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亡羊補牢
  一轉眼,遊戲中半個月就過去了。趙芷筠和何二做同桌也已經5天,可她好像還是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

  何二心中有些發急:趙芷筠一直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呀。更何況,何大整天吵吵著要讓自己幫忙,雖然何二嘴上沒答應,可他畢竟是何二的大哥。

  於是,何二就寫了小紙條給發呆的趙芷筠遞了過去。

  “你還在玩《三國對決》麽?”

  “在。”一個簡單的應付式回答。

  “遊戲裏錢實在太難掙了呀,我現在一天也就能掙20個錢幣。”

  “什麽,你能賺這麽多,我才10個呢。”

  說開話了就好,兩人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黃巾起義就快要開始了呀,按照曆史來講,2月上旬就會爆發,戰爭財總是好發的,不過要盡快做好準備呢。”何二寫道。

  趙芷筠拖著腮幫子,想了一會,寫道:“我覺得很奇怪,黃巾軍之間是怎麽聯係的,從最北邊到最南邊,那麽遠的距離,約定了時間還好,曆史上被迫爆發時,居然還這麽快的傳遞了消息,真的很厲害了呢,我想古代傳遞消息沒那麽容易的吧。”

  何二沒想到趙芷筠居然一下說了這麽多的話,可見她之前傷心的時候憋了很久。

  可正所謂: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何二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呀!古代傳遞消息沒那麽容易。

  想到這裏,他不禁冷汗直流,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趙芷筠好像也發現了何二的臉色驟變,忙把紙條拿過來,寫道:“怎麽了?我說錯什麽話了麽?”

  何二怕趙芷筠誤會,忙回複道:“不是,你給我提了一個醒,我之前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因素,有可能會導致我全盤的計劃毀之一旦,現在要想想怎麽補救。”

  寫完,何二就用手拄著腦袋,認真思考起來。

  趙芷筠不知道何二發現了什麽,見他陷入沉思,便也不再寫紙條打擾。

  思考的結果就是,今天一整天的課,何二都沒怎麽聽進去。要不是他提前都學過一遍了,肯定會有大麻煩。

  終於快放學的時候,何二草擬了一個還算得上可行的辦法,他擔心趙芷筠擔心,就新寫了個紙條遞給她,紙條上寫著八個大字:“已有良策,在此拜謝。”

  趙芷筠看完,回寫道:“如此甚好。”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莫名的笑了起來。

  ······

  ······

  到了晚上,何二趕忙登錄了遊戲。

  遊戲時間已經1月22日了,何二的錢財也上漲到了415錢。

  一清早天剛亮,何二趁沒人喝茶,就獨自跑去酒館買了早已想好的圓陣將領,隨後直奔雜貨鋪,買了筆、墨、紙和一雙麻鞋。一切就緒,何二迅速就回到茶館,準備說書去了。

  他到了茶館,這時還沒有客人來,何二把小狗子拉進柴房,就將麻鞋遞給他,親切的說道:“今天正好路過雜貨鋪,想起你的鞋子都破了幾個洞,就給買了一雙。”(其實何二的錢隻夠買麻鞋)

  小狗子看著手上的麻鞋,嘴張了又閉,愣是沒說出話來,但仔細觀察,可以看到他的眼角蓄起的淚珠。

  何二看著真情流露的小狗子,心裏猛的泛起一陣苦澀,仿佛吃了一大口黃連,苦在口裏,涼在心底。

  之前他感覺小狗子傻乎乎的,對自己也不錯,所以格外關心些;從沒想過,要借此來謀劃些什麽。

  可此刻······

  別人以誠待己,自己卻以私謀人,實在不夠光明磊落。

  罷了,不想了,隻是個遊戲而已,自己居然會為npc考慮,真的是有點太入戲了。

  之後,何二一有時間就跑去柴房偷偷寫著什麽。柴房寒冷又不易生火,他隻得忍著嚴寒,咬牙堅持,還好他之前練過一段時間毛筆字,不然還不知會寫成什麽樣子?待書寫完畢,他就將所書之物用在柴房找到的一張廢舊的油皮紙,包好藏好。

  隨著趙芷筠心情變好,何大每天一下課就跑了過來。他說起笑話甚是有趣,逗得趙芷筠喜笑顏開,不一會就從趙芷筠那裏套出了她在巨鹿城中,何大甚至還嚷嚷著,等他和高順關係穩定了就去找趙芷筠。

  何二沒想到的是,何大居然真的找到高順了,而且兩人還建立了不錯的關係。

  ······

  ······

  遊戲1月28日,今天是個不尋常的日子,連空氣中都仿佛凝聚著緊張的氣氛。

  凜冽的晨風自長社的西北角吹起,貫穿過每條街道、房舍。

  晨風來到了長社茶館,環繞盤旋在它的上空,仿佛這裏便是風暴的中心,久久不曾離去,故而今日的茶館溫度較平時都低了許多。

  何二習以為常的起床、收拾館子、說書,不知不覺間,他都已經講到第七十回“沒羽箭飛石打英雄,宋公明棄糧擒壯士”了。

  他一邊說書,一邊打量著大廳的茶客,隻見靠近門邊的桌子上,坐著三位素未謀麵的客人,定睛看去。

  居中而坐的那位頭戴黃巾,發如怒放,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有種不怒而威的羅漢之態;坐在其左側的男子,長發而束,麵蓄八字胡,開口大笑起來,聲若洪鍾;居右而坐的是一六十老漢,發已半白,然麵色紅潤,氣息悠長。

  何二先是一驚,而後長吐了一口氣,好險!還好自己早做了準備。

  於是,他仍不動聲色的講著,沒羽箭張清飛石無敵,將梁山好好一個個擊倒在地。

  待到中午飯點,也如同往日那般說出了:“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看著眾茶客開始散場,何二便來到桌前收拾起茶具來,並用眼角的餘光時時瞟著那桌陌生人。

  終於,那三人在喝完一壺茶後,見大廳人都已散去,便也起身離去。

  何二見此趕忙拉著小狗子進了柴房,鄭重其事的說道:“某待大兄如何?”

  小狗子見何二麵容嚴肅,深感有大事發生,伸出雙手緊緊握著何二的兩肩道:“何小弟為何這樣說到,雖隻相處一月,我兩人卻若生死兄弟。”

  何二聽到此,立作一大揖,拱手道:“現某有一生死大事相托,然時間緊急無暇詳說。”

  話畢,他便從柴堆中找出一個包袱交給小狗子,並解釋道:“此間有一密信,大兄可否暫時保管。待有戰事發生,若朝中大將前來征戰,大兄將此信交於大將軍皇甫崇即可。若無大事,幾月之後大兄可以自行焚毀,此事關乎長社安危,求大兄相助。”

  小狗子見何二如此相信自己,雖然自己從小愚笨,卻交付如此大事,不禁激動的熱淚盈眶,道:“信···信在人在,信毀人亡。”

  何二又是一拜,繼續叮嚀道:“到大兄交信之時,一定要親自送到皇甫將軍手中,而且咬定此信是前一日,兄弟我托人送來即可,但問到其他皆言不知,弟拜謝了。”

  見事情安排妥當,何二就扭頭相外奔去。

  小狗子一把拉住何二,問道:“弟將到何處去?”

  何二麵色一白,肅然道:“前途未知,死生難料。”說完,就揮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