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殺了他!
  阿生一直觀察男人的臉色。厲蒼莚全程一言不發,陰鷙的神色,仿佛要殺人。

  “繼續說。”祁風霆把煙頭掐滅,說道。

  “狄珩親手拿掉了老大你的孩子,嫂子全程痛到昏厥。”阿生當時聽到這個真相時,也滿腔怒火。

  沒有打麻醉的情況下剖腹產,不僅讓俞輕染承受失去孩子的痛,還要承受身體上滅頂的劇痛。

  不管是那一方麵,狄珩想要折磨俞輕染的心,是令人膽寒的。

  狄珩的恨意,遠比幾年前還要強烈。

  祁風霆神色微變,明顯帶著驚詫:“後來呢?”

  “狄珩不僅拿掉了孩子,還給嫂子喂大量自己新研製的藥物,雖然這些藥物不會危及生命,但副作用很大,會影響到人的記憶力。狄珩是想剔除嫂子的記憶力,再把她放回來,故意接近老大,想通過嫂子之手殺了老大。”

  狄珩這樣的目的顯而易見。

  厲蒼莚身邊一直都有保鏢守著,要想殺了他,比登天還難。但是俞輕染就不同。

  俞輕染是他最愛的女人,也是在這個世界上,與厲蒼莚最親密最信任的人。

  讓自己最愛的女人,親手殺了自己,就算殺不掉,讓他們互相殘殺,這些都是狄珩最想看到的畫麵。

  所以他才搞這一出。

  但是狄珩千算萬算,也沒想到,沒了記憶和對厲蒼莚愛意的俞輕染,到頭來會再次愛上厲蒼莚,從而不忍心對厲蒼莚下手。

  厲蒼莚明白了。怪不得會在生日宴上見到染染,怪不得她會玩槍,怪不得她有意無意地接近他。

  這一切都是狄珩的安排。

  生日宴上的再次遇見,放火燒倉庫是次要,引起他的注意力,讓他知道那個女人就是俞輕染才是主要的。

  還有俞輕染對槍的熟悉度,很熟稔,但真正打起來,還是打的不太準。

  那是因為時間太短,她隻會玩槍,還沒更多的時間給她練瞄準。

  這一切切,都是狄珩有意安排的。

  “狄珩手裏……”厲蒼莚盯著阿生的眼睛,“一直可以威脅染染

  的東西,就是我們那四個月的胎兒?”

  “對。”阿生頓了一下,繼續說,“不過嫂子失去記憶,連孩子的事也忘記了,隻記得狄珩是她不敢違抗的存在,如果俞輕染抵抗,狄珩就會又喂藥給她吃。”

  就是因為俞輕染失去了記憶,不知道那四個月就死掉的孩子的存在,所以自然就不知道自己肚子上的刀疤是剖腹產留下的。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生病動手術留下的。

  男人雙手緊緊攥著,手臂上的青筋暴跳,半響才問:“狄珩現在還在禺陵城?”

  “是。”

  “在哪兒?”

  “目前是在風月會所。”

  厲蒼莚立刻拔腿走出去。

  “哎,老大,你要去哪兒?”

  “殺了他!”

  “莚,你先冷靜一點!”祁風霆拉住他的手腕,“既然他已經在禺陵城,他短時間逃不掉,如果你這樣過去,有可能會掉入他的圈……”

  “我不怕他!”厲蒼莚甩開他的手,低吼一聲,雙目猩紅,儼然隱忍了許久,“霆,你不明白,你沒有妻兒,你怎麽會明白我的感受?”

  那種看著自己最愛的女人承受巨大的痛苦,而他卻什麽都做不了的感受。

  他不懂。

  他隻能聽著,眼睜睜看著,卻什麽都做不了!

  如果不是狄珩重新回來,或許他這輩子都不知道,殺掉自己孩子的凶手到底是誰!

  他恨自己的無能,滿腔仇恨,隻想立刻馬上,殺了狄珩!

  “不管什麽感受,你如果去了出了什麽事,你的妻兒遲早也會死在狄珩手下!”

  厲蒼莚狠狠盯著祁風霆,突然笑了一下:“我跟他之間,遲早又能一戰,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對,我們可以主動出擊,可不是現在,也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可我已經等不了了!”厲蒼莚咬牙切齒,“我一刻都等不了了!霆,現在我隻要有一秒知道狄珩還活著,我就做不到平靜地坐下來跟你說這些。”

  “你的感受,我理解。但是這件事急不來,我們

  可以從長計議,一次性鏟除這個人。”

  厲蒼莚呼吸明顯平穩了不少:“你有辦法?”

  “有。”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剛才厲蒼莚已經電話跟俞輕染說過,會晚一些回來。

  厲蒼莚放輕腳步上樓,推開門走了進去。

  床頭的睡眠燈還一直開著,清晰印出床上那一大一小,兩個微凸起的地方。

  聽到開門聲,俞輕染就醒來了。

  她執起上半身看過來:“老公?”

  厲蒼莚走過去,彎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防止吵醒身邊的小司燃,他聲音壓得很低:“怎麽還沒睡?”

  “你沒回來,我睡不著。”

  厲蒼莚彎腰,打橫抱起她,悄聲離開房間下樓。

  把她抱到大廳沙發前坐下,剛一鬆手,俞輕染就雙手勾著他的雙肩,怎麽都不鬆手。

  厲蒼莚無奈地笑著,也隻能一並坐下,把她抱進懷裏:“我一直都在這。”

  俞輕染抱著他的脖頸,臉枕在他的胸口,感受他此時有力的心跳。

  “老公,你怎麽了?”

  “什麽?”

  俞輕染抬起頭,雙手捧起他的臉,左右看了看,很確定地說:“你臉色不好,眼眶泛紅,是不是哭過了?”

  厲蒼莚忍不住笑道:“沒哭,你見過我哪次哭過?”

  “那你怎麽了?”

  “生氣了。”

  “生氣?”

  “嗯。”厲蒼莚輕輕地吻她,描繪她的唇線,聲音沙啞,帶著似是風流般的縹緲,“對不起,染染。”

  “怎麽突然說對不起?”

  厲蒼莚的手輕輕覆上她平坦的肚子,眉眼低垂,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情緒。

  “當時……一定很痛吧?”

  當時的痛感,俞輕染至今都記憶猶新。但為了不讓男人擔心,她搖頭:“其實也不算很痛,我這不是好好地撐過來了嗎?”

  確實,相比眼睜睜看著孩子剝離自己身體的痛苦,刀子在自己身體上去切割的痛苦,已經不值得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