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媳婦兒真是又單純,又美好的一個人。一直護著他,從不給他惹麻煩。

  可是,他卻不能任由別人這般欺負自己的媳婦兒。

  溫存了一會兒後,林紹璟摸了摸媳婦兒的頭發,問:“小廚房做好飯了,要不要吃一些?”

  楊槿琪本不想吃飯了,但既然林紹璟問了,她也不好再拒絕:“好。那爺陪著妾身一起吃?”

  “好。”

  吃過飯之後,歇了一會兒,楊槿琪就有些受不住了,躺床上去睡了。

  等楊槿琪睡下,林紹璟出去了,吩咐寒風:“讓人去盯著,若是父親去母親房中歇息,就過來報。”

  “是,主子。”

  第二日一早,楊槿琪醒過來的時候林紹璟已經去兵部了。

  去正院之前,楊槿琪吩咐了一件事情:“綠墨,去打聽一下,母親為何突然讓我去立規矩了。”

  “是,姑娘。”

  楊槿琪想,周氏之前明明對她又厭又懼,恨不得讓她消失在她的麵前,可如今為何突然把她留下來立規矩了?這裏麵肯定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要想不去周氏麵前立規矩,她須得知道這裏麵的緣由是什麽。

  這一日,周氏跟昨日不一樣了。

  不是讓她端茶倒水,就是讓她跑腿去拿個什麽東西。

  到了晌午,甚至讓她在一旁給她打扇。

  如今是三月份,天兒雖然已經漸漸回暖,可身上還穿著小薄襖,哪裏就跟熱掛上鉤了。

  縱然這般,可,不管怎麽說,周氏是她的婆母,她拒絕不了。

  等晚上回去後,楊槿琪終於知道其中的緣由了。

  “你說什麽?是因為大嫂?”

  “是的,奴婢聽正院的一個小丫鬟說大少夫人常常去正院,說您的一些壞話。有次她進去奉茶,恍惚間好像聽到二人在說姑娘您失寵了,被侯府趕出來了雲雲。”

  楊槿琪冷笑了一聲。

  綠墨看著自家姑娘的臉色,補充了幾句:“姑娘,其實不止夫人和大少夫人這麽認為,很多人見您嫁給了三少爺,都覺得您失寵了。再加上侯爺沒給三少爺謀個好差事,府裏都說侯府放棄您了。”

  這一次,沒等楊槿琪開口,紫硯就道:“奴婢不這樣認為。三少爺是有本事的人,即便咱們侯府不幫忙,也必有一番作為。”

  聽了這話,楊槿琪沒再看綠墨,轉頭看向了紫硯,笑著說:“你眼光倒是不差。”

  “奴婢哪裏就有眼光了。隻是那三少爺是姑娘您自己選的人,姑娘的眼光總不會錯的。”

  楊槿琪微微怔了怔。

  眼光不差嗎?不,她眼光差極了,前世,不就選了謝謙煦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嗎?

  很快,楊槿琪回過神來了。

  若是周氏以為她失寵了才這般對待她的話,這事兒就好辦了,隻需母親過府來看看她就可。

  隻是,想到前些日子,母親見父親去軍中練兵累著了,便央著父親,一家人一起去山中青岩莊上泡溫泉了,得過個兩三日才能回來,又覺得此事兒難辦。

  難不成,她還得去受幾日委屈不成?

  琢磨了一會兒後,楊槿琪讓人拿過來筆墨,寫了兩封信。

  “紫硯,明日一早你讓人去長公主府,把這封信交給清榮郡主。這一封信送去青岩莊。”

  “是,姑娘。”

  第三日,楊槿琪又早早起床去正院立規矩了。

  這一日,周氏的態度更加差了。

  楊槿琪本就沒伺候過人,端茶倒水做的不好,也不會服侍人吃飯。

  周氏前兩日還忍著,今日卻突然發起了脾氣。

  “手腳怎麽這麽不利索,連杯茶都倒不好,你還能做什麽?”

  楊槿琪忍了幾忍,道:“都是兒媳的不是。兒媳在家從未做過這等事,手腳自是比如小丫頭利索。等過幾日我娘家母親去青岩莊跑完溫泉回來,屆時一定給母親找個得力的丫鬟。”

  周氏聽了這話微微一怔,那欲脫口而出的責罵頓時咽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周氏又讓楊槿琪給她打扇子。

  若是扇得輕了,就道:“沒吃飽飯嗎,手下這麽輕!”

  若是扇得重了,就道:“你想凍死我嗎?”

  楊槿琪心中存著事兒,隻當沒聽到,依舊按照之前的速度給她扇。

  “我的話你沒聽到是嗎?”周氏發了火。

  黃氏就在一旁看著,嘴角露著笑,說一些風涼話:“三弟妹不夠專心啊,可是因著母親讓你過來服侍了,心中存著怨氣?”

  楊槿琪覷了黃氏一眼,正想回過去,這時,門口的小丫鬟來報:“夫人,清榮郡主來了。”

  “清榮郡主?可是長公主府的?”黃氏立馬來了精神。

  “正是。”

  黃氏想到自己的娘家跟駙馬同出一族。

  雖出了五服,但按照輩分,那清榮郡主還要稱呼她一聲姑姑。

  立時就坐正了身子。

  周氏也知道黃氏跟駙馬同出一族,笑著說:“快請郡主進來。”

  清榮郡主收到信之後立馬就從府裏騎馬過來了,一進門,看著站在婆母身邊打著扇子的好友,立馬就怒了。

  “見過郡主。”

  清榮郡主忍了忍,道:“見過夫人,少夫人。”

  黃氏走上前去,笑著說:“不知郡主今日來府中找我有何事?詹昂兄長的身子可還好?”

  看著黃氏這一張臉,想到綠墨剛剛跟她說過的事情,怒斥:“你算個什麽東西,竟然敢直呼我父親的名諱!”

  第36章 好友

  清榮郡主這話一出, 場麵一時變得非常尷尬。

  黃氏看了一眼周氏的臉色, 想到自己常常在府中吹噓在長公主府能說得上話, 連忙擠出來一絲笑:“郡主, 我娘家姓黃, 跟駙馬同出一族。您年紀小,可能認不全駙馬那邊的親戚。”

  不料,清榮郡主卻冷哼一聲,道:“如若我沒記錯,這位夫人的父親是翰林院侍講黃學士吧?這麽清貴的人家我父親可高攀不起。”

  黃氏見清榮郡主知曉她的身份,又說出來這般話,心裏咯噔一下, 想著或許隻是巧合,那些個陳年舊事清榮郡主或許並不知道, 便討好地說:“郡主這是說得哪裏話,真是折煞我了。”

  “想當年,我父親想去貴府族中求學, 跟黃學士討教一下功課,黃學士可是以我祖母出身商戶,銅臭氣太濃,不屑與之為伍,拒絕了呢。”

  黃氏臉色越發難看了。

  “還有, 既然兩家已經出了五服, 親疏有別。再加上, 我父親如今已經是駙馬, 尊卑有別。夫人還是莫要在外直呼我父親的名諱。畢竟,這樣也太過逾矩了。”

  這卻是一巴掌直接拍在臉上了,懟得黃氏一句話說不出來。

  周氏狠狠地瞪了黃氏一眼,道:“還不快跟郡主道歉!”

  想到長公主是今上唯一的姐姐,黃氏咬著唇,委委屈屈地說:“我想著幼時也是叫過駙馬兄長的,一時沒轉換過來稱呼。都是我的錯。”

  “哼。”清榮郡主哼了一聲。

  周氏陪著笑,問:“我家兒媳不懂事,郡主莫怪。隻是,不知郡主今日來府上所為何事?”

  清榮郡主看了一眼站在一側的好友,有些話剛想要脫口而出,見好友搖了搖頭,連忙又咽了回去。

  琢磨了一下,道:“夫人,我自小跟槿琪一起長大,前些日子槿琪成親時我隨母親出了京,沒趕上婚儀。今日回來了,想來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周氏一聽三兒媳的名字,臉上的笑意減了好幾分,側頭看了一眼站在一側的兒媳,淡淡地說:“哦,郡主原來是來找我家三兒媳的。”

  “正是。幾個月沒見槿琪了,甚是想念,煩請夫人割愛,把槿琪讓給我一日。”

  清榮郡主是什麽身份?這可是長公主唯一的女兒。周氏又怎敢得罪她。

  是以,一聽這話,立馬笑著說:“郡主客氣了,能陪著郡主是我家兒媳的福分。”

  說完,又朝著楊槿琪道:“去吧,好生服侍郡主,別墜了咱們將軍府的名聲。”

  楊槿琪恭順地說:“是,母親。”

  隨後,走到了清榮郡主身邊,對她笑了笑。

  接著,跟周氏告了別之後,轉身快步離開了廳堂。

  看著這倆人的背影,周氏和黃氏的臉色都難看得很。

  緊接著,她們就聽到外麵傳來了清榮郡主的聲音:“別放在這裏,把這些東西都抬到三少夫人的院子裏去。這可是我給槿琪帶的東西,怎能給其他不相幹的人。”

  周氏聽到這話,氣得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

  黃氏見狀,弱弱地說了一句:“母親,這清榮郡主也太沒規矩了些。還有三弟妹,也不知道勸著。咱們又沒分家,旁人送來的東西自然是要留給母親——”

  “你還有臉說?你往日怎麽跟我說的,跟駙馬爺那一房關係甚好?郡主今日要不說,我還被蒙在鼓裏呢!”

  “母親,不是這樣的。之前關係的確好,隻是駙馬爺自從中了探花,尚了公主之後,就瞧不上我們了。”

  “還想騙我?人家郡主分明是說你們在駙馬有時欺辱他!”

  “母親,您要相信兒媳啊。”

  “我相不相信你又有什麽關係?總歸你們府上跟長公主府不僅攀不上親戚,還得罪了駙馬。哼!”周氏生氣地道,“你把手下的事情交給嬤嬤,今日好好在我身邊立立規矩!”

  “母親……”

  “怎麽?有意見?不想伺候我老婆子了?”

  “不是,不是,兒媳不敢。”

  “打扇!”

  “是,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