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付出代價
  徐煙手忙腳亂的往病房門外跑,才將門打開,就看到鬱南行站在外邊。

  似是剛剛過來。

  她心急得習慣性一把抓住鬱南行的手:“南行!你救救我媽!他們要把我媽帶走!”

  下一秒,手骨被人捏得痛到發抖,徐煙被迫鬆開手指尖。

  她被半捏著手腕給提了起來,一直提到他眼皮底下。

  男人麵容冷沉,無一點兒溫情。

  “去給肖瀟道歉,我放過你媽。”

  徐煙忍著劇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她是我媽,是你嶽母!你為了一個三兒,這樣對我媽,你還有沒有人性!”

  “還有三分鍾。”

  對她的嘶吼,他無動於衷。

  把人丟在地上,他轉身往肖瀟的病房裏走。

  是啊,要抓走她母親的,不就是他嗎?她怎麽還會向他求救?

  是他要逼得她走投無路啊!

  徐煙擦幹淨眼淚,咬牙強撐著站起來,跟在他身後。

  不過是臉上劃傷,養養就好了,根本就沒有那麽嚴重,可是一看到鬱南行過來,肖瀟雙眼一眨,立刻可憐巴巴的抬手在臉上抹淚。

  “鬱哥哥......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我沒事,真的!你快和醫生說說,讓我出院吧,我還要去照顧徐夫人呢!”

  她說時,挑釁的往徐煙那兒看了一眼。

  “她對你惡言惡語,還想要毀了你的容,你卻仍想著替她去照顧那個老東西。”

  鬱南行扭頭冷喝一聲:“還不過來道歉!”

  說是去照顧她母親,卻是拿她母親來威脅她!那個女人,根本就不安好心!可是她的丈夫,本該嗬護她,當她支柱的丈夫,在害死她父親,害了她母親之後,站在另外一個女人的身旁,逼著她給那個女人磕頭認錯!

  徐煙站在門口,心在滴血。

  在他眼裏,她是十惡不赦的惡人,那個女人,才是他的心頭寶。

  這麽久以來,都是假的,是他騙她的。

  她屈膝,緩緩往下。

  什麽尊嚴、驕傲,都比不上母親的命和楠楠的未來,她害了父親,不能再連累僅剩的兩個親人,他要她給那個女人下跪道歉,好!她跪!

  “對不起,肖小姐,我給你磕頭,給你認錯,是我瞎了眼,有眼無珠!”

  她跪著,可後背卻挺得筆直。

  她說她有眼無珠,視線直直落在麵前人的身上,像是兩道鋒利的劍,在替她將他千刀萬剮。

  “徐煙!”鬱南行臉色陰沉,眸中的深海漩渦暗濤洶湧。

  肖瀟看她下跪,先還覺得暢快,可聽她說的話,卻顯然是在暗諷鬱南行和她,不由的往鬱南行那兒看過去。

  卻見鬱南行兩隻眼睛盯著徐煙,徐煙也不甘示弱的與他對視。

  兩人四目相對,倒好像把她丟在了一邊。

  肖瀟嫉恨起來,拉著鬱南行的袖子晃了晃:“算了,我也沒放在心上,鬱哥哥,你就別為難徐姐姐了。”

  一邊假意跟徐煙示好:“徐姐姐你快起來,那個,你給我倒杯水吧,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鬱南行怒道:“還不快照做!”

  徐煙看他的眼神掠過諷刺的笑,也不知是在笑他,還是在笑自己。

  她那似譏還諷的樣子,哪裏還有從前愛他時的濃烈?

  好像是,退潮的浪,一點一點要將沙灘上的痕跡都卷走似的。

  鬱南行扯了扯箍得太緊的領帶,覺得胸口有些窒悶。

  肖瀟捏著徐煙遞給她的水杯,沾了沾唇,故作要好的拉著徐煙的手:“誤會解開就好了,徐姐姐,以後,我們就做好姐妹,好嗎?”

  看她這幅假惺惺的樣子,徐煙覺得惡心,將手一甩,冷道:“不了,我高攀不起。”

  肖瀟臉頓時一白,看了看鬱南行,忙又故作勉強的扯著嘴角笑:“沒,沒事,我不在意的,徐姐姐你對我有誤解,我一定會和你證明我自己的。”

  鬱南行皺眉看向徐煙:“你這是什麽態度?”

  徐煙好笑:“你要我跟你在外麵養的女人有什麽態度?下跪奉茶不夠,還要晨昏定省嗎?鬱南行,你要娶小三,那也得跟我先離婚,否則那就叫犯法!”

  “別吵,別為了我吵架,”肖瀟忽然蹙眉捂著肚子,哀哀道:“鬱哥哥,我肚子好痛!”

  說時,彎了腰,狠狠掐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立刻冒汗,眼圈也紅了:“好疼啊,鬱哥哥!”

  鬱南行瞬間變了臉色,過來半扶著肖瀟,急按床頭鈴。

  醫生護士很快趕了過來。

  一番檢查後,醫生道:“病人疑似有中毒跡象,要馬上安排手術進行洗胃!否則會有性命危險!”

  肖瀟疼得滿頭滿臉的汗,緊抓著鬱南行的袖子:“為什麽會中毒?我從昨天到今天,什麽都沒吃過,隻有剛才徐姐姐給我的那杯水。”

  徐煙愣住:“我沒有!那杯水,是本來就在桌上的!”

  “徐姐姐對我有誤會,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會怪你的,鬱哥哥,求你,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生徐姐姐的氣。”

  肖瀟疼得聲音都變了,卻還在努力替她解釋的樣子,誰看了都覺得她真是心地善良。

  可她看似替她求情,事實上每一個字都在指著她說,是她徐煙在水裏下了毒。

  “你別說話,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醫生!趕緊手術!”

  鬱南行厲聲喝道。

  肖瀟被從病房裏推出去,從徐煙身邊過去時,她側著臉,在鬱南行看不到的地方,衝著徐煙得意一笑。

  是她!是她自己,在水裏動了手腳!是她在算計她!徐煙氣急,衝上去就要將這個虛偽的女人拽下來,撕碎她的假麵具。

  “夠了!”

  鬱南行抓住她胳膊,將她往後一扔:“你還想幹什麽?”

  他盯著她,目眥欲裂:“徐煙!你真不愧是徐讓的女兒,一樣自私惡毒,不擇手段!”

  “不是!那不是我做的!南行,你相信我......”

  她爬起來,想要跟他解釋。

  鬱南行忽然蹲下來,他的眼神看起來很可怕。

  男人捏住徐煙的下巴,另外一隻手伸過去,修長指尖在她紅腫的臉頰上緩慢的撫摸。

  “你的臉是怎麽回事?”

  徐煙心裏升起一點兒希望,眼眶瞬間熱了:“昨天,是她先來挑釁,打了個我,我才.....”

  “你才劃傷她的臉,在她喝的水裏下毒。”

  一股涼意,從心底裏往上湧,不過須臾的時間,就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她以為他還是關心她的,還是在意她的,可事實上......

  徐煙想笑,卻連扯動嘴角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就那麽嫉妒?那麽愛我?”

  男人突然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氣息:“徐煙,你和你爸還真是,一丘之貉。”

  “不是,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她喃喃著想要為自己解釋,可是在他的偏信裏,她說什麽都變得蒼白無力。

  “剛才是哪隻手做的?”

  他忽然抓住她右邊胳膊,猛往前一拽。

  徐煙跌趴過去,就看到男人起身,拿了一旁的醫用拐杖,轉身緩慢的再度走過來。

  她看著他一步步逼近,危險得就像是從地獄裏來的閻羅。

  看著他步步逼近,猜到他想要做什麽,徐煙不敢置信,手腳冰涼。

  “鬱南行!你想幹什麽?”

  她往後退,身體撞到門上,退無可退。

  她害怕得渾身都在發抖,呼吸急促。

  “你不能這麽對我,鬱南行!你不能這麽冤枉我!”

  “徐煙,人,必須要為他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鬱南行一字一句冰冷的說道。

  左側的窗戶玻璃折射進來一道刺眼的光,打在他抬起的醫用拐杖上。

  “啊!”

  徐煙慘叫出聲,那根拐杖,打在了她的右手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