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你遲早不得好死!
  厲蒼莚什麽都好說,隻要不是關於耿易行的就行。

  俞輕染愣了幾秒,沒反應過來,厲蒼莚居然會答應地這麽爽快。

  直到他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遞給她,俞輕染才反應過來,迅速搶了過去,利索地在上麵輸入熟記於心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你好,請問你是哪位?”

  聽到小謹平安無異常的聲音,俞輕染懸著的心這才落回原處。

  她慘白的唇瓣微微彎起,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是姐姐,小謹,你在學校還好嗎?”

  “姐姐?姐姐,你沒事吧?”俞謹寒聲音有些著急,“今天我趕到機場的時候,突然有幾個類似保鏢的人把我攔住了,說今天機場裏所有飛機暫停起飛,我想打電話問你在哪兒,可你的電話打不通。”

  俞謹寒也是擔心了她一路。

  說好一起離開,可俞輕染的電話打不通,飛機也不飛了,他隻能重新回學校。

  “姐姐沒事,小謹不用擔心。”俞輕染掩下眼簾,一臉孤寂,“小謹,既然飛機飛不了了,那你先在學校繼續上課,好嗎?”

  “好。”

  俞輕染沒有跟小謹說太多的話,因為她在打電話時,那道灼熱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臉上,從未移開過。

  俞輕染掛斷電話,視線重新落在男人的臉上:“耿易行呢?你到底把他怎麽樣了?”

  “他試圖把你帶離禺陵城,那是給他的教訓,你覺得他的下場會怎樣?”

  俞輕染滿臉震驚:“你……你把他殺了?”

  “染染,看來給你的教訓還不夠,你現在還在想他。”厲蒼莚語氣平靜得可怕,似是預料之中,但也威脅性十足。

  聽到這,俞輕染情緒再次激動起來。她把手機的手機狠狠砸向他,眼中盡是怨恨:“厲蒼莚,你這個殺人魔,你遲早不得好死!”

  沉靜許久的眸子終於有了一絲複蘇的跡象,但複蘇的也是魔鬼的陰鷙。

  手機砸在他的胸膛前,他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但她一次次不要命地在他身上招呼的拳頭,讓他感覺心頭沉悶的疼。

  他兩手扣住她的雙手,眼神冷得嚇人:“如果我真的殺了耿易行,你是不是也會殺了我?”

  “厲蒼莚,你這種人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男人的臉色一片陰沉,周身縈繞的氣息誰都不敢靠近,“俞輕染,如果我真心讓他死,就不隻是打他而已。”

  原本厲蒼莚是鐵了心要弄死耿易行的,但看到她哭得那麽厲害,他最後留了餘地。

  他抬起手,手指彎曲,慢條斯理地勾掉她臉頰上的淚珠:“但你在我麵前為他哭得這麽傷心,我很不爽。”

  俞輕染的淚眼瞬間冷了:“你想幹什麽?”

  厲蒼莚抬手,把桌子上的飯菜再次遞給她:“隻要你吃了它,我就不會對他怎麽樣。”

  “……”她的視線落在眼前的飯菜上。

  從今早隻吃了一點早餐,到現在她都滴水未進了。

  可她不想吃,不僅是是他給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己確實沒有胃口。

  “我不想吃。”

  男人的手勢未變,似是她今晚不吃,就一直等到她吃。

  她半響後,手臂終於動了動。

  她端走他手中的托盤,放在雙腿上。

  她就坐在床上的姿勢,低垂著頭,安靜地用勺子一勺一勺地舀起米飯往嘴裏送。

  她就吃米飯,旁邊的菜都不碰一下。

  似是在應付,也似是心不在焉,食不知味地吃著。

  好不容易米飯見底,她抬起頭,把東西遞回給他:“我吃了。”

  “還有菜。”

  “……”

  兩人在無聲的對峙。最後俞輕染失敗,再次麻木地把剩下的菜都塞進嘴裏。

  他收回碗筷,起身。

  她掩下眼簾,視線落在自己腳上的鐵鏈上,諷刺出聲:“厲蒼莚,你把我軟禁在禦庭苑就算了,現在連我的自由都要控製?是不是久一點,你連我的呼吸都要掌控?”

  厲蒼莚頓住腳,轉過身,語氣淡然:“染染,你不聽話,我隻能這麽做。”

  “你放了我行嗎?”俞輕染語氣依然死寂般無波瀾。

  “目前不能。”

  “那什麽時候才可以?”她終於抬起頭,慘白的臉依然沒有生機,“厲蒼莚,你把我當你的玩物,你的金絲雀,要永遠把我囚禁在這裏嗎?”

  厲蒼莚隻是冷冷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但結果她已經知道了。

  然而這一次,她沒有再哭再鬧,而是重新躺回床上,卷縮的姿勢緊抱著自己,翻過身不再看他。

  望著瘦小的後背,男人眸色微變,但最後什麽都沒有做,轉身離開了鐵籠。

  哢擦一聲,鐵籠再次被鎖上。一如鎖上了俞輕染身體裏那顆絕望的心。

  半響,一滴眼淚自她眼角滑落。

  她麻痹般抬起手抹掉,繼而闔上眼皮。

  厲蒼莚走出去,助理上前,道:“厲總,您讓我查的那個ip地址是在M國,我讓那邊的人去找人,但都沒什麽發現,現在這個卡已經變成空號了。”

  厲蒼莚淡淡了嗯了一聲,臉色依然凝重。

  助理微微點頭,便退下了。

  厲蒼莚收到這條短信,是在今早俞輕染還沒醒過來的時候。

  他當時以為是誰發錯了短信,但那句“你的女人”讓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短信沒有發錯,主要是發的人是誰?

  他以為俞輕染沒有這個膽子離開,所以他在試探她。

  她眼中那抹慌張最後盡數落在男人眼中。

  她真的準備逃跑,而且幫助她的人就是耿易行!

  厲蒼莚站在二樓主臥落地窗前,失神地望著樓下不滅白熾燈下那片花圃。

  晚上的花圃時不時傳來蟋蟀蟲叫聲,秋季的夜晚意外的涼。夜露點綴著綠葉,沾濕在花瓣上,各種花種開得甚是嬌豔。

  花圃裏有幾棵曇花,但一直都不開花。不過俞輕染一直都不放棄,還說它一定會開的。

  可至今還是沒有開。

  厲蒼莚嘴角微微勾起,隱約還能想起那天午後,太陽灼烈,她身穿單薄寬鬆長裙,鬆鬆垮垮,腰線空蕩蕩的,在那裏很認真地澆水除草的畫麵。

  畫麵歲月恬靜美好,對於他們來說,都是稀少的。

  這種美好,俞輕染並不想在他麵前表露,而他是在自己身上從未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