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篇 Chapter 144:敵友難辨
  池一的眼神讓他不由得背後升騰起一股凜寒。

  果然,就算職位可以設空,但是池目一族在協會的權利,以及地位,卻是實打實的不可動搖。

  “……沒有。”

  審訊魔使銳氣在此刻明顯弱下了許多,隻是稍稍活動了一下胳膊後,便從石階上走下。

  “既然沒什麽要交代的,那辛苦你先離開了,接下來的事情我自會處理。”

  池一笑了下,本想出於禮貌的抬手和他道聲‘拜拜’。

  可眼前的男人卻誤以為他又要對自己做什麽,隻是下意識的後退,與池一拉開一個安全的距離。

  “你是在害怕嗎?”池一淺笑眯眸。

  雖說人人都稱審訊組的人各個手很心黑,像是一個冷酷無情的變態集中營。

  但他們疏忽了,其實真正恐怖,往往是那些表麵和善。永遠以微笑可親的樣子,說著讓人毛骨悚人話語的家夥。

  而池一,剛好就是這樣的人。

  他的玩笑,他玩世不恭的態度,和那慵懶,卻總是掛著的笑意的眼睛……都像是深淵般,讓人琢磨不透。

  “沒事,既然有監察官接手,那我就不打擾了。”

  男人自知自己有些失態,隻是重新穩了穩心神後,以後退的姿態緩緩退出地牢。

  伴隨著整個肩膀傳來的,如同針紮般的疼痛。那男人隻是在轉身離開時,仍有不甘的稍稍回頭看了一眼,同時心道,“池目一,這家夥當真要比他想象中,還要危險的多……”

  在確認他真的離開了地牢後,池一才將手附在地麵。把以法陣為中心升起的結界,如同消融冰層一樣,由上至下,將其溶解、消失。

  結界消除後,裏麵裝載著的水也像是傾瀉而出的山洪般,嘩啦啦的洶湧流出。

  池一的鞋底剛剛觸及到那冰涼的水,就被那攝人的冰寒刺激的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從跳腳閃多了一下。

  “……審訊組的這些變態,究竟是哪兒搞來的那種東西啊。”

  隔著鞋底,池一都被凍的不行,可想而知凜凜隻穿了那麽件單薄的衣服,浸泡在這樣的液體中,是一種什麽樣子的感受。

  隨著手上的鎖鏈被解開,凜凜像是被人抽走了身體裏的所有力量,和主心骨似的,軟軟的倒了下去。

  索性池一眼疾手快的將其托住,“喂,你還聽得見我說話嗎?”

  池一晃了晃懷裏正周身散發著冰涼氣息的凜凜,隻覺得單單是這麽抱著,都要凍死人了。

  這家夥,該不會是被審訊組的人給折騰死了吧?

  想到這裏,池一更覺得緊張了。

  “葉凜凜,你醒醒啊。少爺我可是不辭辛勞特意趕過來救你的,你要是就這麽死在我懷裏,我還得替審訊組的那個混蛋背鍋!”

  說著,池一忙脫下自己的衣服暫時蓋在了凜凜身上。正準備先抱她離開這個陰冷的地方的時候,凜凜忽然猛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

  猛烈的咳嗽過後,一大口水從凜凜的嘴裏吐了出來。

  當即凜凜便如釋重負般,大口的呼吸著幹燥的,且從未覺得如此舒適的空氣。

  而被她吐出的水,此刻正像是個彈力十足的水寶寶,已經漲的體積龐大,在地上彈跳著,最終撞在地牢的石壁上,才破裂成一灘水漬。

  “審訊組的人,竟把這種東西放進你的身體裏。是真沒打算要讓你活著從這裏離開啊。”

  看著已經化作一灘積水的那一處地麵,顯然,那個水球是被剛剛審訊組的男人,強捏著凜凜的下巴灌進去的。

  那個水球根據凜凜被反複壓在水中時吸入的水量,逐漸擴大,最後堵住她的喉嚨,讓她逐漸體驗到在冰冷的水下,慢慢被剝奪呼吸,最終窒息的痛苦。

  而那個男人每次都在凜凜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去扼住她的喉嚨,就是為了靠外力將那水球捏破。

  這樣,冷水內外兼顧的用刺骨的冰寒折磨著凜凜的同時,也能讓她活下來,再繼續神誌清醒的,體會這種無限循環著的痛苦。

  還好,池一剛剛猛烈的搖晃,又將他抱進懷裏時的震動,才讓凜凜將那個水球吐了出來。

  離開地牢後,池一將她平放在自己車後的座位上。

  此時凜凜的意識雖然還沒有完全清醒,但至少已經有了生命體征。蜷縮著身體,如篩糠般不停的顫抖著。

  池一看了一眼她,雖然他們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麽深交。甚至與之前他也用過一些手段,想要除掉葉凜凜這個半妖。

  但如今看到她這個樣子,饒是池一這個旁觀者,當下都覺得有些殘忍。

  若是對付仇敵,清除阻礙的話,倒也另當別論,畢竟換做是他的話,可能也會不吝惜使用何種手段,就像他之前想要除掉凜凜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

  可如今,審訊組要的隻是一個結果,和線索。

  而這樣的方法,就難免讓人覺得,得到消息多半含有屈打成招的一些成分。哪怕最終證明葉凜凜是無辜的,對此毫不知情。但真的等到那個時候,被如此審訊過的人,還能有命活著出來麽。

  池一將車內後視鏡稍稍調整了下位置,一邊時刻關注凜凜的狀態。

  隨即他收回思緒,將車緩緩駛離協會。

  -

  此時,遠在水銀住處的塔洛斯,正坐庭院前的長廊上,膝蓋上還停留著一隻夜鶯,正目光張望著,不時發出一陣陣悅耳的叫聲。

  “放心吧,池一會把凜凜救出來的。他,有這個能力……”

  塔洛斯的身後,水銀正撐著一把小洋傘站在敞開著門的房間內,目光隻是望著庭院深處的竹林,輕聲說道。

  “嗯。”

  塔洛斯應了一聲,修長的手指輕輕碰觸著正在自己腿上好奇的蹦蹦跳跳的夜鶯。

  “你怎麽會想到來這裏找我的?”看著塔洛斯清俊的側顏,水銀終還是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除了你,我不知道還能找誰。”

  “可是,你應該也知道,我是不能離開這間房子的。”

  “打算凜凜帶著損壞的我來到這裏,再到你對我的身體進行修複,並試圖製作出與我相似的武裝人偶開始,你就已經把我的身體構造,研究的通透了吧。”

  塔洛斯撓了撓夜鶯的小腦袋,一副自言自語,全然沒有和水銀在一個頻道交流的樣子。

  “嗯?你說這些,是想要表達什麽嗎?”

  “沒什麽,隻是身為這世上現存的,唯一一名控偶師。對武裝人偶如此了解的你,怎麽會看不出,我的靈體根本就是被活著封印的……”

  忽然,落在塔洛斯膝蓋上的夜鶯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撲棱著翅膀從他手中飛走。

  月光下,那雙異色的眼眸中忽然閃過一絲淩厲之色,徑直與水銀的目光相交匯。

  “沒錯,我確實在那個時候就發現了。所以我也不得不承認,初代控偶師的能力,確實比我要強上許多,甚至是現在的我無法超越,或是並肩的。”

  “所以,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沒錯吧。”

  “是。”

  水銀對此直言不諱。

  “那現在,你打算怎麽處置早就知道這一切的我呢?”說話間,水銀已經來到塔洛斯身邊。

  因身材嬌小,是個標準的蘿莉體。水銀稍稍彎腰,稍有卷曲的長發沿著從她的腰間垂落。一雙明亮的眼睛,和微微有些肉感的小臉兒,就這樣湊到塔洛斯的眼前。

  “告訴我,你到這裏來的真正目的……”

  水銀軟糯的聲音,似比剛剛夜鶯的歌聲還好聽。卻又像是含著一股靈力似的,化成一縷縷輕柔的細絲,縈繞在塔洛斯的耳畔。

  “我的目的你們不是很清楚嗎,隻是來請你幫忙,幫我把凜凜從協會救出來。因為,我向來不認為,一旦和夜壬扯上關係後,雲隱協會的人還能對她保持理性。”

  “那如果,我幫你呢?”

  聽完這番話,水銀隻是微笑著,並順勢坐在了長廊上,那專屬於她的小墊子上。

  “不幫我的話,那就要看看對雲隱協會來說,是身為控偶師的你重要,還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半妖,對他們更有價值了。”

  說著,塔洛斯同樣回以水銀一個清冷的笑。

  那笑容似乎隻是對兩個人坐在一起‘相談甚歡’的一種敷衍,但卻在這的夜色下,顯得尤為好看。

  這就是要挾持自己做人質,來和雲隱協會談條件了?

  庭院的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水銀轉了轉手中的小洋傘,隻是保持著那淺淺的笑容。

  對於身側坐著的塔洛斯,她隻覺得,這個武裝人偶還真是,倒是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有趣兒幾分呢。

  “嗯,這就是我想要聽的。我不相信任何人,和任何一段沒來由的感情關係。彼此坦誠,目的明確,最好。”

  見水銀並沒有半分生氣的意思,塔洛斯也更加篤定。這個表麵看上去隻是一個小蘿莉樣子的女孩子,絕對沒有她外表看上去的那麽簡單……

  此時,之前已經飛走的夜鶯已再度歸來。甚至還帶來了兩三隻自己的夥伴,拍著翅膀落在庭院之中。

  “你喜歡這裏嗎?”水銀從口袋掏出一小包餅幹,揉碎了,灑進庭院裏。

  “這裏的一切,都是池目一用結界和幻境創造出來的吧?”塔洛斯看著庭院中啄食的夜鶯,隨口問道。

  “沒錯,除了這間房子外,這裏的一切都是虛幻的假象。隻要我想,隻要我要,這裏可是春夏秋冬任意季節。”

  說話間,隻見水銀朝還在地上啄食夜鶯勾了勾手指。

  果然,那隻小夜鶯便跳上了她的指尖,以最動聽的聲音,唱著一曲符合此情此景的曼妙樂聲。

  “它也是虛幻的存在?”

  塔洛斯的目光注視著那隻叫聲清亮的夜鶯,眼睛裏明顯是帶有些許懷疑的意味。

  “嗯,不隻是它。任何動物都可以。”說著,水銀一抬手,將指尖落著的,那隻根本隻是幻境般存在的夜鶯,放飛至天空。

  小小的身軀在夜空中撲閃了幾下後,便如同消散的螢火般,緩緩消失……

  這時,一陣腳步聲忽然傳來。

  “是池一回來了嗎?”

  聽到聲音後,塔洛斯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起身。因為此時的他,真的是非常急於知道凜凜的消息,和她的安危。

  可是,還不等他迎聲而去,便被身側的水銀拉住胳膊,將他攔了下來。

  “別過去。剛剛進來的人,不是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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