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名將風采
  河東,晉陽城下,李欣的大帳內。

  燃著的火把,照耀著大帳內每一個麵孔,年輕的裨將們都是一副冷眼,看著帳中跪著的官員。

  “就為了一口吃的,你們便為虎作倀,把男兒傲氣,忠孝二字丟的幹幹淨淨?”李欣沉聲道:“你們都是晉陽附近的父母官,今日甘願為教匪驅使,來我這兒勸降,想必城中都有家人,被扣留做人質吧。”

  跪著的幾個人麵麵相覷,不敢回答,他們的臉上或多或少,都有傷痕,一看就是過得不怎麽樣,肯定被教匪毆打欺辱過。

  其中一個年長的官員,歎了口氣道:“我等也有說不出的苦衷,我們本是文官,武將無能丟了晉陽,賊人燒殺搶掠,我們手無縛雞之力,大軍壓城又有什麽能為。”

  李欣上前,扶起他來,眼神中不知道想些什麽,凝聲道:“我知道爾等都有苦衷,這樣吧,你們回去之後,就說我三日後投降。但是有個條件,就是必須白蓮教主本人,來城外廖娃山下受降才行。”

  “莫不是要用詐降計?”

  李欣麵露不虞,道:“這個你們就不用知道了,回去按我說的辦,事成之後我保你們無事,並且願意替你們上奏朝廷,分一杯功勞。”

  幾個官員千恩萬謝出了大帳,灰溜溜地往晉陽城下趕去。

  到了城下,上麵的教匪丟下一個繩子,下麵係著一個籮筐。

  曾經出門不坐馬車都走不了幾裏路的官員們,一個個搶著蹲在籮筐內,被拽了上去。

  其中一條繩子不牢,裏麵的官員又太肥大,到了一半砰的一聲落了下去,一聲驚叫之後,肥胖的身軀在地上亂動,眼看是不能活了。

  城頭的教匪隻是大笑著指指點點,放在幾個月前,這些官員每一個都是高高在上,小民眼中神仙一樣的人物。

  眼下卻任由他們捏圓搓扁,甚至掌握著生殺大權,讓他們升出一種快感來。

  從城頭看去,遍地都是些殘肢斷臂,又讓這些教兵心中蒙上一層陰影。

  十天前,外麵的那群官兵到了,城中搞的白蓮教徒幾乎是傾巢而出,本以為這點人馬不夠自己塞牙縫的。

  誰知道在晉陽城外的空曠的郊區,一場大戰下來,官兵簡直如砍瓜剁菜一般,收割著教匪的性命。

  其中幾員虎將,帶著人衝陣,如入無人之境。涼州兵隻用三千人馬,打的漫山遍野的教匪抱頭鼠竄,很少有人敢反抗。

  從那之後,本來已經極度膨脹的白料教匪,隻能乖乖地縮在城內。

  希望晉陽的高牆,能夠擋住外麵的那群殺神。

  在後世的曆史上,五代時候,大多數政權都是從晉陽起家。

  而趙匡胤兄弟倆,幾次帶兵,都拿這個城池毫無辦法,不得不铩羽而歸。

  以至於終於拿下晉陽之後,趙二惱羞成怒,下令徹底摧毀這座雄城。先放火燒城,據說燒了三年,然後掘河灌城,晉陽徹底被毀,當時死了很多晉陽城裏來不及撤退的老弱病殘。

  這種手段,也足見晉陽給攻擊者帶來的怒氣有多大,更說明了此地是多麽的易守難攻。

  送走了這些前來勸降的官員,李欣的部將們紛紛圍了上來。

  “少將軍,這些人膽小怕事,怎麽能把攻城的希望,寄托在他們這些軟蛋身上。”

  李欣笑而不語,他輕輕地回頭,指著沙盤道:“繼續挖,我故意在這一麵不派兵馬襲擾,城中一定沒有防備。從這兒進去,就是城中的防禦弱點。”

  “少將軍,你說的詐降計?”

  李欣擺手道:“不過是讓他們放鬆警惕,我管他們出不出來,說不定現在,城中的教匪已經開始按我胡說的一個日子,來製定下一步的作戰部署了。他們畫的冤枉精力越多,對我們偷襲就越有利。這一個月打下來,我也發現了,這些教匪蠱,脅迫百姓是一把好手,但是打仗不行。”

  眾將一聽,都放下心來,其實他們根本不必擔心,眼前的少將軍雖然年紀不大,其實早就是百戰老將了,而且未嚐一敗。

  自己能想的,他想得到,自己想不到的,他肯定也能想到。

  李欣的名字,在西涼軍中,就是一個定海神針。

  更元十二年,臨近年關。

  河東亂了半年的局勢,終於迎來了新的轉折。

  西涼兵奇襲晉陽城,方寸大亂的時白蓮教匪拉起人馬,希望和他們決戰。

  李欣正麵三次擊潰教匪,把好不容易聚起來的晉陽教匪,打的元氣大傷。

  而且一旦被俘虜的教匪,李欣稍加整頓,也能用的得心應手。

  本來不堪一擊的教匪,用在合適的地方,也是十分凶惡,追著以前的教眾弟兄猛打。李二公子這一手著實漂亮,頗有韓信點兵多多益善的名將風采。

  西涼軍中早有傳言,就是當年將星閃耀的太祖麾下,似這般天生的大將之材,也沒有幾個能和李欣相提並論。

  幾場仗打下來,西涼兵俘虜七萬教匪,擊殺五萬,幾百白蓮教骨幹被押解進京,估計迎接他們的就是淩遲。

  晉陽城失而複得,朝廷中的人也都長舒一口氣,尤其是陳壽。

  而被打散的白蓮教徒,護著他們的教主繼續往東逃竄,逃到了汾水一帶。

  被打散的教匪,重新流竄到各個領地,當地豪強以自保為由,不用朝廷下令,直接自覺招募兵馬,各守本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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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陽,一處殘破的聖練佛殿內。

  李欣手裏把玩著一個麵具,這麵具看上去有些詭異,膽小的夜裏看一眼,估計就能嚇暈過去。

  “這個麵具的主人不死,河東的匪禍早晚還會死灰複燃。”李欣語氣凝重地說道。

  “麵具”突然一個偏將大聲道:“不是說,害死大公子的人,就是帶著麵具的麽。”

  李欣的指關節一緊,手裏的木質麵具,被他抓出一個窟窿,而李欣似乎沒有感到疼痛。

  這樣的力氣,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李欣十三歲就能開強弓,到後來長成之後,以勇武善戰著稱的黨項族中最厲害的勇士,也和他不相上下而已。

  “把這個麵具,送到涼州,交給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