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章 我想回老家了
  第五天,簡單給李雲傑打電話,問他情況,他就愛答不理的,說話的語氣也是冷冰冷的,和以往相比相差甚遠,還帶著些明顯的不耐煩。

  不管簡單是喊他也好,還是詢問也罷,他對她的回應就隻有這麽幾個字。

  “嗯!”

  “不曉得!”

  “不知道!”

  “醫生沒說!”

  冷硬得就跟在同陌生人說話一樣,不,簡直比陌生人還不如。

  陌生人嘛好歹還會注重下語氣,人家輕聲輕氣地喚你問你,你也不會那麽不含感情的對待人家塞。

  可他竟像是簡單劫了他的財錢,欠他幾百萬幾千萬似的,冷硬得呢都快趕上西伯利亞的寒流了。

  簡單想不通,十分納悶,她抬起頭問胡碩,“他這是怎麽了?”

  因為是開了免提的,胡碩也聽到了他那樣的語氣。

  胡碩搖了搖頭,“不知道。”

  簡單又問,“我得罪他了?”

  胡碩又搖頭,“沒有,你對他很好。”

  簡單接著問,“我剛才對他說話語氣不對?”

  “沒有,很輕柔,”比對他說話還輕聲細語,噓寒問暖的。

  簡單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那他怎麽那樣對我?”

  胡碩搖頭,“不知道,”隨即,他又補充一句,以示安慰,“或許他在醫院裏住得有些心煩,心情不好。”

  簡單被他說服,點了點頭,“那行,那我下午晚點再給他打個電話問問看。”

  胡碩微微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到下午六七點鍾的時候,簡單又給他打了個電話,語氣照舊,回複的內用也照舊,一字不差,一字不多,依舊冷硬不耐煩。

  這就尷尬了。

  簡單望向胡碩,胡碩微笑安慰。

  簡單心裏不得勁兒,晚上躺到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像烙煎餅一樣。

  胡碩歎息,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簡單一個翻身從床上座了起來,拿起一旁床頭櫃上的手機就給她舅撥了過去。

  “喂,簡單?”

  舅舅接起電話她就問,“舅舅,你今天給李雲傑打電話了麽?”

  舅舅說,“打了,打了兩通,上午一通,下午一通,怎麽了?”

  簡單說沒事,又狀似無意地問,“那你們通話了多久咯?”

  舅舅說,“兩次都差不多十幾二十分鍾吧。”

  簡單心想,還是比較長的。

  簡單跟著就問,“那你和他說話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他情緒怎麽樣?”

  舅舅在電話那端沉默了一瞬,“我想一下哈,”跟著他道,“沒有啊,我覺得他挺好的,說話語氣也跟往常一樣,還可以呢。”

  簡單的臉當即就黑了下來,舅舅問她怎麽了,她就照實說了,她簡單可不是那種受了委屈還陰在肚子裏當啞巴的。

  舅舅聽了,歎了一聲,安慰道,“簡單,他生病了可能心情不好,他還小,你就多擔待一點。”

  簡單冷笑了一聲,“舅舅,他好像24歲了吧,說起來他也隻比我小兩歲多點。”

  舅舅也知道他說的那句話偏心了李雲傑,於是安慰道,“他是不懂事,這樣,你先休息,我明天打電話問一下他呢。”

  “行吧,那舅舅你也早點休息吧,”簡單不痛不癢的回了一句就直接掛了電話。

  簡單很不爽,“他這什麽意思?對舅舅就是和顏悅色,對我就是橫眉冷對?”

  胡碩一把抱住她,溫聲安慰,“好了,不氣了,等舅舅明天問明原由之後再說吧。”

  簡單心裏的火氣壓不下,“我氣不過,想不通啊,你說,他來成都,咱們好生好意的接待,咱們開車去機場接他,請他吃飯,之後又是買衣服,開賓館,天天開車陪他跑醫院,我還給他拿錢。

  從他留院觀察,我每天一通電話了解他的情況,還附贈了兩床小毯子。

  他住院,我們給他買水果買補品,買日常生活用品,他咋突然就對我惡人相向了呢?

  我沒對他說過一句重話吧?

  我沒給他擺過一次臉色吧?

  就是他那天讓我損失了近兩萬塊,我也是忍啊忍啊,臉上也是微笑依舊,語氣也是輕言細語,我就是怕他久病敏感,認為我對他不耐煩。

  過後,我也隻是回家來在你麵前抱怨了兩句,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他爹媽也不見得就做到了我這個份上。

  嘿,結果他居然這麽對我,我著實想不通啊?你說我哪點得罪他了,對不住他了?”

  胡碩搖了搖頭,“沒有,你對他已經很好了,你沒說過一次重話,也沒擺過一次臉色,更沒有得罪他,也沒有對不住他,你做到了一個親戚該做的,甚是還超出了許多。”

  簡單沒吭聲,不過心裏卻好受了許多。

  “好了,睡覺吧,”他把她扶平躺下,跟著自己也躺了下來,然後伸出一手將她圈進自己懷裏。

  經過一晚上的調節,簡單心裏的氣下去了不少,她覺得不應跟他計較,於是又拿起電話給他撥過去。

  電話通了響了很久,沒人接,於是她又撥,跟著電話裏傳來了“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機械的回答。

  簡單掛斷,望向胡碩,胡碩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有可能是在占線,你稍後再撥吧。”

  簡單知道他這是在安慰自己呢,其實這種情況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不願意接她的電話直接手動掛斷了。

  但她不願意往這方麵想,稍後撥就稍後撥吧。

  又過了一會兒,對方還在“通話中。”

  又又過了一會兒,撥過去卻是關機。

  簡單笑了,胡碩安慰她,“可能是通話時間過長,沒電了。”

  簡單起身,呼出一口氣,“行吧,就當他是手機沒電了吧。”

  過後,這一天,簡單就再也沒有給李雲傑電話過。

  直到翌日上午,簡單爸媽打來電話問李雲傑的情況,說前天她四姨和四姨父在給玉蓉打電話,說能不能讓他們去醫院照顧一下李雲傑?玉蓉當時就拒絕了,說她家都有兩個孩子需要照顧,她脫不開身,而她老公又要上班。

  簡單就問,“是誰給你們說的這事?”

  簡單爸就說,“是你舅婆說的,我去鎮上,路上遇到她給我說的,還問我你和你姐曉得李雲傑來成都看病住院這事不。”

  簡單撇了撇嘴,她不曉得,這些天忙前忙後,跟著跑的是哪個?

  然後又聽到他說,“你四姨父昨天上午來成都了,你曉得這事不?”

  簡單道,“不知道,他們沒給他電話。”

  簡單爸就問,“你是不是沒給李雲傑電話?”

  簡單道,“打了啊,一直占線,後來關機,再後來他也沒回我電話。”

  她爸在電話那單沉默了一瞬,道,“那好嘛,就這樣,有啥情況你到時候在電話裏給我和你媽說。”

  簡單點了點頭,“好,我知道的。”

  掛了電話,簡單直接就氣笑了。

  “謔,敢情是在這裏呢,認為我沒有去醫院一天二十四小時的守著李雲傑,讓他寂寞了,他們不高興了,不滿了。”

  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是故意不接她電話呢,什麽手機占線,手機沒電,全是他們的自欺欺人。

  “不接就不接吧,反正以後我也不給他們電話了。”

  胡碩皺了皺眉。

  簡單氣不過,“我憑什麽守著他啊,我不要工作,我不要吃飯啦?

  再說,他又不是病情嚴重到起不來床,需要人端水喂飯的程度,他現在還好好的,能走能動,能吃能活,我幹嘛丟下自己的事情不管,跑去一天二十四小時的守著他,陪他聊天啊?

  這都是些什麽人啊,慣的他們一個個的,我又不該他們一家子的,我都沒意見,他們倒還對我不滿起來了,好大的臉,誰給他們的?”

  簡單喋喋不休地抱怨著,“要不是看在我媽,我外婆她們的那層血緣關係的份上,就憑他們之前的一些行為,還有對我們一家的態度上,我管他咯屁,就是死了也不幹我的事。

  說白了,我們家又不靠他們個啥,又不在他們家裏舀飯吃,小時候我們家那麽窮,他們家經濟條件那麽好,我們家都沒靠過他們,求過他們,更別說現在和以後了。”

  簡單有些氣,看胡碩也沒了好臉色,“我就是這樣的人,冷血,冷漠,無情,說翻臉就翻臉,你可看清楚了,後悔還來得及!”

  胡碩哭笑不得,走過去,一把將她抱在懷裏緊緊地箍住,“你很好,你比很多人都要好,是他們不知饜足白眼狼。

  其實我們是同一類人,你冷血,冷漠,甚至無情,說翻臉就翻臉,是因為發現那人不值得我們再對他(她)好。

  本質的你其實很善良,很實誠,人家對你一分好,你便會對別人十倍好,你也很孝順,你的優秀比許多人都要強很多,我喜歡,愛你都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後悔?”

  簡單心裏一顫,緩緩地環住他的腰際,這是他第一次說愛她,她的心裏猶如瞬間注入了一股暖流,流竄到她的四肢百骸,暖了她整個身,整顆心。

  “我想回老家了。”

  胡碩嘴角一揚,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眼裏盡顯柔情與蜜色。

  “好,我們安排一下,下午就走。”

  簡單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點了點頭,“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