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身側隻你一人
  “你這般瞧著言潤作甚?”師娘替夫子盛了一碗涼茶,此時朝著他遞過去。

  “為夫……唉,娘子,若是言潤對陳家小嫂子動心可如何是好?”齊有道愁的皺緊了眉頭,端起涼茶正要喝上一口,卻被師娘猛地拍了一下脊背,差點兒嗆到。

  “你這一日日的,都在憂心這些?我看你是閑久了,不若再找些事情做。”師娘說著,打量了片刻教科室中坐著安靜溫書的陳言潤,“若是言潤當真動了心,他認得清須得麵對何種言語,怎樣的探究……便隨他去吧。”

  “可是娘子,這……”齊有道還未說完,被師娘一個瞪眼,嚇得噤了聲。

  師娘為自己也盛了一碗涼茶,小口飲著,“當年那些人,不也覺著我不應嫁與你,覺著我與你不般配?若是我不遵從自己的念頭,而是聽了那些話,此刻坐在你身側的便不是我了。”

  回憶起當初,家境富裕的大小姐看上落魄書生的往事,齊有道亦是萬分感慨,未曾再度應聲。

  這頭的夫子憂心陳言潤不應當的動心,而當事人之一的楚亦心,書院中一位幫工找上了她,神情急切不已,一來便說陳言潤出事了。

  楚亦心心中一緊,急忙問道:“言潤出何事了?你莫要著急,仔仔細細與我說清楚。”

  那位幫工低了低頭,將心虛藏了起來,朝著楚亦心簡潔道:“他右手疼痛難忍,幾乎要暈厥過去了。”

  “竟這般嚴重。”楚亦心焦急不已,那位幫工便領著她往陳言潤在的地方而去。

  待到了地方,一番尋覓,沒見著陳言潤的蹤影,楚亦心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對勁兒。

  若是陳言潤不舒坦,他應當不會告知自己,而是直接喚人替自己尋大夫。這地方也不對,此時陳言潤應當在教科室,怎會在後院池邊。

  楚亦心轉身便走,卻被人拽住了手腕,她回身一看,卻是李大勺。

  李大勺神情有些許瘋狂,他玩味兒的瞧著楚亦心,“如何,你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會是我吧?”

  “你倒真有自知之明。”楚亦心冷冷回道,手上用力想要掙脫李大勺的鉗製。“鬆手!你若不鬆手,我便立即喊人。”

  “別。”李大勺說著,卻未曾鬆手,而是換上一臉的悲痛,“我待會兒便自行去衙門,你給我些時間,我有話……想與你說。”

  聽李大勺如此說,他的神情又萬分誠懇,楚亦心盤算片刻,應了下來,“你說便是。”

  “從前我不識好歹,對你多番為難,我一直無比懊悔。隻是到了後來,我想對你好些,見著你與我對著幹,便忍不住又壞脾氣起來。”

  李大勺說著,臉上的神情越發懊惱,他鬆開了拽住楚亦心的手,“那藥的事情我也得知了,但確實與我無關,那趙大夫騙我,說是隻會讓人腹瀉,又說查不出來,我便花了銀子買了……哪知道……”

  楚亦心聞言,一番思索,這倒是有可能,但也指不定是李大勺希望在堂上自己為他說話,所編造出的謊言,“僅憑你一麵之詞,尚且不可盡信。”

  “我就知曉,你定然不會信我了……我也不求你替我說些什麽,你盼望你替我求一求,若是真無法洗清我的冤屈,我想留個全屍。”李大勺說這話時有些哽咽,似乎確實是走投無路方才找上了楚亦心。

  他這般真情實意,楚亦心有些動搖,忍不住信了七分。

  旋即,李大勺又提出希望是楚亦心親自將自己押送官府,楚亦心應下,帶著李大勺打算往偏廳而去。

  哪知道她一轉身,李大勺忽的從背後抱住了她,手不規矩的胡亂摸著,臉湊近楚亦心,想要一親芳澤。

  “你做什麽!”楚亦心氣惱不已,她的雙手被李大勺禁錮住,男子與女子的力氣差別大了些,暫且無法掙脫,她抬腳往後踢,狠狠踹在了李大勺的小腿。

  李大勺吃痛,手上一鬆,楚亦心便掙脫開來,隻是李大勺反應太快,竟然又拽住了她的頭發。

  楚亦心正打算出聲叫人,李大勺將她扯到跟前,一腳便踹上了她的肚子。

  劇痛讓楚亦心脫了力,她倒吸冷氣,出口的聲音小如蚊吟,“救命,抓人啊,抓李大勺!”

  “老子瞧你怎麽叫喚!”李大勺一改先前的態度,露出了本性,“你若是配合老子,哪兒來這麽多苦頭吃?叫吧,等會兒便讓你在老子身下好好叫喚!”

  李大勺伸手便要扯開楚亦心的衣裳,楚亦心心急不已,她張嘴便朝李大勺的手背咬了上去,李大勺吃痛,抬手便是狠狠一耳光。

  楚亦心被打的頭暈目眩,一時站不住,跌坐在地上。

  趁這時,李大勺欺身壓上,正要一親芳澤,楚亦心朝著李大勺吐了口唾沫,裏頭還夾雜著血水。

  “你想得美,你這般惡心人的東西,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不得好死!”楚亦心臉頰被打的腫了起來,再加上腹部的劇烈疼痛,她說話是用不了多大的力氣,卻仍舊咒罵著李大勺,“李大勺,你便也就這點兒出息了,不出幾日,你定要被官府抓去,砍了你肮髒齷齪的腦袋!”

  聞言,李大勺眯著眼睛,打量著楚亦心白嫩的脖頸,“便是老子要死,你也得墊背。”

  說完,他撕開了楚亦心的衣裳,裏頭粉嫩的肚兜露了出來

  ,李大勺眼中的興奮與激動明晃晃擺了出來,楚亦心憤怒不已,甚至止不住的顫抖。

  她佯裝再也無力反抗,趁李大勺不注意時,拚盡全力踹向了李大勺的雙腿間。

  李大勺痛的一聲大喊,隨後雙眼通紅的瞧著楚亦心,“賤蹄子!”

  他用力拽住楚亦心的頭發,將她拖到池邊,一把便將楚亦心的腦袋按進了水裏。

  冰冷的池水灌進口鼻,楚亦心奮力抵抗,卻始終無法掙脫魔爪。

  隨著幾口池水嗆進嘴中,楚亦心的意識有些模糊起來。

  她眼前出現了一幅幅的場景

  有誰朝著自己溫和的叫著嫂子,隨後伸出手,那隻手無比的溫暖,將自己冰冷的指尖焐熱。

  楚亦心隻看得見一雙鞋子,看得到喜服的一角。

  她被拉著進入陳家,身邊有人賀喜,也有人陰陽怪氣,那隻手卻異常堅定的拉著她,甚至在扶著她跨過門檻時輕聲道:“不用怕,我會護著你的。”

  楚亦心想起來了,她沒有見過陳言潤的兄長,從始至終,與自己拜堂的,都是代替兄長穿上喜服的陳言潤。

  那晚,她獨自坐在婚房,守著一隻時不時咯咯叫著的大公雞,隨著喜燭熄滅,楚亦心怕的不行。

  陳言潤卻悄悄推開了窗子,喚了聲嫂子,隨後遞來一個燃著的燭台,以及一本小人書。

  他說:“你莫要害怕,我會在此處陪著你。”

  不僅如此,在楚亦心得知自己素未謀麵的丈夫身死後,悲戚與不甘湧上心頭,是陳言潤溫柔安慰,且對楚亦心說道:“嫂子。不,楚亦心姑娘,我陳言潤在此起誓,若是你日後甘願,我定會娶你為妻,與你琴瑟和鳴白頭偕老,此生此世,身側隻你一人。”

  想起來了,自從得到這具身體重新活過來後,一直未曾能夠想起的那些往事。

  楚亦心口中又嗆了幾口水,她耳邊一遍遍響著陳言潤的誓言。

  她的小叔子,竟在從前,許諾說要娶她為妻。

  正當楚亦心失去意識,掙紮的動作都無力起來時,陳言潤終於趕到。

  他瞧見眼前的場景,又怒又心痛,雙目赤紅一片。

  陳言潤快步奔了過去,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李大勺踹翻在地。

  扶起已然失去意識的楚亦心,他眼眶中似有水滴不斷打轉,“楚亦心,你睜開眼來,楚亦心,你瞧瞧我是誰!楚亦心!”

  他將身上的衣衫脫下,將楚亦心包裹的嚴嚴實實,握住楚亦心冰冷的手,陳言潤不斷哈氣,妄圖讓懷中的人暖和起來。

  隨後師娘等人趕到,有人照看

  楚亦心後,陳言潤紅著眼將李大勺打翻在地,一遍遍的抬腳踹向李大勺的腹部,質問他為何狠得下心傷了楚亦心。

  最終是夫子攔下了陳言潤,並安排人將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李大勺扭送官府。

  何大夫再一次到了書院中,這次卻是瞧他反複誇讚有天分的女子。

  楚亦心身上盡是淤青,且嗆了不少池水進肚裏。若不是陳言潤第一時間給她披上衣衫,許是還得著了涼。

  陳言潤一直陪在楚亦心床榻邊,她昏睡了幾日,便陪了幾日,幾乎寸步不離。

  師娘每日三次替楚亦心上藥,每一次都紅了眼眶,口中不斷罵著李大勺是畜生。

  待到楚亦心好了些,衙門中傳來了消息,李大勺竟隻是因著輕薄女子定了罪,那暗害書院的藥草,與充當了藥草養料而身死的人,都未曾算到他身上。

  陳言潤追問,卻隻得到了不足以證明李大勺做過這些的言論。

  他氣得砸了桌子,若不是床榻上的楚亦心給了他羈絆,許是陳言潤便直接前去衙門,將李大勺給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