的脖子:“你看!”

  她皮膚白,平常碰一下就一個紅印子,現在那雪白的脖頸上,紅色的一圈,印在淡化了的疤痕上,看著有點驚人。

  阿奇隻掃了一眼,就趕緊移開了視線。

  徐煙翹著嘴,悶悶的:“你能不能幫我去買點藥膏啊?我要塗了,等消下去再回家。要不然叫我爸媽看見了,又要心疼半天。”

  她說著,仰頭跟阿奇一笑,天真燦爛的模樣:“我爸可嘮叨了,不過他最心疼我。”

  阿奇不忍,按鬱南行交代的說:“徐先生夫妻倆出國了,暫時不會回來。”

  徐煙臉上的笑容一下收起來,她垂下了眼,看著是失望的樣子,心中卻在冷笑:還以為鬱南行會找個借口,掩飾他對她父母的罪孽。

  阿奇給徐煙找來了藥膏,收拾好之後,徐煙就被阿奇帶回了小別墅。

  徐煙一看小別墅,她扭頭就要走。

  鬱南行回來的時候,她還在跟阿奇鬧。

  “這裏不是我家!我為什麽要住在這兒?我要回家!回我自己家!”

  鬱南行將外套丟給傭人:“這裏就是你家。”

  “你胡說!”

  “我知道我家在哪裏!這裏根本就不是我家!我要回去!”

  徐煙扭頭看過去,她噘著嘴,惱得臉都紅了。

  使了個眼色,阿奇和邊上的人都退了下去。

  “坐下。”

  徐煙不理他,拎著行李箱往外走。

  她把自己完全放到了角色裏,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

  爸爸以前總是笑話她,長了一張聰明臉,肚子裏卻藏不了心事,鼻尖一蹙,高興不高興都在臉上,容易吃虧。

  她總是笑嘻嘻的撒嬌,說她這輩子有爸爸媽媽護著,將來有楠楠保護,誰都不敢給她虧吃。

  現在,她捂著空蕩蕩似沒了心的胸口,將演技發揮得淋漓盡致,臉上在笑,心卻在啼血。

  “徐煙。”

  鬱南行嗓音拔高,他往後靠著,修長的雙腿疊起,手搭在膝上。

  自有上位者的驕矜威嚴。

  “不想知道你父母去了哪裏?”

  徐煙抓著行李箱的手忽的一滑,指甲掐斷了,疼得直抽抽。

  他不告訴她,她父母已死,是在這裏等著!

  他竟連死人都不放過,還想要用他們來牽製她!

  卑鄙!無恥!

  徐煙深吸了一口氣,她不能露出破綻。

  竭盡所能壓下痛恨、悲痛,她轉過臉來,掩飾得很好:“我可以打電話給他們,用不著你!”

  “他們在的地方,無法和你通話。”

  “為什麽!”

  “你不知道為什麽?”

  他深邃淩厲的雙眼看過來,就像是一把手術刀,能剖開她的身體,一直看到她心裏去。

  徐煙呼吸一滯,差點兒喘不上氣來。

  她用力咬了一下舌尖,痛讓她恢複理智。

  陪著他演下去。

  他在試探她,要是在這兒露了餡,她之前的功夫都白費了。

  徐煙裝出不快的樣子:“我為什麽會知道?”

  “我不想和你說話,我自己打電話!”

  她說著,手在身上亂摸,沒找到手機,又去開她的行李箱。

  “我的手機呢?”

  “住院兩個月,竟沒發現自己的手機丟了,嗯?”

  徐煙翻找的動作一僵,抬頭,看到鬱南行微帶笑意,似乎窺破了一切的眼神,她心跳如雷。

  暗暗吸了一口,徐煙道:“沒發現。”

  臉不紅心不跳。

  轉頭就把鍋往鬱南行身上那個甩:“是不是你把我的手機藏起來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總對我管東管西的?就憑你說,你是我的前夫?先不說我已經不記得究竟是真是假,就算你真的是我前夫,咱倆已經離婚了,我的私生活,也輪不到你管!”

  她下巴微微抬著,是驕縱大小姐的標準模樣。

  鬱南行側著臉看她,眼皮往上抬,眼瞳深不可測,他放在膝蓋上的修長漂亮的指節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盯著徐煙的眼神,令人不安。

  徐煙眉頭緊皺,很不喜歡這種被威壓的感覺。

  像是頭頂陰雲籠罩,身上兩座山沉甸甸的壓著。

  她舌尖已經咬破了,和鬱南行對峙,她沒有勝算,扭頭又要走。

  才轉過身來,就聽到鬱南行開口道:“手機在這裏,自己過來拿。”

  徐煙知道她的手機掉到江裏,他在誆她。

  忍耐!她告訴自己忍耐!

  然後轉過去,看到就在鬱南行麵親的玻璃茶幾上,果然放著一個嶄新的手機。

  徐煙大步走過去,彎腰要撿起來。

  手腕忽然被人扣住,猛往前一拽,她上半身不受控製,送到鬱南行懷中。

  大手往她腰上一扣,男人鼻息撲灑在她臉頰上,溫熱的,帶著危險的氣息。

  她細嫩的耳珠很快就泛了紅。

  掙紮中,聽鬱南行低啞嗓音在耳邊響起:“十八歲的徐煙,你用的,是這款手機嗎?”

  徐煙心往下,“咚”,掉到了冰澗。

  手腳發冷,後背冷汗直冒。

  扭頭,與他深邃如刃視線對視,她膝蓋發軟,幾乎癱軟過去。

  他該不會,細致到特意去調查了她十八年歲那年所有的喜好、搭配,身上所有的細節?!

  他,識破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