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高氏說著說著,看向了一直沒講話的楊槿琪。

  楊槿琪嘴角露出來一絲微笑。

  高氏這人,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李氏這才成親第一日,就把墨梅這個丫鬟提出來給她添堵。

  著實有些不厚道。

  然而,想到剛剛李氏在正院廳堂對高氏的態度,又覺得這兩個人半斤八兩。

  總歸她用不了多久就要離開,沒必要摻和她們這趟渾水。

  想到這裏,楊槿琪笑了笑,說:“給我們院裏的霜花自然不及母親身邊的大丫鬟墨梅得寵。不過,霜花是母親借我們院裏用的,如今已經回去了。”

  說完,看看高氏,又看看李氏,說:“兩位慢聊,我這月份大了,有些撐不住,先回去歇著了。”

  言畢,忽略了高氏挽留的動作,轉身往小院的方向走去。

  楊槿琪一走,李氏也想離開。

  一方麵,她不想跟高氏有過多接觸。畢竟,林紹嵐是柳姨娘生的,而婆母跟柳姨娘不對付。

  另一方麵,她急著回去想探探墨梅到底是怎麽回事。

  高氏又豈會讓李氏這麽快就離開,她想說的話還沒說完呢!

  “其實母親根本就沒想把墨梅給四弟,四弟妹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麽嗎?”高氏笑著問。

  李氏頓時站住了,抬眼看向了高氏。

  見李氏感興趣了,高氏笑著說:“這裏人來人往的,咱們一邊走一邊說吧。”

  “好。”李氏想了想,應下了。

  走了一段路之後,見四下無人,高氏小聲道:“其實啊,母親當初隻想把墨梅給三弟,並沒想給咱們兩房。可這時,大嫂去找母親了。”

  李氏一臉的不可置信。

  高氏看著李氏這副模樣,笑了。

  若不是冬雪前段時間跟她說,她也還被蒙在鼓裏。

  冬雪和墨梅是好姐妹,知道的事情自然就多了一些。

  一想到黃氏幹的缺德事兒,高氏就恨得牙癢癢。

  可她縱然已經去罵了黃氏,那也沒用,誰讓他們爺已經把冬雪收了呢。

  聽說四弟也已經把墨梅給收了。三弟倒是沒收,但連累三弟妹也被打了。

  這般一想,她覺得她跟李氏就應該在一條線上去對付黃氏才對。

  可不能讓李氏和黃氏抱了團,回頭來欺負她。

  “這怎麽可能。”李氏說。

  高氏曬然一笑,繼續說:“大嫂以我也懷孕為由,讓母親也給二少爺一個丫鬟。以不能厚此薄彼為由,讓母親給了四弟一個。又因母親最喜歡四弟,所以最好的墨梅就給了四弟。”

  李氏臉色有些難看,但,因著高氏的身份,她並未全信。

  “二嫂是在說笑吧。”

  高氏也不在意,繼續說:“你可知,墨梅早就看中了四弟,一聽說母親要把她給三弟,就去求了大嫂。沒過多久,大嫂就去找母親了,也就有了後麵的事情。咱們將軍府就這麽大,壓根兒存不住秘密,日子久了,你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李氏臉色越來越難看。

  不過,很快,她回過神來,看著高氏說:“母親給咱們丫鬟也是為了咱們著想,怕咱們房裏人手不夠。二嫂多想了。我房裏還有事,就不跟二嫂多說了。先行一步。”

  高氏見李氏如此,氣得不輕,冷哼一聲:“哼,不信拉倒,你就繼續跟大嫂好著去吧,看她如何坑騙你。”

  說完,扶著腰回了自己小院。

  李氏看著高氏的背影,抿了抿唇,手中的帕子攥得更緊一些。

  一旁的丫鬟見高氏一行人走遠了,小聲問:“姑娘,您說二少夫人說得可是真的?”

  李氏轉過頭來,說:“聽聞二嫂跟大嫂向來不對付,也常常惹婆母生氣,她的話未必可信。”

  “您的意思是她在挑撥離間?”

  “多半是。”李氏說,“不過,還是暗地裏查一查。”

  “是。”

  高氏會跟李氏說什麽,楊槿琪不用聽都知道。

  她好歹跟高氏相處了近一年的時間,對她的性子多有了解。

  冬雪已被林紹嵐收入房中,而始作俑者就是黃氏,高氏心中還不知如何恨黃氏。

  如今來了一個跟她有相同處境的李氏,可不就要拉攏了麽。

  想到李氏剛剛對黃氏的態度,楊槿琪笑了。

  即便是他們這一房走了,這將軍府也不會冷,應該會越來越熱鬧吧。

  楊槿琪帶著笑意,回到了小院。

  抱著暖爐暖和了一陣之後,便悄悄吩咐紫硯和橙畫,讓她們趕緊收拾東西。

  紫硯和橙畫不解,紛紛看向了楊槿琪。

  楊槿琪小聲道:“咱們許是要換個地方了,先收拾吧。”

  紫硯和橙畫臉上露出來笑意,正想要說什麽,卻被楊槿琪打斷了。

  “莫要聲張,悄悄進行。”

  “是,少夫人。”

  後半晌,楊槿琪剛剛午睡醒來,卻見橙畫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一著急起來,連往日的稱呼都忘了。

  “姑娘,不好了。外頭都在說,三少爺不是老爺的親生兒子。”

  第84章 真相

  聽到這個消息, 楊槿琪頓時一驚。

  驚訝過後, 摸了摸肚子, 緩了緩心神, 問:“外頭怎麽說的?”

  橙畫著急地說:“好像是說老爺今日下午跟友人出去聚會, 結果路上遇到了一位婦人,跑到老爺麵前跟老爺說三少爺不是他親生兒子……”

  說著,橙畫就跟楊槿琪講了起來外麵的傳聞。

  事情是這樣的。

  昨日是林紹璃成親的日子。

  但昨日朝堂上事情繁忙,有幾位跟林將軍交好的大人沒能來吃酒,不過,禮讓人送過來了。

  今日,林將軍便約了人一起喝茶說話。

  剛從茶室出來沒多久, 在中禹大街上,便有一位衣著襤褸的婦人跑到了林將軍麵前。

  林將軍又怎會理睬這樣的人, 見人過來了,立馬就往一旁躲。

  可那婦人卻道:“我認得你!你就是二十年前住在柳樹巷子東頭兒的錢姓婦人的相公。”

  立馬就有隨從趕這位婦人:“哪裏來的要飯的,滾一邊兒去!知不知道我們家老爺是誰?胡說八道些什麽, 我家夫人可是伯爵府的,趕緊讓開路。”

  一旁的幾位大人也沒當回事兒,隻當是一個小插曲,繼續往前走去。

  林將軍神色卻有些變了。不過,卻沒表現出來, 跟著幾位大人一塊兒往前行去。

  婦人被推倒在一旁之後, 立馬爬起來, 追了上去。

  可隨從不讓她近身, 她便大聲嚷嚷:“這位老爺,你若是給我十兩銀子,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怎麽樣?”

  見林將軍一行人沒回頭,喊得就更大聲了:“是關於你那個病弱兒子的!”

  這話一出,林將軍停下來腳步。

  一旁正說著話的幾位大人一看林將軍停下來了,也趕緊停了下來,問:“進琮,你真認識那位婦人不成?”

  林將軍仔細看了那婦人一眼,臉上露出來迷惑的神情,搖頭:“並不認識。”

  “既然不認識,那還搭理她作甚,看她那副樣子,多半是不知道從哪裏跑來的流民。乞討了數月。找上你就是為了騙錢吧?”

  林將軍皺了皺眉,沒說話。

  幾位大人互相看了看,驚訝地問:“你不會真的認識她吧?”

  林將軍歎了歎氣,回頭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那位婦人,說:“雖不認識,但仔細想來,多年前,我的確在柳樹巷子住過一些時日。”

  幾位大人麵麵相覷。

  那衣衫襤褸的婦人見林將軍停下了腳步,趕緊衝開隨從,跑到了林將軍麵前。

  “你還認識我,對吧?”那婦人驚喜地問,說著,就用滿是汙漬的手碰了一下林將軍。

  隨從連忙跑過來,訓斥:“大膽,我們家老爺可是朝廷三品將軍,豈容你這般無禮!”

  婦人聽後,更加驚喜:“您竟然是將軍,是朝廷命官!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林將軍蹙了蹙眉,問:“你究竟是誰,又想跟我說什麽?”

  “既然是朝廷命官,您定然有錢。我這都餓了幾個月了,您給我二十兩銀子我才跟您說!”婦人小心翼翼地伸出來黑黢黢的手,先是比了個一,又接著多伸出來一根手指,比了個二。

  這婦人剛剛還說要十兩銀子,結果一聽林將軍的身份,立馬就加價。

  不得不讓人懷疑這婦人到底想幹什麽。

  一旁的刑部的一位大人道:“老林,我看你也不必搭理她了,估摸著是腦子出了問題,走吧,咱們去一旁吃酒。”

  “我腦子沒問題。說的都是真的!我親眼所見!”婦人強調。

  “那你到底看到什麽了?直接說不就是了。婆婆媽媽的,一看就是個騙子”另一位大人說道。

  “那不行,我得要錢。”婦人理直氣壯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