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幕後人
  “果然,這天地之間,無論什麽神通,都有著自己獨特的神異!”白術暗自感慨。

  他的天賦,天外無跡,能夠叫他不受天機測算,叫這天地之間的任何一個大神通者,都看不出他的來曆,卻沒想到,區區一個三階的小毛神,就能同股喲明斷謊言的神通,從自己身上,知道自己想要的信息。

  “我還是有些得意忘形,小看天下了。”白術閉上雙眼,反思起來。

  從他來到這盤古界,到現在,他所見過的修行者,算上這元丘山山神,也不過隻得五人。

  而這五個人,在他的麵前,皆可稱之為‘羸弱’,雖修為在他之上,但他鎮殺這些人,卻是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以至於,他明明身處龍漢大劫之前,即將要經曆那最為殘酷的時代。

  他的初衷,也隻是想要在這龍漢大劫當中,苟全性命,這樣的他,有什麽資格,藐視這天地當中的無數神祇?

  如果說將龍漢大劫當中的那些強者,比之為蒼蒼四海,不周神山的話,那他所見到的這五人,不過隻是四海之一滴,神山之砂礫而已。

  更不要提,還有那些將這三族神庭給一手傾覆的幕後之人……

  他有什麽資格,因為自己先前所見的幾個歪瓜裂棗,就藐視這些人?

  “天地之間,神通秘術,不可計數。”

  “連一個三階的小毛神,都能借助神通,察知我之心跡。”

  “更不要提那些大神通者了。”

  “當時時自省才是,否則,隻怕大戰一起,我就要在這劫波當中,化作灰燼了。”白術在自己的掌心處,掐了一下,警醒了自己一番。

  ……

  洪荒當中,玄奇神秘之地,數不勝數,便是龍鳳三族統禦洪荒一紀,也難以窮極。

  這其間,更有無數天機所不能至的玄妙之處。

  “唉!”隨著一聲充斥著歲月感的幽幽長歎,五個簡陋的蘆蓬,顯現出來,蘆蓬當中,各自端坐著一人,每個人的周身上下,都是混沌籠蓋,叫人既看不清麵容,也看不清形體,更無法察知彼此的氣機。

  “何歎氣也?”那一聲長歎之後,又一個聲音,一個蘆蓬當中,有微微的火光亮起。

  然後五個蘆蓬當中,火光以此顯現,五個蘆蓬的正中間,是一張地圖,若是有人在此,細細看去,必然便能夠發現,那一副地圖當中所描繪的,赫然便是盤古界的蒼茫大地。

  “不錯,我等苦心謀劃,得今終見成效,道兄何歎耶?”五個蘆蓬當中的道人,都看著中間的地圖。

  “是極,苦心謀劃數元會,終引得劫氣彌散,令三族有傾覆之虞。”

  “今大功將成,道兄何故長歎?”又一人同樣出聲道。

  “謀雖如此,但如今,龍鳳三族,依舊穩如周山。”

  “三族之間,雖偶有戰事,但戰事大小往來,卻盡皆在三族控製當中。”

  “戰隨時可戰,停隨時可停。”

  “若是三族及時醒悟,隻怕通過這大大小小的戰爭,必能令各自歸心。”

  “屆時,三族隱患全無,想要繼續謀之,難如登天也!”最先出聲的那人,憂心匆匆的道。

  龍鳳三族,立於天地之巔,已經整整一個紀元。

  一個紀元之內,試圖挑戰龍鳳地位的先天神聖,大神通者們,如過江之鯽,數不甚數。

  但這些人挑戰龍鳳的舉動謀算,無一例外,都是徹底失敗,甚至不乏有人為此歸於永劫之地,到現在都還不曾歸來。

  這秘境當中的五人,便是這天地當中,謀劃龍鳳三族的無數大神通者當中的一部分,很顯然,他們的謀劃,如今已經是初見成效。

  但這一點點的成效,就如同是暴風雨之間的火燭一般,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不然。”片刻後,第五個聲音響起。

  “事戰,必涉生死。”

  “生死者,仇也。”

  “三族之間,今日你殺我一人,明日我誅你一隊。”

  “長此以往,三族之間的仇怨,終將越來越深,不可化解。”

  “戰事,或許能夠壓得住。”

  “但仇恨,是壓不住的。”

  “地下的火山,可疏,而不可堵。”

  “但仇恨,不可疏,更不可賭。”

  “今三族為了控製局勢,將戰事局限於三族之間,而不擴散至整個神庭。”

  “看似妥當,實則取禍之根源也。”

  “諸位,且試觀之。”

  “此劫若敗,權當為引,龍鳳之落,當起於此也。”那最後一個聲音,慷慨激昂的道。

  自龍鳳雄踞天地以來,挑戰過龍鳳三族,試圖將其從天地之頂端拉下來的大神通者,不計其數,但獨獨他們的謀劃,在今日,看到了成功的曙光,隻此一點,他們便勝過古往今來的無數大神通者,如此,他們又豈會任由最先出聲的那人,貶低他們這苦心孤詣而來的謀劃。

  “唉!”最先出聲的那人,再次歎了口氣,然後身形,緩緩隱去,倏忽之後,這秘境當中,餘下的幾個蘆蓬當中的燈火,逐之一一熄滅。

  “鴻,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很快,兩個身影,出現在周山的山巔上,俯瞰著蒼蒼莽莽的大地。

  兩個身影,一個著紫袍,一個著黑袍。

  出聲之人,正是那著黑袍的道人。

  “羅,不是我想太多。”

  “而是局勢,確不容樂觀。”

  “他們三人所想,無非便是拉下龍鳳,取而代之。”

  “但你我之理想,編製於此了嗎?”

  “道稱無窮,然天地之間,大道於太乙止。”

  “你可甘心?”

  “自然是不甘心的。”那紫袍道人的旁邊,穿著黑色衣袍的羅,撣了一下腰間的長劍,往前一步。

  “神庭法度,席卷天地。”

  “神庭不破,任何一個修行者,想要成就太乙之上,皆是妄想。”

  “堵塞道途者,龍鳳也!”穿著紫袍的鴻,同樣是往前一步,和那黑袍的道人,並肩而立。

  周山之巔,那浩浩蕩蕩的,足以是磨滅一切的罡風,從兩人身邊經過的時候,都是變得安穩而又溫馴。

  “誠如他們所說,三族之爭,終不可挽回。”

  “但那個時候,三族有了防備,就算神庭傾覆,取而代之的,也不過是一個新的神庭。”

  “我等的道途,也就止步於此。”

  “我不甘心。”

  “如之奈何,三族戰事,始終都在可控的範圍內。”

  “總不能你我親自動手,襲殺三族,將他們強行拖入戰火之間吧?”羅皺著眉頭,修長的五指,搭在腰間長劍的劍柄上。

  “算了,不說這個了。”片刻之後,羅又搖了搖頭。

  “前些日子,有道友踏破永劫之地,重歸天地。”

  “那位道友,鴻你可有什麽消息?”

  “這些時日以來,我推演天機,卻始終晦澀難明。”提到了之前自永劫之地歸來之人,鴻的眉頭,皺的更緊。

  “那位道友的跟腳,來處,竟是完全不曾露出分毫來。”

  “鴻,你太過於依賴的天機之術了。”

  “既然天機之術算不出,你我親自走一番如何?”

  “說不得,會有些以外的收獲呢?”立於周山之巔,羅的目光,將蒼茫大地,盡皆收於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