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智者
  裴若蘭這才回過神來,她一時衝動給了放妻書,就相當於斷絕了和朱媛媛之間的婆媳關係,以後她就不再是韓家人了,而她住在朱家也不再是住在兒媳婦家,而是一個客人寄居在這裏。

  裴若蘭恨得牙癢癢的,得了朱媛媛這句話她也沒有搬走,厚著臉皮和韓紫嫣,韓展博姐弟繼續住在朱家大宅,沒辦法,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

  整個朱家大宅都在朱媛媛的掌控之內,裴若蘭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但是韓家的事情還沒有完,還處於危險之中,她自己怎樣沒有關係,但韓紫嫣和韓展博他們還小,待在這裏才是最安全,最放心的。

  既然給了放妻書,那韓家祭祖的事就不關朱媛媛的事了。

  清明祭祖,朱媛媛沒有去,那天裴若蘭回來的時候臉是黑的,杜鵑悄悄打聽一下,說是被韓家的族人冷嘲熱諷了幾句,加上看到朱媛媛沒去,又被人說韓二爺連個上香的人都沒有,言外之意就是韓紹元斷子絕孫了,所以裴若蘭回來發了好一通脾氣,摔了不少東西。

  朱媛媛雖然知道韓紹元沒死,裴若蘭不會傷心,但是那些人嘴巴那麽賤,朱媛媛也是為之不齒的,這時候的她完全忘了,自己是如何毒舌,把裴若蘭氣炸的事。

  “還好今天我沒去,不然我也得受這窩囊氣,那些人也真是的,那壺不開提哪壺,忒缺德了。”朱媛媛撇嘴。

  “就是,前一陣子,二太太救了江少爺,那些人說的話更難聽呢。”

  “很難聽?”朱媛媛眉頭一挑,她隻知道有流言蜚語說她不要臉,但是確切的話她沒真正去了解,裴若蘭又吩咐下人不準提,朱媛媛也是心大,壓根兒就不想聽那些糟心事,就沒問,現在杜鵑突然提了一嘴,心裏就鬱悶了。

  海棠給杜鵑打了個眼色,然後對朱媛媛說道:“二太太,別理那些人,那些人吃飽了撐的,今天說這個,明天說那個的,天天事非不斷,他們說過多少事非,恐怕他們自己都數不清,你不要跟他們較真,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杜鵑也覺得自己說溜了嘴,做錯事了,耷拉著腦袋,懊悔的說著,“對不起,是我多嘴了。”

  朱媛媛渾不在意,“這有什麽,跟我有關的事,你們應該跟我說清楚才對,要不然,發生什麽事我都兩眼一抹黑。”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杜鵑和海棠對視一眼。

  “活在編織的謊言之下,跟個傻子一樣,有什麽好的。”

  於是杜鵑和海棠就一點一點的把外麵的謠傳告訴朱媛媛,剛開始還生怕她會生氣,可是朱媛媛隻是皺了皺眉,連罵人的話都沒有,她們才放心全說了。

  朱媛媛對於自己成了話題的中心,很不高興,但是也暗暗慶幸,這裏沒有網絡,那些人隻能口口相傳,要是在現代,她應該是網紅,原來她蟬聯了幾屆的新聞頭條都不知道。

  朱媛媛無奈的歎了口氣,幽幽的說道:“荀子說,流言止於智者,但是這世上的智者能有多少,所以流言不絕,沒有能力平息流言,就隻能自己調整心態,讓自己變得更堅強一點了,這是無奈之舉,但也是心理上的一種磨礪。”

  現代人讀那麽多書,不也會被流言所左右麽,更何況是沒讀過什麽書的市井小民。

  朱媛媛幾次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話題,但是她一直在家裏忙著係統商店的生意,下人也沒有在她麵前學舌,她現在才聽到,但是非已經過去了,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麽實際影響,朱媛媛聽完也就算了。

  杜鵑和海棠都很佩服朱媛媛,覺得她心胸豁達,能人所不能,是她自己嘴裏說的智者。

  朱媛媛沒有理會流言,但是裴若蘭和周月容卻被流言所擾。

  清明祭祖那天,裴若蘭被韓家族人刺激,說了給了朱媛媛放妻書的事,韓家族人就對此事進行了一場激烈的評論,說朱媛媛銀蕩無恥的有,說是周月容想獨占韓家財產的也有。

  韓家二房沒有子嗣,所以二房的家產就歸大房所有,大家都以為是周月容想趕走朱媛媛,獨占韓家的財產,而裴曉蘭不為小兒子著想,不為他過繼一個孩子繼承香火,還把朱媛媛給趕走了,這令韓氏族人都很是不解,但這是他們自家的事,別人也隻能嘴上議論而已。

  但隻是這些議論就足夠周月容煩惱的了,這些議論傳了出去,周月容在外做生意都受人指指點點,鄙視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令她很是困擾,卻又無可奈何,裴若蘭也為自己的一時衝動後悔不已,隻有朱媛媛不受影響。

  朱家上下已經改了稱呼,朱媛媛不再是韓家的二太太,而是朱家的大小姐,也是朱氏雜貨店的朱老板。

  “小姐,剛剛衙門有人來過,你不在,是老太太接見的。”

  朱媛媛去河邊散步剛回到家,陳媽媽就來稟報。

  “噢?有什麽事嗎?”朱媛媛差點都忘了之前的事,現在陳媽媽一說,她才想起來,她給過江縣令一份名單,之後就沒再管了,賠償的事都交給了金掌櫃。

  “差大哥說了,衙門那邊調查過,前陣子被毒死的人,與小姐無關,但是有人想針對小姐你。”陳媽媽緊張的看著朱媛媛。

  “是前縣令的小妾和他弟弟,自從吳仁興一死,他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不知道怎麽的,就把你給恨上了,想要報複你,上次他們知道我們雜貨店出了事,所以他們就收買了兩個人,想趁機把這件事情鬧大,給大小姐找點麻煩。”

  朱媛媛聽了輕描淡寫的應了一句,“哦。”

  “那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麽?”陳媽媽問道。

  朱媛媛想了想。搖搖頭說道:“不用了,這筆賬先記著,以後他要是再過分了的事,再一起清算。”

  知道幕後黑手是誰就行,這些手段又沒造成什麽傷害,朱媛媛覺得自己和這些小人物不是一個層次的人,跟普通人計較,有點掉份。

  “是。”陳媽媽有點納悶了,朱媛媛對裴若蘭那是一個針鋒相對,明明是一家人,卻鬧到翻臉,可是被別人算計卻沒反應,朱媛媛是怎麽想的,她一個下人沒有置喙的餘地,她也不會多嘴。

  “小姐,就這麽算了,也太便宜他們了。”杜鵑嘟嚷了一句。

  “你家小姐我不想搞事,煩,算了,咱們逛街去。”可是才說完,朱媛媛又歪在湘妃椅上,“算了,城裏就這麽點大,那些鋪子都逛膩了。”

  朱媛媛來了差不多半年了,雖然平日裏都宅在家做生意的多,但平原縣也逛了個遍,首飾、布料買多了也用不完,出去做得最多的就是吃,飯館,小吃攤,沒一家是沒有光顧過的。

  朱媛媛現在已經是珠圓玉潤了,天天都嚷嚷著減肥,卻管不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