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千呼萬喚始出來
  向問天道:

  “武林之中,名望能和四位莊主相捋的,屈指寥寥可數,諒來在下必知其名。”

  禿筆翁道:

  “這人的名字,卻不便跟你說。”

  向問天道:

  “那麽在下定須在旁觀戰,否則這場比試便作罷論。”

  丹青生道:

  “你何必如此固執?我看童兄臨場,於你有損無益,此人隱居已久,不喜旁人見到他的麵貌。”

  向問天道:

  “那麽風兄弟又怎麽和他比劍?”

  黑白子道:

  “雙方都戴上頭罩,隻露出一對眼睛,便誰也看不到誰了。”

  向問天道:

  “四位莊主是否也戴上頭罩?”

  黑白子道:

  “是啊。這人脾氣古怪得緊,否則他便不肯動手。”

  向問天道:

  “那麽在下也戴上頭罩便是。”

  黑白子躊躇半晌,說道:

  “童兄既執意要臨場觀鬥,那也隻好如此,但須請童兄答允一件事,自始至終,不可出聲。”

  向問天笑道:

  “裝聾作啞,那還不容易?”

  當下黑白子在前引路,向問天和吳翟跟隨其後,禿筆翁和丹青生走在最後,走的是通向大莊主居室的舊路,來到大莊主琴堂外,黑白子在門上輕扣三聲,推門進去。

  隻見室中一人頭上已套了黑布罩子,瞧衣衫便是黃鍾公,黑白子走到他身前,俯頭在他耳邊低語數句。

  黃鍾公搖了搖頭,低聲說了幾句話,顯是不願向問天參與,黑白子點了點頭,轉頭道:

  “我大哥以為,比劍事小,但如惹惱了那位朋友,多有不便。這事就此作罷。”

  五人躬身向黃鍾公行禮,告辭出來。

  丹青生氣忿忿的道:

  “童兄,你這人當真古怪,難道還怕我們一擁而上,欺侮風兄弟不成?你非要在旁觀鬥不可,鬧得好好一場比試,就此化作雲煙,豈不令人掃興?”

  禿筆翁道:

  “二哥花了老大力氣,才求得我大哥答允,偏偏你又來搗蛋。”

  向問天笑道:

  “好啦,好啦!我便讓一步,不瞧這場比試啦。你們可要公公平平,不許欺騙我風兄弟。”

  禿筆翁和丹青生大喜,齊聲道:

  “你當我們是甚麽人了?哪有欺騙風少俠之理?”

  向問天笑道:

  “我在棋室中等候。風兄弟,他們鬼鬼祟祟的不知玩甚麽把戲,你可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千萬小心了。”

  吳翟笑道:

  “梅莊之中,盡是高士,豈有行詭使詐之人?”

  丹青生笑道:

  “是啊,風少俠哪像你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向問天走出幾步,回頭招手道:

  “風兄弟,你過來,我得囑咐你幾句,可別上了人家的當。”

  丹青生笑了笑,也不理會。

  吳翟走近身去,向問天拉住他手,吳翟便覺他在自己手掌之中,塞了一個紙團,吳翟一捏之下,便覺紙團中有一枚硬物。

  向問天笑嘻嘻的拉他近前,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你見了那人之後,便跟他拉手親近,將這紙團連同其中的物事,偷偷塞在他手中,他便認得你了,哈哈,哈哈。”

  他說這幾句話之時,語氣甚是鄭重,但臉上始終帶著笑容,最後幾下哈哈大笑,和他的說話更是毫不相幹,黑白子等三人都道他說的是奚落自己三人的言語。

  丹青生道:

  “有甚麽好笑?風少俠固然劍法高明,你童兄劍法如何,咱們可還沒請教。”

  向問天笑道:

  “在下的劍法稀鬆平常,可不用請教。”

  說著搖搖擺擺的出外。

  丹青生笑道:

  “好,咱們再見大哥去。”

  四人重行走進黃鍾公的琴堂,黃鍾公沒料到他們去而複回,已將頭上的罩子除去,黑白子道:

  “大哥,那位童兄終於給我們說服,答允不去觀戰了。”

  黃鍾公道:

  “好。”

  拿起黑布罩子,又套在頭上,丹青生拉開木櫃,取了三隻黑布罩子出來,將其中一隻交給吳翟,道:

  “這是我的,你戴著罷。大哥,我借你的枕頭套用用。”

  走進內室,過得片刻,出來時頭上已罩了一隻青布的枕頭套子,套上剪了兩個圓孔,露出一雙光溜溜的眼睛。

  黃鍾公點了點頭,向吳翟道:

  “那人內力極高,待會比試,你們兩位都使木劍,以免拚上內力,讓風兄弟吃虧。”

  吳翟喜道:

  “那再好不過。”

  黃鍾公向黑白子道:

  “二弟,帶兩柄木劍。”

  黑白子打開木櫃,取出兩柄木劍。

  黃鍾公向吳翟道:

  “風兄弟,這場比試不論誰勝誰敗,請你對外人一句也別提起。”

  吳翟道:

  “這個自然,晚輩先已說過,來到梅莊,決非求名,豈有到外麵胡說張揚之理?何況晚輩敗多勝少,也沒甚麽好說的。”

  黃鍾公道:

  “那倒未必盡然。但相信風兄弟言而有信,不致外傳。此後一切所見,請你也是一句不提,連那位童兄也不可告知,這件事做得到麽?”

  吳翟躊躇道:

  “連童大哥也不能告知?比劍之後,他自然要問起經過,我如絕口不言,未免於友道有虧。”

  黃鍾公道:

  “那位童兄是老江湖了,既知風兄弟已答應了老夫,大丈夫千金一諾,不能食言而肥,自也不致於強人所難。”

  吳翟點頭道:

  “那也說得是,晚輩答允了便是。”

  黃鍾公拱了拱手,道:

  “多謝風兄弟厚意。請!”

  吳翟轉過身來,便往外走。

  哪知丹青生向內室指了指,道:

  “在這裏麵。”

  吳翟故作一怔,心道:

  “老子臉都不要了,任我行最好留著那好東西,否則……”

  沉吟之際,五人已進了內室,室內一床一幾,陳設簡單,床上掛了紗帳,甚是陳舊,已呈黃色,幾上放著一張短琴,通體黝黑,似是鐵製。

  黃鍾公掀開床上被褥,揭起床板,下麵卻是塊鐵板,上有銅環,黃鍾公握住銅環,向上一提,一塊四尺來闊、五尺來長的鐵板應手而起,露出一個長大方洞。

  這鐵板厚達半尺,顯是甚是沉重,他平放在地上,說道:

  “這人的居所有些奇怪,風兄弟請跟我來。”

  說著便向洞中躍入。

  黑白子道:

  “風少俠先請。”

  吳翟跟著躍下,隻見下麵牆壁上點著一盞油燈,發出淡黃色光芒,置身之所似乎是個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