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來得快
  “別的不要問了g。你就當是我照顧你生意吧。”發福男人心裏苦啊。可是他不能說。這要是真的說自己瞎招惹人踢到鐵板了,人家就是為了泄憤,要再砸一次自己的酒店,以後在這個地麵還怎麽混?而且,這要是傳播出去,搞不好還會引起更多的麻煩,那些魔鬼一般的年輕人的能量已經遠遠超出了發福男人的理解範圍。

  “不能給個明白話嗎?肖總?我們也算是老交情了,我就是真的搞不懂,為什麽要這樣折騰?”裝修公司老板是真的萬分好奇,萬分懵逼,完全理會不了這其中的邏輯。

  “不要問。如果你要是覺得這個錢不想賺,這次的款我馬上結算給你,我另外再找人來裝修就是。”發福男人打死也是不可能說出實情的。其實真要說這個事情毫無外泄也不可能,事發當天,可是引起了不少周圍住戶和商家的好奇的,特別是酒店顧客們幾乎都是全程觀看整個事件,隻是令發福男人稍安心安的是,善後的處理中,軍方協同警方聯合一起,對當天住在酒店的客人不知道都說了什麽,或者達成了什麽默契,消息全部給封鎖了。當地新聞報紙也隻是借口胡扯說是五洲酒店多年老店,顧念消防安全,特地在翻新改造的時刻聯合當地消防部門進行了一次聯合演習,效果喜人。

  發福男人試圖讓親信的員工撥打過江明朗的那個手機號碼。顯示該號碼已經停用。終究是唱戲的人,看戲的人,已經安排劇本的人都好好的,就他這個倒黴鬼,成了正常好戲中的小醜一般。

  “哪裏話,有錢肯定賺啊。得,那就這樣吧,我馬上讓兄弟們繼續幹活兒。”裝修公司的老板終究是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放棄了。錢,肯定是要賺的,放著有錢不賺,那是傻子。

  忙碌到中午時分,黑刀領著守護者戰士們砸完酒店回來了,還特地手機拍攝了照片回來給張家明等人看。

  “恩,可以。手法很嫻熟嘛。”張家明豎起大拇指點讚道。

  “姐夫,咱們還在這裏呆著還是回去?”黑刀笑笑,然後請示張家明後續安排。

  “等。這個事情沒完呢。配角的戲份殺青了,正主不是還沒出來不是?”張家明道。

  托管公司的孫老和幾天可是忙得格外開心的同時,心裏也是震驚不已。千達集團是什麽樣的存在?在華夏範圍來說,絕對的站得住腳的大財團,家族企業。本來這一次華北大區被千達集團的江大少爺盯上,他都以為凶多吉少了。申報給公司總部以後,得到的大多也都是歎息和無奈的回饋。沒想到啊,萬萬沒想到,這幾天功夫下來以後,劇情急轉直下各種離奇,千達集團搞出來的套路擺出來的各種震懾手段全部被這群年輕人給擺平了,而且還蓄勢等著後續千達集團就此事必須給個說法的意味,這裏麵滲透出來的訊息,實在過於駭人聽聞了。所以,一副鞍前馬後服務眾人的孫老那叫一個周到,幾乎就是要啥給啥,甚至是不等張家明等人說話,能安排的全給安排上了。

  五洲酒店,太原本土響當當的五星級酒店,停業了。市警察局局長雙規了。連帶著還有多少被一杆子捅出來的人因此遭殃還不得而知,但是這個事情,居然還沒了結。那麽後續的好戲,恐怕更加令人期待和震撼。出動的軍區裝甲車,以及在酒店裏全麵反打一百來人的功夫身手,這都預示著,這些年輕人逆天一般的實力。值得慶幸的是,這些年輕人並沒有展露多少的不可一世,這些天除了偶爾出去逛街之外,大多時間就是吃吃喝喝打打麻將看看電影什麽的,和孫老的前前後後的對話裏,孫老感受到的是就是平易近人,很親和,簡直就是當他是個家中長輩一般恭敬看待。這可是讓孫老既高興萬分又有些心驚膽戰。

  他也算是活了幾十年的人了,眼看花甲之數,可是這樣的場麵,還真是頭一次見。當他向總公司匯報進度以後,總公司核心層也是震驚不已。

  第四天,江明朗依然沒消息。

  第五天,張家明終於是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嗬嗬,電話都不敢打來了,發短信?”張家明拿出手機,看完短信,唏噓不已道。

  “怎麽說?”王亞男詢問道。

  “說是讓給個地址,他來登門道歉。”張家明簡短扼要解釋道。

  就在五洲五星級酒店並不遠的地方另外一家酒店裏,張家明等人在酒吧裏喝著小酒,點了幾個下酒菜,一邊還搭配了幾張麻將桌子打著麻將,坐等江明朗登場。

  “先生,這邊請。您的朋友預留的位置到了。”服務員帶著江明朗走進了酒吧。

  “謝謝。”江明朗輕聲輕語向服務員道謝一句,來到了一圈人麵前,這些家夥,吃著的,喝著的,打著麻將的,幾乎沒怎麽正眼看他。

  “各位,是我錯了,不該使用手段來試圖獲得貴公司華北大區的股份,所有起因經過,責任均在我,今日,特地前來登門認錯,懇求原諒。”江明朗站在眾人的視線範圍內,沒直接坐,態度看上去頗為誠懇。

  “江少,咱們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許你下作,我這人吧,還真使喚不出那些手段來。這一點,確實輸給你了。今天你既然來了,也算不枉費我們等了你四天,這四天裏,想明白了?你可是要知道,這四天裏我們沒找人給你製造意外,敲你黑麻袋,甚至連個騷擾電話都沒打給你過,夠誠意吧?既然我們被你這麽欺負,都耐著興致等了你四天,你怎麽表達下你的歉意呢?”張家明繼續夾著花生米放進嘴裏,又端起酒杯小抿一口道,目光是完全沒看江明朗一眼。

  “各位提出要求吧,我不能說一定做到,但是隻要有一絲可能,我必然全力以赴完成以表達我的真誠歉意。”江明朗今天沒穿得多麽光鮮照人,一身普通的休閑西裝,頭發看上去還有些淩亂,眼圈發黑,眼睛裏明顯血絲不少,看得出來,這位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向任何人示弱妥協過的富家少爺,這些天都是在萬般煎熬中度過的。

  “怎麽還要我們提出來呢?說得好像我們很想要你補償什麽樣的,你不會以為,我們打算找你索要一筆錢吧?今天我們也就在你麵前說句不怎麽中聽的話,我們好像跟你比起來,也不怎麽差錢。你既然來都來了,不是應該主動報一下你思考成熟的致歉方案嗎?最好是能多有幾個選擇,好讓我們參考參考。”張家明不冷不熱道。

  “男兒膝下有黃金,方案一,我給各位鞠躬認錯,另外,對於貴公司造成的所有損失,我做出經濟補償,數目一億。方案二,我媒體上給各位道歉。然後再怎麽補償,聽各位的。”江明朗並不是全無準備來的,這已經的的確確是他最大極限的承受認錯了。當然,他知道他的所想,這些人肯定不一定接受,如剛才這個看上去比他稍微大一兩歲的年輕人所言,貌似他們這群人也不缺錢,所以經濟補償什麽的,幾乎不構成什麽優勢。而他江家少爺,貌似除了還有點錢之外,也就能做到的是公開認錯了。這已經是讓江家少爺江明朗痛徹思考了幾天幾夜後的最終方案,也是他認為最極限的方案了。如果這些人不能接受,他也隻能再見機行事了。說白了,真要是豁出去,他江明朗還真不信邪這些人能當場打死他不成?無非就是折損顏麵罷了,既然來了,顏麵這兩個字,他就已經打算徹底在今天的字典裏遺忘掉。

  江明朗心裏就真的毫無怨氣嗎?肯定不是。他有。而且怨氣滿腹。可是他麵對父親丟下的那一句話,不得不做出了斷。這群年輕人砸了酒店,讓人裝修好了以後,又砸了一次。當初合謀的警察局局長也被雙規了,狐狸是沒打著,他倒是反惹了一身的騷。現在這股騷味,還要他來清理幹淨。一個從來都是錦衣玉食被人吹捧的少爺,如何不氣憤滿胸?他趾高氣揚慣了的性子已經早就深入骨髓難以校正了。

  今日登門,是江明朗一輩子都將銘記於心的恥辱日。對於江明朗來說,的確就是如此。

  “錢,我們不缺。光是嘴上認個錯,鞠個躬,好像也太沒誠意了些。你當初找來一百來號人,還有警察等著後續收尾,怕是衝著要打我們個半死,丟進牢房裏多少也要折磨折磨的,這麽一對比起來,是不是顯得我們遭遇的,和你付出的,不怎麽成正比呢?”張家明說及次處,終於是將目光看向了江明朗,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黑刀,蔚,索拉卡,王亞男,唐老板,其他夥伴以及守護者戰士們,也都紛紛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齊齊拿目光看向江明朗。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一種詭異的令人窒息的壓力,四麵八方襲來,讓江明朗感覺自己的雙腳失去知覺,矗立在原地動彈不得。這是他第一次被這樣的氣氛壓製著,渾然不覺自己還是個擁有呼吸能力的活人。

  “成王敗寇,無話可說,要殺要刮,悉聽尊便。”江明朗用一身不錯的功夫,可是,在這些人麵前,他已經嚐試過了,完全不是對手。萬般艱難的支撐著詭異的氣氛壓製自己身體和靈魂的江明朗,終於是憋出了這句話。

  “放心吧,打打殺殺的事情,我們沒興趣。也被跟我們扯什麽成王敗寇的光杆豪氣,你做的事情,不是什麽英雄豪傑的風格,沒有那麽悲壯。不難為你,你的父母沒教育好你,讓你使用這樣的下作手段來行事,這樣吧,你父親什麽時候來領你回去,你就走。他老人家要是不來呢,你就一直在這裏站著等他來。養不教,父之過,我們不想要你的錢,也不想跟你一樣動粗或者耍什麽陰謀手段,就讓你父親來把你領回家就行,不過分吧?也讓他看看,這就是他教育出來的兒子。”張家明殺人誅心道。

  “你!”江明朗瞬間怒氣橫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張家明等人再不多話,恢複各自的閑散,該吃的吃,該喝的喝,打麻將的繼續打麻將。就那麽任由江明朗胸膛劇烈起伏明顯極力在控製胸中怒氣站在原地。

  話已經說明了。他要是敢走,蔚和黑刀立馬能一腿踢廢他。

  至於這江家的老爺子什麽時候出來領他這個兒子,那就看著兩父子有沒有一絲血脈相連的默契了。

  “江老,我們現在上樓去嗎?”一輛普通的商務車就停在酒店外麵的街道對麵,坐在車裏的一位姿容清秀的少婦,柔聲的詢問道。

  “等等吧,過十分鍾再上去,要是時間允許,我真想讓他再等上一天。”應答接話的,是一位國字臉,身材約為發福,皮膚依然稍顯老態鬆弛的老頭。正是江建山。

  “少爺離家出國太早,少了家人陪伴,性格稍微偏輕狂了些,江老您不必生氣,這些年來,少爺還是挺努力上進的。”少婦板正的身體端正坐著,出言寬慰道。

  “我的兒子什麽德行,我清楚的。你就不必替他說話了。少了捶打,平素裏,都是吹捧之人圍繞他身邊,吃這一次虧,也是好的。”江建山慈祥一笑,掩蓋著眼神裏的關切和幾分責備之意道。

  “人嘛,都有年輕的時候不是?誰要是年紀輕輕就老成穩重,豈不是太辜負年少輕狂青春無敵這八個字了嗎?”少婦思維敏捷,換個思路依然還是寬慰老人道。

  “話是這麽說。可他不是尋常人,或者說,他注定要承擔起很重要的大任,如此行事,過於莽撞,而且太失體統。實在不是一個堪當大任的後學晚輩該有的樣子。”江建山言語裏,終究還是顯露了滿心的失望道。

  “那江老您看,這件事情怎麽解決呢?我們可用資金確實不那麽充分了。”少婦感染到老人言語裏的哀傷,不再繼續說,而是就目前要麵對的問題提出詢問。

  “能用錢解決的事情,他早就解決了。當錢都不能解決問題的時候,事情就往往很麻煩了。”江建山表情凝重道。

  “這總不至於扣押著少爺不讓走吧?”少婦也頗有些擔憂了。

  “你看看這些年輕人的做法,酒店的笑麵虎小肖,在他的地方折騰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人家是怎麽處理的?砸酒店,雖然難免有言語上的刺激擠兌,但是實質上,未上絲毫皮肉,裝修酒店再砸一次,無非就是損耗錢財。這也算是報應小肖貪財的懲戒。那個警察局局長,雖然不全是因為這次的事情被牽扯雙規的,也的確是罪有應得,這些年輕人可沒動用任何不法手段去報複人家。現在明朗上去了,這些年輕人肯定是會折損他的顏麵的,人家有這麽大的產業在,不是缺錢的人,隻要明朗不激怒他們,也不會受什麽皮肉之苦,可見,這些年輕人還是有原則的。”江建山分析道。

  “江老您的意思是,他們這是等你上去領人,本質上,是要給少爺內心上的打擊,另外,也有幾分家教失責的成分讓您老跟著折算顏麵嗎?”少婦說話很大膽,她不是第一天陪在江建山身邊,作為江建山的第一秘書,她知道說話,就要說真真正正的實話。

  “表明看,是這個意思,最起碼目前看來是的。但是我猜,這些年輕人的背後代表著的能量,或許也會有其他的用意吧。”江建山不愧是白手起家建立龐大商業帝國的人,智慧過人,見解也的確非凡。

  “江老已經猜到這些年輕人代表的背後能量是誰了?不,準確說,是那一個體係或者派係的了?”少婦大膽預判道。

  “小敏啊,不要總是用體係或者派係這樣的概念去看待華夏。其實本身並不存在什麽真正的派係或者體係,或許早些年的華夏,還有陣營站隊的痕跡,但是隨著時代發展,站在更高位置的人早已經看得更加通透了,華夏如果還是存有這樣的淺薄認知,那麽勢必會導致誰都不好過。共贏兩個字,才是真正的王道。政商軍民四大方麵,包羅人間萬象,盡管世俗的人們看到的是名來利往中的諸多戲碼,但是真正掌控大局的核心高層,都知道真正要堅持的,要倡導的,是共贏,是融合,是團結。隻有這樣,這個國家和民族才有希望。”江建山很有感觸道。

  “那依江老看來,這些年輕人的確是不簡單了。行事風格,倒是很像軍方做法。雷厲風行,狠辣,而又透著那麽一股人味兒,是這個理嗎?江老。”少婦很快領悟到,坐在身旁的老人的言語中的韻味延伸。

  “所以啊,既然是錯了,就認錯,並且努力去改。所謂折損顏麵這樣的話,太過狹隘和局氣了。誰沒錯過?誰沒丟過麵子?因為丟個顏麵就耿耿於懷,始終就盤根在這個錯誤上,再難有進步了。”江建山淡然道。

  “少爺要走的路,還很長啊。要是某一天少爺也如江老這般遠見卓識了,千達集團的未來也就不足為慮了。”少婦忍不住的有了幾分期待和對於當前狀況的擔憂。

  “走吧,上去看看年輕人些,估計折騰得也差不多了。”江建山示意司機打開車門。

  而此時此刻仿佛自己身在地獄一般的江明朗臉色漲紅,血脈噴張,他站在原地,渾身僵直,僅僅是這多分鍾,他就開始額頭冒汗,渾身神經都變得無比的緊繃,手腿膝蓋甚至肩膀關節處傳來螞蟻細咬一般的酸痛。對比起這些**表麵的折磨來說,江明朗憤怒而有深感羞恥的是,他不能走,甚至,找個位置坐下來裝作渾然不在意的樣子他都做不到。視線裏,那幾個年輕人始終悠然自得吃喝玩樂,簡直和自己此時此刻的處境相比一邊就是天堂般幸福,一邊則是深陷地獄**和精神都雙重承受巨大折磨。

  要這樣下去多久?這些天,江明朗沒給家裏打過一個電話,指望父親來搭救他?當初說出那句話讓他自己想辦法,幾乎就是宣告他自己好自為之了,怎麽可能來這裏?

  身後,傳來有人走進的腳步聲,而且聽動靜,好像不隻一個人。服務員又來給這些垃圾送好吃好喝的了?江明朗此刻對於周圍的環境裏的一舉一動無比敏感,內心猜測道。

  “幾位小友,贖老朽不請自來,冒失冒失了。”一個沉穩而明顯年邁中帶著滄桑感的聲音響起。

  “爸?!”江明朗再怎麽和老爸關係不親近,怎麽聽不出來這個聲音?頓時無比的震驚轉身,看到正是江建山在秘書的陪同下走進了這間已經被一群年輕人當成麻將館一般的酒吧。

  “老先生想必是江家如今掌門人,江建山江老吧?”張家明被現身的老人出聲驚動,起身而立禮貌詢問道。

  “正是老朽,冒昧前來,還望贖罪啊。”江建山沒看一眼還站在原地的兒子一眼,幾步上前,來到了一群年輕人的幾張桌子麵前,臉上滿是一看就無比慈祥的笑意,言語間,卻是無比的虔誠。

  “想到江老會來,卻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晚輩冒犯了,勞江老大老遠還奔波到此,得罪得罪了。”張家明站立的身形,麵對這位老人,無比的恭敬先是鞠了一躬道。王亞男等人也都紛紛站起來,沒說啥話,但是也靜待下文的看著這一幕場景。

  “小友折煞老朽了,愧不敢當啊,我早該來的,這是來遲了啊。是老朽罪過在前了。這樣吧,老朽可否以酒謝罪,賠小友喝上幾杯?”江建山如何不懂得這年輕人謙卑恭敬的話語裏,對照著自己兒子犯下的錯?於是態度更是有了幾分不安,迅速的調整姿態,試圖多爭取一絲絲的好感。

  “江老要是不嫌棄這殘羹冷碟的話,入座一起喝點吧。”張家明沒拒絕的意思,卻是跨前一步來攙扶江建山入座。

  跟隨江建山而來的秘書很識趣的已經快速拿了空杯子倒了酒,遞給了江建山後又悄無聲息的站在了江建山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