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隻聽她一人言
  “不是,你不是,你不要聽他們胡說八道。”梁永希湊在雷墨耳邊,一聲聲的喃喃低語,語氣一遍比一遍堅定。

  她微低著頭,反複地親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微微闔上了,薄薄的眼皮感受到了來自她的溫暖和安慰。

  “我不聽。”半晌,他低低出聲。

  梁永希靜了一下,放開手臂去看他的神色,無波無漾,看起來沒把韓母的指責放在心上。

  她暗暗鬆一口氣,抓過手機看到通話已經斷了,摁住關機鍵把手機給關了。

  “我們睡覺。”她抱著他,往下躺好。

  他也隨著她,手臂攬著她。

  原本是有睡覺的氣氛,可被韓母這麽一鬧,氣氛就變了。

  梁永希心裏挺氣的,聽韓母那頤指氣使的語氣,簡直把雷墨當成了冤大頭。

  好像他是可以予取予求的神,什麽都可以幫他們做,真是絕了!

  “你不介意?”雷墨冷不丁出聲。

  她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介意什麽?”

  雷墨靜了靜,“殺人犯……”

  梁永希一下用力抱住他,“我說過你不是,以後別再聽他們怎麽說了,他們隻是一幫吸血鬼,想要利用你的愧疚心來撈好處。”

  雷墨微微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他更緊地摟住梁永希,“你不這麽想就好。”

  梁永希再三保證他才不是什麽殺人犯,當時他隻是坐在車裏,又不是司機。

  過了兩個小時,兩人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雍景灣裏,韓香儀奪了手機掛了電話,韓母才停止喋喋不休。

  “這個殺人犯,反了反了,簡直不把我們韓家人放在眼裏。”韓母氣的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數落咒罵。

  韓香儀聽著,忍不住冷笑起來,韓母狠狠一瞪,“你笑什麽?”

  “媽,我記得我們那條老街上張奶奶的兒子也出車禍沒了,是被一個酒駕的撞的,為了多要錢,張奶奶的兩個女兒一直跟肇事者打官司,最後要來了多少?也就八十萬,你們呢?爸爸這些年的賭債就有八百萬了吧,你們跟雷家要了這麽多錢,還好意思說他們的不是?”

  “再說……雷墨當時也是個孩子,車禍根本不關他的事,你們為什麽不說司機是殺人犯,非要說他?”

  韓母聽著女兒的質問,氣不打一處來,斜著眼狠瞪著她,“我看你爸打的輕了,你真是胳膊肘往外拐,那個司機是個打工的窮鬼,我們賴著他有用嗎?當然是賴著這孩子了。”

  韓香儀暗暗攥緊指尖。

  雷墨的善良,成了他的軟肋,被韓家人利用了這麽多年。

  也對她好這麽多年。

  可是每個人都有一個準則,一個底線,不可能真的一直任憑外人索取,總有一天他會翻臉。

  並且他現在身邊有個梁永希,她敢保證,梁永希不可能讓他們韓家人這麽放肆的。

  “媽,我隻是想告訴你,雷家之前對我們好,是肯給麵子,我們要知足,不要天真的以為他們家真的那麽好拿捏,你要是不信我的話,可以等等看……”

  現在已經後半夜了,她又困又乏,撐著身體上樓睡覺去了。

  走進自己房間,眼淚一下子飆了出來。

  24小時之內,發生了太多的事,她有些消化不了。

  她竭力控製著自己,可最後沒控製住,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錄一個很火的直播軟件,找到一個不起眼的播主,留言:“我快撐不住了,怎麽辦,怎麽辦?”

  沒想到這麽晚了,那邊的人還在。

  他立即回她:“寶貝,堅強點,一切還有我,你必須撐住。”

  她看著這一行字,對著電腦屏幕泣不成聲。

  她的父母儼然不能依靠,韓大慶入獄更是靠不上,她和孩子隻能靠自己!

  她不能隻知道哭,她必須想辦法。

  對,想辦法!

  韓母擔心自己的兒子,又震驚於雷墨強硬的態度,思慮琢磨了一夜也沒怎麽合眼,天才剛蒙蒙亮,有人摁門鈴了。

  被強行勒令留下陪著的穀阿姨,自瞌睡中醒了三分神,這大清早的,誰上門了?

  她狐疑地走過去開門,門外站著的居然是梁永希。

  “梁小姐……你怎麽這麽早來這兒?”屋外的冷空氣一吹進來,穀阿姨的瞌睡全都沒了,滿臉驚訝地看著梁永希。

  梁永希朝穀阿姨禮貌地點了點頭,冷著臉往裏走,“我找香香……”

  她走進來,看到一個穿的花團錦簇的婦人橫躺在沙發上,聽到動靜了,她眼皮動了動,掙紮著坐起了身。

  韓母一眼看到梁永希,先被她的美貌和身上凜冽的氣勢震了震,有些發愣地盯著她看。

  畢竟沒見過什麽大世麵,梁永希又挾怒氣而來。

  “你就是韓大慶兄妹兩的媽媽?”梁永希挑著眉,目光冷冷地打量著眼前的婦人。

  養的白白胖胖的,看得出來一直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

  韓母聽對方語氣不大好,也不高興起來,“你是誰啊?亂闖別人家,知不知道這裏是別墅區,不是隨便什麽人能進的。”

  梁永希嗤笑起來,“我是雷墨的妻子,這棟別墅是我丈夫的財產,我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你有意見?”

  韓母驚了一下。

  原來雷墨的正妻長這麽漂亮,而且看起來脾氣也不大好,不是個好像與的主。

  “你丈夫是個殺人犯,他害死了我們家小雅,他欠我們的,住他房子又怎麽了?”韓母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她女兒的情敵,更是毫不客氣。

  梁永希冷笑起來,“你說這話良心不會痛嗎?”

  韓母瞪大眼,她良心為什麽會痛?

  本來就是雷墨欠他們韓家的。

  “你們的女兒小雅,出意外的時候隻有九歲,車禍過去了十九年,這十九年裏你們去祭拜過她幾回?你們想的,隻是利用女兒的死來獲取利益,而且貪婪的認為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我告訴你們,你們這是敲詐,勒索,我們可以告你們。”

  梁永希言辭犀利,絲毫不給韓母麵子,也不顧忌她失去女兒的心情。

  畢竟韓香雅死了十九年了,這麽多年來,韓家人那點傷心早就被唾手可得的金錢給衝沒了。

  韓母萬萬沒想到梁永希居然會說這種話?

  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