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五章 對不起,沒得時間!
  第三天的時候,他們正在吃午飯,胡媽就突然出聲道。

  “之前我在菜市場上買菜那會兒,我又接到了你們舅的電話,說你們表哥跟表嫂下午三點鍾到達成都的飛機,希望我們這邊能夠開車去機場接他們一下子。”

  家裏人聽了都是一怔,胡碩正在給簡單盛湯,他將湯碗放到簡單麵前之後才道,“我人車都沒空,等會兒我要把車開去4s店做保養,然後還要去車站提貨。”

  胡媽就將目光看向胡果,胡果擺了擺手,將嘴裏的食物咽下去了之後也道,“別,您可千萬別指望我,我下午跟哥去車站提了貨之後回來,還得和黎驍去約個會,他約我晚上吃飯,然後去看電影。

  我也一大把年紀了,你們也一直希望我能夠早點成個家,我不去跟人家約會怎麽早點把自己給嫁出去,您們說是吧?

  黎驍的工作性子你們也是知道的,他們動不動就要出差,這一走就是好些天,什麽時候回來也不知道,人家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我自然得抓緊著時間跟人家約會培養著感情不是?

  所以媽,您還是給他們打電話直接說我們家沒得人去機場接他們,叫他們下了飛機之後直接打車過來吧。”

  胡媽就將一塊紅燒排骨重重地放進胡果的碗裏,語氣裏透露著一絲絲的沒好氣,“趕緊吃你的飯,有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我跟你們說一句,你就給我說了一籮筐。”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兄妹倆是一個鼻孔出氣,她是誰也使不動誰,與其說是使不動他們,倒不如說是他們並沒有多少期待地想見到他們。

  胡果咬了一口胡媽夾給她的排骨,反駁道,“本來就是嘛,又不是小孩子,或者不認識字的老太爺老太太,怕走丟了。

  都是讀過九年製義務教育的人,而且還是兩個成年人,就這點路程,自己打個車過來就是了嘛,還要點名我們開車去接,以為我們都跟他們似的是閑人一個沒得事做啊?

  平時也沒見跟我們有過聯係,這有事了使喚起人來是一點都不含糊。

  反正愛來不來,不來拉倒,要我去接的話,對不起,沒得時間!”

  胡媽就擰起了眉頭朝胡果瞪了過去,“這孩子,怎麽說話的你?那好歹也是你的親表哥親表嫂。”

  胡果就冷嗬了一聲,“他們也就占個血緣關係的便宜,若要論情誼交情起來老實說還真沒得啥子。”

  胡媽就舉起筷子作勢要給她敲打過去,“還說?你還說是不是?”

  胡果就往她爸那邊躲了躲,隨即撇了撇嘴,又翻了個大白眼兒,狡辯道,“不信你問哥,看哥是不是也這麽覺得?”

  二老就將目光齊看向胡碩,就見胡碩正一臉認真地問著簡單,“還要不要再吃一點兒?”

  簡單搖了搖頭,“不要了,再多久過量了。”

  胡碩就道,“行,那到時候你餓了,我再給你煮?”

  簡單就含笑著望著他,“好!”

  兩人你儂我儂,好像壓根兒就沒有在意到他們剛才的話題,也好像那個即將要到來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們表哥,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胡果見了就得意,“媽,您看,我沒說假話吧,我哥也並沒有多期待表哥表嫂他們的到來,老實說,也就您還看中他們那一門親戚,在意他們那一層血緣關係。

  其實你自個兒也是門兒清,他們並不是多在意你這個姐姐,自從咱們外公外婆過世了之後,舅舅他們那一家就不怎麽跟咱們家聯係了,可能一年到頭都是很難給你們打一次電話的吧?”

  胡媽神情就有些沒落,垂著眼眸極力讓自己看起來神色無異,“哎呀,沒事沒幹的,打個啥子電話?”

  胡果就冷哼了一聲,“不說逢年過節地打個電話問候你一下子麽,就是你過生日的時候若是有心的也會給你發一條祝福信息嘛。

  你說你收到過麽?沒有吧?

  可是這麽些年,十多年過去了,哪次不是你先給他們打電話,他們何曾主動給你打過一次電話發過一條信息?

  你說你還是供他讀了那麽多年的書,結果卻這麽的對待你,你就不感到心塞心寒啊?反正我是替你感覺忒不值得的。

  還真是應了那句俗語:有事鍾無豔無事夏迎春。

  這次來成都估計是有事想找我們幫忙,先說好哈,我的車還在維修廠還沒提回來,所以到時候若是借我車子去開的話我是沒得的哈。

  還有也別指望著我帶著他們去成都哪些地方閑逛遊玩,我是沒得時間的哈,我除了提貨發貨的以外,剩餘的時間我都要跟黎驍去約會。”

  胡媽的眉頭就擰成了一個“川”字,“你這丫頭,說什麽胡話呢,人家來成都是有重要的事情辦,哪能閑的天天去到處遊玩?”

  胡果就道,“最好是那樣,不過我也事先醜話說在前頭,萬一呢?”

  胡媽就有些不耐煩,“哎呀,好了,好了,這些我又不是不知道,嗯呐,我就牢不長記性,還那麽傻?”還以為她會那麽巴心巴肝地待他們啊?怎麽可能?

  若是以前她的確是還在乎哪一層血緣幹係,但是經過了這麽些年,那一層血緣關係早就被他們待她的冷淡與冷漠磨平了。

  來了,她也就照個一般的親戚相待就是了,有飯吃,有地方住,若是還想有什麽其他的,那就沒可能了。

  飯後,簡單跟胡碩下樓去遛彎兒,簡單就問胡碩,“唉,我搞不明白,咱媽供你舅讀書的時候,我好像記得咱爸說過那時候正懷著你,那個時候他應該也沒多大,怎麽結果你卻成了表弟,而你舅的兒子卻成了表哥?難道不是你應該比他大麽?”

  胡碩就跟她解釋道,“我媽們那個年代不是興知青下鄉麽?我舅就是在十五六歲下鄉插隊的時候認識了我舅母,才剛到二十歲的時候我舅就跟我舅母結婚了。

  所以後來到國家恢複高考,知青回城,他也回城參加高考,考了四五年才考起一個中師的文憑,但那時候他孩子已經出生一歲多了。

  我媽因為一直等我爸的原因,所以結婚結的比較晚,到了三十歲才結婚,在她結婚之前和結婚之後那兩三年的時間裏,她都將她工資的一大半寄回去給我舅讀書了。

  因為那個時候我外公外婆他們家實在是困難,我外公生了重病,需要很多錢治病,所以外公外婆大部分的工資都是用來看病吃藥了。

  然而我舅母的工資又很低,還帶著一個孩子,而且我舅又在讀書,所以用錢的地方就很多,我媽就供了我舅讀書。”

  簡單就恍然,“哦,原來是這樣的情況?”

  “嗯,”胡碩舅點了點頭。

  “以前我在電視上看到一個電視劇,說的就是七八年國家恢複高考,很多知青回城參加高考都是拖兒帶女的,有的夫妻孩子都有多大了,還一起參加高考。”

  “嗯,”胡說就又點了點頭。

  “那照這麽說下來,咱媽還是舅舅他們一家人的恩人,他們怎麽後來還這麽對待咱媽,那也太沒良心了吧?”

  胡碩就笑道,“有的人不是你待他越好,他就會越感恩的,說不定你越待他好,他越是會記恨你,你大伯母們那一家不就是那樣的人麽?所謂大恩過後便是大仇!”

  簡單略微一怔,隨即便明白了,他舅們估計也是那樣,所以她便點了點頭,“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