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為期一年
  梁永希挑眉,微微眯眼,“你不想讀?”

  她不高興地站起來,指著房門,讓他不讀就走。

  雷墨薄唇抿成一條線,抬手拿過平板,眉目緊鎖著盯著上麵的話,“以後不準說想走就走的話。”

  梁永希愣了一下,他不高興是因為她說了這句話?

  嗬……

  “雷總,自由包括我的人身自由,財產自由,思想自由,言論自由等等……我想說什麽都可以的!”

  被欺壓太久,這會兒逮住一個機會,自然想要狠狠反撲。

  如果他不同意,那就一拍兩散好了。

  雷墨默了默,在寂靜中,低沉磁性的聲音緩緩揚起:“我雷墨同意梁永希擬出的以下條件,第一,第二……承諾日一月15日。”

  讀的很動聽。

  讀完了,他深沉的語調還在空氣中回蕩。

  梁永希有些失神,他讀完之後保存錄音,把平板遞給她,“你上傳吧。”

  梁永希回神。

  事情進展到這一步,是她之前不敢想象的。

  雷墨不但接受了她的孩子,還同意了對他而言十分‘苛刻’的條件,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禁不住,感動起來。

  他每一個舉止,每一個妥協,似乎都在向她傾訴著一個事實:他真的真的隻是單純地想要她。

  想要她這個人,而不是其他什麽。

  純粹到可以不顧慮其他任何東西。

  這到底是雷墨的某種偏執還是他對她有感情?

  她弄不明白,但她明白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朝她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這份豁達,虛懷若穀,才是最令她撼動的。

  上傳好錄音後,她放下平板,有些疲憊地躺到大床上,她有些反應不過來,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還沒等她消化好呢,雷墨湊近她,手指撫摸著她的臉,時不時親她一下,再用力的輾轉,持續了很久。

  他呼吸變得急促,她感覺不妙,警惕地瞪著他,“三個月之期還沒到。”

  他黑眸沉沉盯著她,“還有39天。”

  她蹙眉,他記得可真清楚。

  “你躺下,好好睡覺。”他連續十來天都在外麵守夜,自然也沒好好睡過一個好覺。

  他整了整情緒,依言躺了下來。

  反倒是她不消停了,小手去摸他T恤下的小腹,“你瘦了很多,肌肉都快沒了。”

  他輕笑了一下,捉住她撓人心癢的手,“找你找了一個多月,每天就像行屍走肉,吃飯睡覺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忽略到想不起,想的……”隻有你。

  他梗住,沒有說出口。

  梁永希卻是猜到了,眼眶不受控製的發熱,發酸,“你找我做什麽?我走了,你不正好和韓香儀雙宿雙飛?”

  “不,你永遠是我的妻子,香香也永遠隻是香香。”

  梁永希被他說的快哭了。

  她逃的幹幹淨淨,沒想到卻讓他受了那麽多的折磨和煎熬。

  “那我們算兩清。”他之前折磨她,羞辱她,這次逃離,就當是給他最大的反擊。

  “好。”男人應。

  此前糾葛清空為零,從此刻開始,他們從頭開始。

  溫暖的臥室內,兩人相擁而眠。

  窗外依舊是大雪紛飛,滿世界的冷,越發顯得室內愈加溫暖。

  此刻樓下,雷爺爺和李叔在一起說話。

  李叔說:“少夫人讓少爺進屋了,不知道這是不是代表她同意回到少爺身邊了?”

  雷爺爺肯定的點頭,“一定是,小希是個心軟的孩子。”

  李叔卻是憂慮重重地皺眉,“可是少夫人肚子裏的孩子……”他有些難以啟齒。

  雷爺爺擺了擺手,“他們結婚三年多,你沒發現小希每次看著小墨的眼睛裏帶著光嗎?”

  李叔啊了一聲,回想一下,肯定的點頭,“是有光。”

  “那是愛……小希從一開始嫁給小墨就是因為愛他,而且愛的很深,她又是個意誌堅定的女孩子,我不相信她會真的做出背叛小墨的事。”

  李叔驚疑不定地想了想,半天,帶著驚喜的問:“您的意思是……孩子是少爺的?”

  雷爺爺沒有回答。

  李叔忍不住咕噥,“如果真的是,少爺卻還被蒙在鼓裏,他的痛苦豈不毫無意義。”

  “痛苦了才知道什麽叫愛,誰叫他情商太低。”

  李叔默默幫自家少爺祈禱:少痛苦,多歡樂。

  ……

  最近這段時間,兩人的神經都繃著,誰也不比誰輕鬆。

  經過夜裏的商榷,確定了方向後,兩人的神經鬆懈下來,睡得格外的沉,尤其是雷墨。

  梁永希睜開眼時,他緊緊擁著她,一隻手臂霸道地圈著她的腰,另一隻手臂擱在她的脖頸下,一點也不想讓她起身離開。

  她肚子很餓了,窗簾拉的很緊實,看不到窗外的情形,但想來應該不早了。

  可雷墨沒有一點蘇醒的跡象。

  昏暗中,她情不自禁去摸他的臉,若精雕細琢的深刻輪廓,寬闊的額頭,眉若利劍,睫毛修長,筆挺的鼻梁,還有薄薄的唇……這是她小哥哥的模樣。

  兜兜轉轉,經曆過歲月和痛苦,他們又在一起。

  這一次,她不會讓他再深陷自我折磨中。

  一定,一定不會。

  當她的指尖滑過他的喉結落在鎖骨處時,他睜開了眼,她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你醒了?我肚子好餓,我們起床吃點東西再睡好不好?”

  她撒嬌,晃著他的手臂。

  他睫毛翕動,從喉嚨深處吐出一個字,“好。”

  慵懶,沙啞,帶著沒睡醒的困倦。

  梁永希推開他的手臂坐起身,先去拉窗簾,窗外白茫茫一片,雪已經停了,陽台也露出了頭。

  “好像已經是中午了。”她回頭。

  雷墨支著手臂,安靜地注視著她,眉目深奧的讓人窺不清神色。

  她走過來,“你在想什麽?”

  他眉目深邃,露出這種神情時,愈加讓人看不清他。

  她每次見到這樣的神情,就感覺很沒底,遇上他發脾氣時,更會發慌。

  “沒什麽。”他不肯說。

  她不依不饒,作勢要撓他的癢,他確實是怕癢的,“就是看你……開窗簾的樣子,很美,看雪的樣子也很美,回過頭的樣子更美。”

  梁永希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撲到他身上嬉鬧,“你什麽時候學會甜言蜜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