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們不是一家人
  想通之後,海棠羞赧的笑了,“小姐,是我太笨了,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你以後別犯傻就好了。”

  “不會了,不會了。”

  韓家為朝廷辦事,詐死潛伏,最終立下大功,得到陛下封賞的事,不但是在平原縣,在整個明齊國也傳得沸沸揚揚的。

  驃騎大將軍裴永年,一次與西蠻的戰役中,被自己人從後偷襲,中了一支冷箭,墜馬受傷,他的長子裴浩鳴捉到背後放箭之人,發現他雖然穿著己方軍營的盔甲,卻是個西蠻人,

  戰後裴永年揪出幾個與西蠻人勾結的將士,他與裴浩鳴、裴浩然兄弟兵分兩路,裴永年暗中押解西蠻奸細上皇都,裴浩明與裴浩然則押解與西蠻人勾結的將士。

  裴永年喬裝打扮,押解西蠻人暗中上路,而擺在明麵上的裴浩鳴,和裴浩然則押解西安軍將士,他們屢遭伏擊,還沒趕到皇都,裴家通敵賣國的謠言,已經在皇都甚囂塵上。

  陛下把此事交給錦衣衛調查處理,裴永年父子三人被扣押大理寺,裴家其他眷屬全部軟禁在將軍府。

  當時碰巧裴若蘭進皇都探望裴老夫人,她也被扣押在將軍府內軟禁起來了。

  事有湊巧,裴家出事後沒多久,韓學林意欲去皇都,打探消息,途經胡楊鎮,驚見校尉王成基行跡可疑,與人密會。

  韓學林在西安軍待了十幾年,對西蠻人很了解,他發現與王承基接觸的人有西蠻人的習性,便竊取其身上的通敵信函,被王成基追殺,身受重傷。

  唯恐曝露身份,韓學林與韓紹輝混進了被山賊打劫的鏢隊當中,裝作被打劫的商人,躲過王成基的追查。

  密函上有提到裴永年,兩人幹脆詐死,一直暗中調查王承基及裴家的事,查到點眉目,才帶著王成基身上竊得的通敵信函,進皇都交給錦衣衛。

  韓學林這麽做,也不全是因為裴家的事,他原本也是西安軍的士兵,是裴永年的手下,後來娶了裴若蘭,一路立功,加官進爵,他都做到六品的昭武校尉了。

  要不是十年前在戰場受了重傷,殘了一條腿,他也不會解甲歸田,韓學林對西安軍有著深厚的感情,他軍·人的熱血也令他容不下叛,國的逆賊。

  此事調查了三年,才還了驃騎大將軍裴永年一家清白,其實陛下早已經知道裴家是清白的,隻是與西蠻國勾結的人,到底是誰還沒有查清楚,為免打草驚蛇,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裴家一直幽禁。

  後查出安王私通西蠻國,設局欲坑殺驃騎大將軍裴永年,西蠻國答應借兵給安王,篡奪明齊國的王位,交換的條件就是,事成後,西邊十郡劃給西蠻國,同時被查到的,還有鎮國將軍府與安王有勾結。

  鎮國將軍手握重兵,安王遠在蕃地,兩家幹脆舉了反旗,朝廷仍在圍剿中,但這功勞實實在在的落到了韓家頭上。

  這些事情在外麵被傳得沸沸揚揚,但是朱媛媛卻毫不關心,什麽通敵賣國,奪嫡之爭,史書記載,網絡小說,宮鬥宅鬥什麽的都被寫爛了。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這些朝廷的權力鬥爭一旦涉及在內,帶來的不是榮華富貴,而是危機重重,朱媛媛來這裏是做生意賺錢的,不是來參加宮鬥宅鬥的,這些麻煩事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朱媛媛不惹麻煩,可是麻煩沒有放過她,韓紹輝被封為宣節校尉,韓紹元進了錦衣衛,韓家一門雙傑被傳為佳話,裴若蘭和周月容都成為平原縣上奉承的對象,而朱媛媛的身份就比較尷尬了。

  要不是被掃地出門,朱媛媛就是八品的官夫人了,韓家是新貴,沒有人會說韓家的不是,所以隻能坐實是朱媛媛不守婦道,才被趕走的原因,朱媛媛又一次成為話題人物。

  朱家的下人都替朱媛媛抱屈,朱月容來接兩個孩子回家的時候,朱家的下人待她都是冷冷淡淡的,陳媽媽見到她,也沒有像以往那般熱絡了。

  隻有朱媛媛、海棠、杜鵑還是像以往那樣的態度,周月容雖然這兩天忙著應酬那些來拜訪恭賀的人,可是對外麵的傳言也有所耳聞,對於這樣的情況,周月容心裏是無奈的。

  吩咐了下人收拾東西,周月容就帶著韓紫嫣和韓展博去給朱媛媛道別。

  韓紫嫣知道要搬回家去住,非常不舍,抱著朱媛媛的腰,說道“師傅,我們要走了,以後我們會常來看你的。”

  自從朱媛媛決心和韓家脫離關係,就讓韓紫嫣姐弟叫師傅,不許他們叫二嬸了。

  “好,回去以後要乖乖聽話,不要調皮搗蛋,知道嗎?”朱媛媛揉揉紫嫣的頭,眼裏也露出不舍之意。

  “知道了。”

  展博仰著頭,眼睛是濕潤的,“師父,我們舍不得你。”

  朱媛媛伸手,摟過展博,說道“有什麽舍不得的,想我就來看我,這麽近,坐馬車也就兩刻鍾的路程。”

  “嗯。”

  看著一雙兒女想哭的樣子,周月容既心疼又好笑,“我們還有很多機會見麵的,明天設宴,你們師傅也會出席的,以後有時間,隻要你們聽話,我也可以帶你們來玩,你們師傅也可以去看你們的啊!”

  朱媛媛沒有回應周月容的話,眼瞼半垂,掩飾著微微的冷意,兩個孩子卻歡欣雀躍。

  “好耶!”

  周月容明白朱媛媛為什麽變臉,心裏叫苦,韓家父子,還有裴若蘭都指望她帶朱媛媛回家,參加明天的宴席呢,看朱媛媛的態度,估計這任務是完成不了了。

  朱媛媛想起他們課程太滿,便提醒道“他們還小,學習不要逼得太緊了,壓力過大會適得其反的。”

  “好。”周月容頓了頓,又說道“那些流言你別太往心裏去,我們會處理的。”

  “嗯!”朱媛媛發出敷衍的鼻音,對於那些流言,她不太在意,但也讓她不爽。

  周月容讓奶娘把兩個孩子帶了出去,才出言勸說。

  “明天設宴,你會回來吧?”

  “不是回,也不會去。”朱媛媛的表情冷漠而疏遠,眼裏露出一抹嘲諷,韓家不是她的家,怎麽能說是回?

  周月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要不是朱媛媛和裴若蘭針鋒相對,要不是裴若蘭總想拿捏朱媛媛,要不是朱媛媛太過火,要不是裴若蘭太過分,就不會是這種結果了。

  “去吧,老爺老太太都想你回去,二爺也說明天會來接你的。”

  “嗬嗬。”朱媛媛冷笑。

  “我們是一家人。”

  “我們不是。”朱媛媛的回答斬釘截鐵。

  周月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朱媛媛心有埋怨,是鐵了心和韓家脫離關係了。

  周月容暗暗後悔,當初幫韓紹元和朱媛媛辦了婚書,如果當時就放走朱媛媛,那她就不用背上韓家二太太的這個名分,她還是未婚嫁的姑娘,也不至於落得現在這個結果,不尷不尬的。

  一股濃濃的愧疚感充斥著周月容的心,她懊悔的歎了一口氣,“對不起。”

  感覺到周月容的誠懇,朱媛媛反而疏散了心裏的鬱悶,“覺得對不起我啦?那你以後就要對我好一點了。”

  “你有什麽事,盡管說,我一定會幫你的。”周月容懷著補償的心思說道。

  “之前那種布匹,我找到貨源了哦!”朱媛媛成功岔開話題。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周月容馬上把帶朱媛媛去宴席的任務拋之腦後,之前賣布賺了那麽多錢,都能抵她幾年的進賬了,正可惜沒有貨不能繼續做下去呢,現在可好了,有了朱媛媛的貨源,她可以賺得盆滿缽滿了。

  這幾年周月容支撐著一個家,入不敷支,韓家的家底都掏了一大半去了,她的嫁妝鋪子也在虧損,可愁死她了,還好事情終於結束了,以後可以安安穩穩的生活了,朱媛媛這場及時雨,正好填補錢財的虧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