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章 簡單損人
  “感謝春花嬸子的關心,至於為什麽我二十七歲了還沒有嫁人這件事嘛”

  簡單故做停頓了一下,才又道,“那是因為我出身社會的晚,沒辦法,誰叫我爹媽把是生的這麽聰明呢。

  打小就讀書讀得,一下子一不小心就成這整個灣整個大隊第二個考上大學的女孩子了,而且還考了個本省的重點大學,這不,這一學,就又花去了我四年的時間。

  不像你們家艾朝風和艾朝雨小學才剛畢業初中也才上了個一二年就開始出身社會掙錢了,自然你們家就兒完女辦的早。

  你說這整個灣,整個大隊的,哪個讀書不讀得的結婚不是結的很早?

  你又看,這整個灣,整個大隊的,讀書讀得的又哪個不是二十幾將近三十歲才結婚的?

  哦對了,你們家艾朝雨離婚有三年還是四年了?

  怎麽地?現在又結沒?

  要是沒結,也還沒找著對象的話,我建議你們讓他平時多注重下外表,在穿著上啊外形上啊多下點功夫,雖說男的不講究這些,但畢竟他情況特殊,在長相和外形上他天生就不占什麽優勢,不但個兒不高,還打小就黑,而且還比較瘦弱,就跟個非洲難民似的。

  人家都說一百二胖遮百醜,雖然,你們家艾朝雨長得不白也不胖,而且也確實還那麽些寒磣,但是至少要給人一種精神幹淨的感覺不是,哪能天天一副邋裏邋遢的樣子?

  他本來年紀也不算很大,和我同歲,可就是在長相上吃虧了,前年我回來有一次看到他,怎麽感覺就像比我老十歲還不止呢。

  你說他天天都在操啥心?這人啊,最好是不要操心了,尤其是操瞎心,這越操心就越容易老的快,所以,平時你們也多多注意點。

  還有,你說以前人家給我到處介紹對象我都沒同意,是呢,我是沒同意呢,倒不是那些人給我介紹的不好,也不是我想攀高枝看不起人家。

  說實在的,我們家還真不在意對方的家底如何,我們家注重的是人品,我自己好腳好手的,又不是傻瓜笨蛋,我何必去別人的嗟來之食?

  而我之所以沒那心思呢,你們也曉得,我跟我姐讀書的時候花了家裏不老少錢,我爸媽又沒得個啥子手藝,存點錢不容易,所以大學畢業,出身社會之後我就不想再找家裏拿錢了。

  那個時候才出來在公司是個菜鳥,啥子都不懂,啥子都要跟人家學,所以壓力大啊,整天想的就是怎麽在工作中不要出錯,不要被上級領導批評刁難,怎麽和公司的同事和睦相處,不要讓人在背後給我使絆子。

  在公司裏頭,就跟在咱們村裏一樣,都是捧高踩低的,那個時候哪還有心思去談啥子戀愛喲,都是保工作要緊。

  後來存了點錢吧,又想自己按揭個房子,這樣也能避免房東動不動就給你漲價,動不動就讓你搬家,所以,我就又沒啥心思談戀愛了。

  不過好在命運還是公平的,這兩年我日子好過了點,還能有點閑錢給我爸媽每年買幾身好看的衣裳,盡點小孝,畢竟我爸媽這一輩子養我們姐倆是真吃了很多苦啊。

  春花嬸,你那身衣裳是哪個給你買的?是艾朝風還是艾朝雨?那花色還蠻好看的,就跟個花蝴蝶似的,要是跑起來,肯定都會有人覺得你在飛。”

  眾人都忍不住想笑,可是看簡單還一本正經的樣子,大家又都激烈的隱忍著,本以為隻到這裏就算了,哪曉得簡單跟著又繼續,不僅繼續,還伸手去摸人家身上的衣服。

  “嘖嘖,不過嘛,就是你這料子不行,不管是摸起來的手感太硬了不說,我估計你穿起來也不怎麽吸汗。

  你年紀大了,快一個甲子了吧?

  我給你說喲,人年紀越大就越要穿那種吸汗性,透氣性好的衣服,而且還得寬鬆。

  你看看你,身體本來就長得富態,都快流油了,還箍的那麽緊,讓人見了感覺腰上纏了兩層遊泳圈。

  你看我爸媽身上的衣服,還有我公公婆婆身上的衣服,那都是棉質的,像這個天氣,他們一天都不會感覺到熱的。

  也不貴,好點的棉也就幾百一千塊錢左右,一般的或者低檔次的也就一百多塊錢兩百塊不到或者幾十塊錢的樣子。

  現在幾十塊錢能幹個啥呀,就一斤豬肉或者排骨也要三十多塊錢,你少吃一頓肉就能買到一兩件棉質的衣裳了。

  我給你說喲,在淘寶上,拚多多上,十幾塊錢的棉質t恤多的是,你與其穿這個硬邦邦化纖布料還不如在網上買幾件棉體恤來穿,不僅時尚顯年輕,最關鍵是對身體好。”

  說完她還對她笑眯眯的眨了眨眼。

  那春花嬸早就被簡單嘚吧嘚吧臊的氣在拱喉,一張臉也臊得通紅,就跟個紅臉關公似的,可心裏卻把簡單罵得要死,什麽話難聽就在心裏偷偷罵什麽。

  這個小賤人,沒想到她嘴巴這麽毒辣會說,她說她一句,她就頂她十句,句句臊她的皮,戳她心窩。

  說她兒子文化水平不高,也隻是個初中還沒畢業的,還把自己給誇了,不但聰明,還名牌大學畢業,那不就是說她兒子笨唄;

  說她兒子還是個離過婚到現在也還有找到對象的,那不是在詛咒她兒子打光棍麽?

  說她兒子長得醜,和她同歲卻比她顯老十歲不止;

  什麽說她兒子瞎操心,分明是在暗諷她剛才是在替她瞎操心;

  說什麽她衣服穿的花哨,跟個蝴蝶似的,分明暗指她穿衣沒品味;

  還說她衣服料子差,和她的兩對爸媽身上的沒法比,分明就是說她窮唄,她的兩個兒子沒本事唄,連件像樣的衣服都給她這個老娘買不起。

  竟然還說她肥!氣死她了,簡直快氣死她了,這個小賤人真是個不簡單的,她竟然說得還不了嘴!

  她本想一甩臉就走人,可人家既不惱也沒罵,還笑眯眯的,她也不好在那麽多的熟人麵前丟大臉,所以就隻好一個勁地忍著。

  直到她把最後一句話說話她才硬著頭皮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簡單道,“你這丫頭,嘴巴怎麽那麽厲害,嬸子的一句無心之言,你怎麽就還得理不饒人了?”

  嗬嗬噠,好一句無心之言,還蠻會給自己的找借口找台階的。

  簡單斜覷了她一眼,“春花嬸子你可真會說笑,不過既然是無心之言,我就姑且當你是無心之言吧,不過你在我這無心之言了,我人大量大度就不跟你一般計較了。

  你以後在別人麵前可就不要再這麽無心之言了,畢竟不是人人都能像我這麽大度大量,不跟你計較。

  有些厲害的,或者脾氣暴躁的說不定就直接掄起拳頭或者大耳刮子給你乎過來了,哪還有我這麽有耐心跟你輕聲細語的講道理。”

  她會裝,簡單也裝,誰又裝不來似的,於是她再次掛起了笑臉,比她笑的還要真誠兩分。

  “還有喲,啥子厲害喲,什麽得理不饒人喲,春花嬸你過獎了,想偏了哈,我不過說的可都是事實,我也是為你好,為你們一家好,畢竟大家都是這麽多年的鄰居嘛,善意的提醒還是應該的。”

  春花嬸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假,維持的很是勉強,她知道說不過她,於是她改變策略,趕忙轉移了話題,“還是你爸媽有福氣啊,生了你們兩個這麽有出息的閨女,一年到頭都能讓吃好的穿好的,你看他們現在是一年賽過一年的愈發年輕了。”

  簡單就扯了扯嘴角,故作謙虛道,“哪裏,哪裏,我爸媽可沒你們家有福氣呢,我爸媽他們苦啊,啥子都得靠他們自己,就跟那雞啄吃的一樣,要自己到土裏去一點一點的刨。

  不像你們家,長年累月都能吃國家活國家,一年能領到國家撥給那些貧困戶的幾萬塊錢。

  你看看你,和我爸媽年齡相差不大,我爸媽現在還在種地養雞,整天的麵朝黃土背朝天。

  可你們呢,老早就沒幹農活了,早就開始享清福了,一場一坨豬肉,一場一紮排骨,一場又一提大肘子,那小日子過得不曉得有多滋潤多舒坦呢,我們這好些人都羨慕的不得了呢。

  怎麽的?領了有好些年了吧?我估摸著你們應該都存了不少的存款了。”

  而周圍幾個從沒有領導過國家的救助資金的,臉色瞬間又難看了兩分。

  人就是這樣,當有一份公平的便宜擺在你麵前的時候,你占了,而別人卻沒有占到,那沒占到的人心裏肯定會不甘不平,憑啥子她就能占,而別人就不能占。

  人天生就是自私的,這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是存在的,所以,簡單就要讓她也要成為別人眼裏的被嫉妒的那個。

  果然,春花嬸“哢”的一聲,臉上虛偽的笑痕皸裂了,再也維持不下來了,這個小蹄子比她那老子爹娘還難對付,算了,我惹不起還躲不起麽?

  於是她就趕忙對眾人道,“那個,天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哈,你們慢慢轉,”說完就灰溜溜的邁著大而密集的步子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