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庶女悲慘
  陳言潤回去後沒過多久,徐望山和劉蘇意二人就被放了出來,徐望山還好,上次在宮中已經上了藥,眼下傷口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可是劉蘇意就不同了,同樣是經曆了嚴刑拷打,認了罪後又被打罵了一番,受的傷遠比徐望山重上許多,甚至有些地方都隱隱能夠看到白骨了。

  因為這次的事情,陳言潤開始對劉蘇意刮目相看,於是便親自給他上了藥,又叫來郎中好生診治了一番。

  “這次多虧了你為人仗義,若不然徐望山恐怕已經被處死了。”陳言潤抿著唇說道,心中對他十分感激。

  劉蘇意卻猛然搖頭,“千萬別這麽說,若不是我將他帶去王府,也就不會橫生這麽多的事端了。”

  “即便你不帶他去,也自然會有人想方設法的要他去的。”陳言潤麵色深沉了起來,不由得想起來了徐青山。

  他們二人可是血濃於水的親兄弟,可徐青山下起手來可是絲毫都不留情麵啊,倒不如劉蘇意這麽一個外人。

  嗬,當真是諷刺。

  劉蘇意眼中閃過一絲狐疑,本想繼續追問些什麽,陳言潤卻無心多言,隻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段時日你就在府中好生養病,其餘的什麽都不用多想。”

  “好。”

  安頓好了劉蘇意,陳言潤便連忙去尋了徐望山,“你感覺身子如何?”

  “多虧了上次在宮中上的藥,若不然我恐怕也要在床榻上躺個十天半個月的了。”徐望山不想讓陳言潤為自己憂心,於是便故作輕鬆。

  大家同窗多年,陳言潤怎會不了解徐望山?但他此時卻沒有戳破,隻是默默的坐到了床榻邊。

  “你還記不記得當時在王家的時候,想要對你出手相救的那個女子?”

  徐望山點了點頭,當日那女子柔弱無骨的雙手以及著急迫切的語氣一直在自己耳邊縈繞著。

  隨後徐望山好像意識到了什麽一般,十分驚喜的問:“難不成你找到那名女子了?”

  “正是。”陳言潤將王審之二女兒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同徐望山說了個清楚。

  雖說若是他們二人當真對上了眼的話會有些麻煩,但這畢竟關係到了徐望山的終身大事,自己可沒這個權利替他做決定。

  徐望山心中並不排斥王采英,但卻覺得有些奇怪,於是便問:“她當日是不是太過緊張了,堂堂王家的小姐,怎會如此失禮?”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她當日的表現確實如此。”陳言潤攤了攤手,心中對那二小姐並不怎麽喜歡。

  徐望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話,心中也沒有對此太過糾結,若是二人當真有緣,日後自然還會再相見。

  若是實在有緣無份的話,那自己隻能將這份救命之情銘記於心了。

  日落黃昏後,月色正濃,段府。

  段夷鷹書房門緊閉,一直將自己關在書房之中,眉頭緊鎖,思慮了片刻後直接猛然起身趁著夜色走了出去。

  一路彎彎繞繞的走出去了許久,段夷鷹這才終於在一偏僻的木屋前停了下來,又伸手敲了敲門。

  房門從裏麵打開,段夷鷹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我同你約好的要了陳言潤的命,眼下日子已經過去了,陳言潤不僅沒有死,反而還同魏王聯合在了一起,過的風生水起的,你準備如何交代?”

  段夷鷹的胸脯快速的起伏著,麵上忍不住的困意。

  “當日之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種情況下我能要了陳言潤的命?”神秘人理直氣壯的反問。

  段夷鷹抿了抿唇無力反駁,但是滿腔怒火卻又無處發泄,於是隻能抬腳踹翻了腳邊的椅子。

  屋子的主人狠狠地瞪了段夷鷹一眼,“你當我這裏是你的段府?這裏可不是能容你撒野的地方。”

  如此凜冽的目光讓段夷鷹為之一振,心中再怎麽不高興也不敢繼續反駁了,畢竟麵前之人,確實不是自己能輕易招惹的。

  於是段夷鷹的語氣軟了下來,“那當日夜裏在牢房大殺四方的究竟是什麽人?”

  這件事已經苦惱了段夷鷹許久,自己當日可是在朝堂之上向皇上主動請纓調查此事的,可是過了這麽多天,自己卻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查到。

  皇上那邊又催的急,這可讓自己如何交代?

  屋子的主人冷哼了一聲,“我勸你還是歇下心中的小心思,那人可不是你能招惹的。”

  “究竟是誰?”

  那人眯了眯眼,麵上滿是不屑,覺得段夷鷹這是不見黃河心不死,於是便一字一頓的說出了一個名字。

  段夷鷹當場愣在原地,隻覺得這三個字在自己的腦海中炸出了花,“蔣勝天?”

  “不然誰還能有那般大的膽子與魄力?”

  段夷鷹隻覺得驚恐無比,蔣勝天是前朝的神威大將軍,那可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叱吒風雲的人物,即便是當今聖上都要給他三分薄麵。

  “怎麽?這件事情你還打算繼續查下去?”那人明顯感覺到段夷鷹的恐懼,此話不乏嘲諷之意。

  段夷鷹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聖心雖然重要,但自己卻還沒瘋狂到要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賭的地步。

  當日夜裏,段夷鷹已經被這勁爆的消息轟炸了大腦,整個人就連怎麽回去的府中都不記得了。

  王府中,王采蘋坐在柴房中饑腸轆轆,眼神空洞,本以為自己這一生就要在這小小的柴房中消耗殆盡了,卻沒想到,萬念俱灰之際,柴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

  強烈的陽光照射進來,王采蘋不適閉上了眼睛。

  “小姐,出來吧,老爺叫你過去呢。”府中的下人們最擅長的就是捧高踩低,眼下王采蘋墮落至此,下人們自然也不會給她什麽好臉色看。

  王采蘋扯著嘴角苦笑了一聲,“怎麽?這是要送我一程了?”

  對於自己那個生父,在他下令對自己的貼身丫鬟以及奶娘動刑的時候,王采蘋就沒有了任何感情了。

  “這小的可就不得而知了。”小廝站在門口陰陽怪氣地回答著,麵上滿是不耐煩,“你還是快些跟我走吧,一會兒老爺若是怪罪下來,我可擔待不起。”

  王采蘋早就已經餓得虛脫,一路上幾乎都是被丫鬟拖過去的。

  書房內,王審之負手而立。

  王采蘋被丫鬟送了進來,用盡自己的全部力氣開口,“爹。”

  “嗯。”王審之淡淡地應了一聲,轉身見到自己這個女兒的模樣時,也不由得被嚇了一大跳。

  “你...你怎麽搞成這副鬼樣子了!”

  王采蘋雖說是個庶女,但在自己眾多女兒之中,還算是個有姿色的,可不過短短幾日,她這臉頰竟然都已經塌陷了進去,麵色更是蠟黃,看不出來半點往日的神采。

  “爹不是派人把我關進柴房裏的嗎。”王采蘋自嘲一笑,覺得王審之說出來的話十分的諷刺。

  自己之所以變成這樣,還不都是拜他所賜的嗎?眼下竟然還跑到這裏惺惺作態的來問自己為什麽,當真是令人作嘔了。

  “坐下。”王審之生怕她會說著說著就倒了下去,於是便用下巴比劃了一下身旁的椅子。

  王采蘋坐了下來,隨後又仰視著自己這個爹爹,“爹爹不是準備讓我在柴房自生自滅了嗎,怎麽又突然把我叫到書房中來了?”

  王審之對自己這個女兒的態度十分不滿意,但是想了想,卻又當真無話可反駁,於是隻能說起了正事。

  “那日你為何會突然衝到徐望山的身邊?”

  雖然王審之自己不願意承認,但是王采蘋那日所舉確實是救了自己,若不是她當時極力攔著自己,恐怕徐望山真的已經成為刀下亡魂了。

  眼下陳言潤本就是這京城中的風雲人物,魏王可是一直想要極力籠絡他的,若是自己當然真的一時衝動殺了人,恐怕魏王也就真的要舍棄王家了。

  “爹爹特意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這個?”王采蘋的心被王審之的冷漠徹底寒了,即便是自己再怎麽身份卑微,可終究也是他的女兒啊。

  “你若是不想實話實說,那就趕快滾回柴房裏去!”

  王采蘋眼中含淚,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唇,同時又在心中仔細思量了一番,她明白,今日若是不實話實說的話,那柴房恐怕就是自己最終的歸宿了。

  於是王采蘋然後吸了一口氣,將喉嚨中的哽咽強行壓了下去。

  “爹爹做為一家之主,難道不知道嫡母想要把我嫁到魏王的府中去做妾嗎?”

  王審之聽到這話後著實是愣了一下,這件事自己還真的不知道,於是便隻能說:“我整日忙得不可開交,哪裏有時間管後院裏的這些事?”

  “那便是嫡母的意思了。”王采蘋心中一陣苦澀,自己從小到大都一直謹小慎微,恪守著做庶女的本分。

  可最終換來的竟然就是這般下場,就連嫁人,都要為自己的嫡姐去鋪路。

  “我得知這件事後,心中十分不甘,自盡未果,聽府中的丫鬟說來了兩個氣宇不凡的公子,我便動了小心思,這才偷偷溜去了前院。”

  王審之聽到這話後,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小心思?你起了什麽不該有的心思。”

  大家同為王家人,雖然是要事事優先考慮王家,若是有人敢做出什麽對王家不利的事情,王審之斷然不會輕饒。

  “爹爹就這般思慮你自己的女兒?”王采蘋簡直有些哭笑不得,“我不過是想著若是能找到一個夫婿,就不用再嫁去魏王府上做妾了。”

  聽到這質問聲,王審之這個做爹爹的臉上有些過不去,於是便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僅此而已?”

  “若不然爹爹以為我還能有什麽小心思?”王采蘋清澈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這個所謂的爹爹。

  “你為何不願嫁去魏王的府上?魏王可是個前途大好的王爺,若是事成,往後數不盡的榮華富貴都是你們姐妹二人的。”

  王采蘋搖了搖頭,“在家中因為這庶女的身份已經遭受到了無盡的白眼,寧為窮人妻,不做富人妾!”

  王采蘋早就已經下定了心思,眼中也全部都是篤定,倒是讓王審之看的一震心驚。

  做為人父,王審之十分不喜這個女兒同自己說的話態度,但是一想到徐望山之事,王審之還是歎了口氣。

  “罷了,既然你如此不願意,我回頭就去同你嫡女說,日後再重新給你找個好人家就是了。”

  這話十分出乎王采蘋的意料,甚至十分不敢相信。

  父女二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對視,兩兩相望之時,骨子裏的那點子親情早就已經被消耗殆盡了。

  “多謝爹爹。”王采蘋淡淡的說了一聲,眼中也盡是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