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刻意躲避他
  同在一個屋簷下,行為舉止稍微有點異常,都會讓人察覺到。

  梁永希抱著抱枕,低著頭沒說話。

  她還以為自己做的挺自然的,沒想到他卻已經察覺。

  看起來,他還挺生氣!

  他憑什麽在如此對待她之後,還能理直氣壯地要求她像以前那樣,掏心掏肺的討好他,對他笑?

  在她想象的愛情中,即便男女雙方的身份不平等,但最起碼也要做到相互尊重。

  可她的愛情呢?

  她把他尊為天神,他卻把她貶為連自由都沒有的賤民。

  不知不覺中,對他的愛情變了質。

  就像一堆原本光鮮好看的西紅柿,慢慢腐爛,並且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擁有西紅柿的主人,難免想要把西紅柿扔進垃圾桶,好還自己一個清靜。

  房間裏很靜。

  她遲遲沒有說話,整個人好像神遊太虛一般。

  雷墨目光沉沉凝著她,他能感覺到她心裏有怒氣,她一直在竭力控製不讓自己發脾氣,或許是憤怒的原因,或許是別的什麽,她幾乎不對他笑了,甚至連說話都不想。

  總是有意無意避開跟他獨處。

  “蒙蒙——”陰影罩住梁永希。

  這個稱呼,讓梁永希一下回神,抬頭,對上雷墨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他彎腰,近距離對上她的眼睛,“有什麽你可以發泄出來,用不著憋著。”

  梁永希心裏一悸,這個男人是魔鬼,能夠輕易看穿她的心思。

  想到自己的計劃,她深呼吸一口氣,扯唇難看地笑了笑,“對著你發泄也可以嗎?”

  雷墨眸光轉深,徐徐點頭。

  梁永希目光一閃,突然就站起來拍打著雷墨的胸口,嘴裏壓抑地嘟囔著什麽,眼淚也跟著落下。

  他拉她入懷,問她說的什麽,她趴在他的肩上,啜泣中猛地咬上他的脖頸。

  “嘶——”他身體一僵,疼的直吸氣,但沒有推開她。

  眼淚紛紛落在他的肩頭,透過薄薄的布料,浸濕了傷口,帶鹽的水分,讓他更疼。

  “對不起,愛你好痛,我快堅持不下去了。”她嗚咽著,斷斷續續地發聲,雷墨沒聽清,直覺不是什麽好話,握著她的肩膀讓她再說一遍,她卻一個勁地搖頭,哭到疲累時,整個人往下滑。

  他順勢抱著她躺到大床上,唇瓣輕點,細密地吻去她臉上的淚水。

  讓她發泄,她也隻是壓抑地流淚,並沒真正發泄出心中的鬱結。

  當他擁著她入睡時,梁永希清醒地睜開了眼睛。

  她的痛苦或是眼淚,不是韓香儀,所以在雷墨這兒不好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救。

  “你在想什麽?”冷不丁的,原本合眼睡著的雷墨開口說話。

  她嚇了一跳,笑了笑,湊上前親了親他的下顎,“想明天該幹什麽。”

  雷墨沉默了三秒鍾,“我沒有限製你的出行,你想去哪裏都可以。”

  是啊是啊,他隻是強硬地給她安排了一個生活助理,走哪跟哪,背地裏還有不少人暗中盯著她。

  “那我出去旅行,也可以嗎?”她突然眼睛晶亮晶亮地注視著他,眼底有滿滿的期待。

  雷墨沒有猶豫的點頭,“可以,讓江流做你的跟班,保護你。”

  梁永希乖巧的點了點頭,“行,我明天就做攻略,看一下去哪,”頓了一下,她又問:“你去嗎?”

  “最近公司落下很多公務,我暫時抽不出時間,要不……你再等等,我跟你一起?”如果出去旅行能讓她開心,何樂而不為?

  梁永希哈哈一笑,“那你下次跟我們一起去。”

  “好。”雷墨回的認真。

  仿佛他們下一次,真的會一起出行。

  梁永希暗暗握了握指尖,輕鬆愉悅的笑起來。

  翌日,雷墨去公司上班,梁永希在家做旅遊攻略。

  江流聽說了,很不高興,“在家待著不好嗎?非要出去折騰?”

  梁永希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跟你哥說不和我一起去不就行了?”

  江流哼一聲,轉過頭繼續玩他的遊戲。

  梁永希做好攻略後,用江流的手機拍給雷墨看。

  彼時,雷墨剛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看到梁永希把攻略認認真真地寫在一張A4紙上,眉目不由自主舒展開來。

  她有心情去玩,證明並不是那麽不開心。

  他回她:“都可以。”

  梁永希看到他肯定的答複,心跳漏了半拍,把手機扔給江流,跳起來去收拾行李,“我們明天一早出發,你也收拾一下。”

  她恨不得今晚就走,可她不敢做的太明顯。

  她要穩住。

  畢竟,機會隻有一次。

  晚上,她心情很好地下廚做飯,雷墨一回來,便看見她快樂的身影,心裏不由一鬆。

  到了飯點,江流不請自來。

  梁永希瞪他,“你知不知道自己是電燈泡?”

  江流滿臉無辜地看向雷墨,雷墨遞給他一記安撫的眼神,“你是自家人,不是。”

  梁永希撇嘴。

  晚飯在梁永希和江流的鬥嘴中結束,溫姨負責收拾,梁永希頓時覺得自己沒事可做了,隻好去討好大魔王。

  雷墨很好哄,隻要你對他笑,他高冷的臉色就會平和不少,而且願意跟你講話。

  梁永希看著他的臉,想到自己的計劃,心裏突然生出一股不舍。

  從今往後,他們是不是都不會見麵了?

  心口,悶悶地疼起來。

  她看他時間有點久,一旁的江流不屑地哼一聲,“你們要恩愛回臥室,別妨礙風化。”

  這孩子怎麽說話呢?

  梁永希上前就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江流氣壞了,扔了遊戲控製器就來捉梁永希。

  梁永希大笑著躲到雷墨身後,雙臂圈著他的脖頸左躲右閃,嘴裏大喊著:“老公救我,救我——”

  她已經很久沒喊老公這個詞了。

  以前每次喊,都蘊著無數感情。

  現在,隻是臨行前的一次作秀,心髒,不由酸了起來。

  雷墨抬手阻止江流,江流不高興,“哥,你偏心。”

  梁永希得意的笑,靠在雷墨肩上,衝江流做鬼臉,“你早晚是要滾出去獨立的人,哪像我會跟他一輩子在一起,偏心不正常麽。”

  江流氣哼哼,傲嬌的一甩身,繼續去打他的遊戲。

  晚上睡覺,梁永希主動吻了雷墨良久,雷墨氣喘籲籲地攥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問:“你要我打破消停三個月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