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指尖敲擊著方向盤,他轉過頭看向我。

  “所以你和他說過話了?”

  我可能更適合學醫,但我一定不適合學金融。目睹雁空山的心情值一點點跌到82,我內心隻能用“驚心動魄”來形容。

  82這個數值雖然仍在可控範圍,但這個跌幅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他不爽了。

  第50章 我打不過他

  我忐忑地調整了下坐姿,道:“不是我要和他說的,是他硬說給我聽的。我在路上走,他突然就攔住我了。”

  “他攔住你?”雁空山聞言蹙了蹙眉,看上去更不爽了。

  “你…”他剛要說什麽,紅燈跳轉,前車開始挪動。他隻得視線回到前方,跟著車流緩慢前進。

  我也不知道他現在算不算在生我的氣,但好不容易久別相見,為了付惟那個莫名其妙的人不開心也太虧了。

  車裏做不了別的,說些好話哄哄他總是可以的。

  “阿山,我好高興你能來接我啊。”指尖摩挲著手裏的礦泉水瓶,看一眼他英俊的側顏,又看一眼他頭上心情值,“你不知道我有多興奮,昨天差點都沒睡著覺。”

  他認真開著車,沒有回話,心情值卻隨著我的話語默默上升了兩點。

  我一看有效,再接再厲,極盡肉麻:“我每天都好想你。吃飯的時候想,上課的時候想,睡覺的時候也想…”

  “上課還是要好好上。” 他心情值一點點恢複過來,再開口時,聲音含著絲慵懶的笑意。

  危機解除。

  我暗自鬆一口氣,坐正身體,舒適地靠到椅背上:“那除了上課之外的時間,我都用來想你。”

  車輛在城市中穿行,沒上高速,車流又密集,速度一直快不起來。走走停停,開了沒多會兒,前頭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事故,竟然堵住了。

  車裏播放著風格柔和的歌曲,伴著女歌手的歌聲,雁空山忽然道:“以後見到那小子記得離遠一些,他對你不懷好意。”

  “那小子”不用說也知道是付惟了。離遠一些是肯定要的,從他追到阿公家那次開始,我就覺得他指不定有點毛病。但“不懷好意”?

  “…你覺得他喜歡我?”

  “喜歡你又不敢承認,膽小鬼一個。”車流徹底停住不動了,雁空山將車掛到P檔,暫時不去管它,轉頭朝我勾了勾手指。

  我若有所感,稍稍將上半身朝他靠過去。

  他寬大的手捧住我的側臉,拇指抹了抹我的眼下,輕聲呢喃道:“不過,還好他是個膽小鬼。”說罷,微低下頭,吻住了我的唇。

  闊別一個月的吻,縱然是在狹小的車內進行,也足以叫人沉醉入迷。

  我一直沒法理解付惟,為什麽喜歡我又那麽害怕我,但原來他隻是個膽小鬼。最近唯二見到他的兩次,他對我都隻有驚懼、傷感的情緒,估計是徹底脫“粉”了。隻希望他今後能徹底遠離我的生活,和我做一對互不相幹的陌生人。遺忘過去,展望未來。

  雙手撐在兩個座椅的中間區域,隨著吻的深入,胳膊開始打顫,腰也軟了下來。

  後方忽然傳來刺耳的鳴笛聲,我猛地驚醒,朝後退開了些。雁空山還想追過來,被我抵住胸口擋了回去。

  前方已經空出一大段,交通重新恢複通暢。

  “走了。”我啞著聲催他。

  雁空山臉上顯出被打擾的不悅,但還是乖乖發動車子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駛過擁堵路段,開出一陣,他車頭一轉,莫名駛入一條幽靜小路,將車停在了路邊的停車位上。

  “說起來,我也差點成為膽小鬼。”他邊說話邊將安全帶解開,話語裏透著慶幸,“還好你是個膽大的小朋友。”

  雖然覺得奇怪,我也跟著一道解開了安全帶,以為他是在附近有事要辦。

  隻是沒想到安全帶卡扣才彈開,右手手腕便被一旁橫衝出來的胳膊拽住硬扯了過去。

  濕熱的舌滑入口腔,敲開唇齒。

  剛剛那個吻顯然結束得讓雁空山不是很滿意,這會兒將車停停好,找個無人的角落,不過是要繼續之前未完的事。

  以前我觀看影視作品時,對其中的吻戲總是很難理解。兩個人嘴對嘴舌頭吐進吐出的到底有什麽樂趣可言?這種行為真能讓人感到舒服嗎?

  這樣的疑惑一直伴隨我的青春期,而如今當我真的體驗過了,才明白過去的自己有多不解風情。

  果然是小孩子才會有的無聊問題。

  這當然是很有趣也很舒服的一件事。在沒有辦法更親密前,這是宣泄過多情感與渴望唯一的方式。它是另一種形式的肉體結合,是情緒飽和後的必然選擇。

  如果說“粉色”是愛情的血液,那“吻”便是它嘹亮的歌喉。或款款深情,或嘶聲力竭,隻為向世人傳達那些濃烈又自我的愛意。

  車廂裏的溫度在上升,雁空山握住我手腕的力道逐漸加重。

  雖然我們是待在密閉的空間內,但車在馬路上,隨時都會被經過的路人注意到,這使我沒有辦法很好的集中精神,總有幾分提心吊膽。

  雁空山的氣息越發粗重。相比戀人間的溫存,他的吻更像是餓了一個月沒有食肉的野獸在解饞,因為太過垂涎,餓到牙齒都發癢。全副心神被眼前的“肉”所吸引,連我不時的走神都沒有發現。

  其實有一點他說錯了,我不是膽子夠大,我隻是太喜歡他了。

  但凡我喜歡的少一些,可能在他第一次拒絕我的時候我就放棄了,也不會有今天。

  纏綿的吻落到脖頸,牙齒研磨著脆弱的肌膚。

  野獸能夠聽到皮膚下血液流淌的聲音,嗅到它們凝聚出的芬芳。他反複地啃咬我頸側的肌膚,好像在找下嘴的地方。

  雖然能感覺到他的極力克製,但我還是被他齒間碾磨的力度咬疼了,嘴裏忍不住發出一道抽氣聲。

  “阿山…”有些害怕,我掙了掙手腕,想要他先停一停,起碼也要找個足夠隱蔽的地方。不想這一掙仿佛觸動了什麽不得了的機關,叫他懷抱收得更緊,越發不肯鬆開到嘴的獵物。

  眼角瞥到似乎有人影朝這邊過來了,我緊緊攥住他後背的衣料,氣息奄奄地提醒他:“阿山,先放開我,有人來了…”

  “嗯…”

  答應歸答應,就是不鬆口。

  我有些頭疼。雁空山將我整個人都拖向了他,這會兒我姿勢別扭,隻是靠一隻手攀住他的後背才勉強穩住身形。

  灼熱的呼吸噴吐在頸側,我不可抑製地抖了抖,他收回利齒,不再咬我,隻是用唇來回遊移,揉弄那塊肌膚。

  人影越來越近,我身體也越來越僵硬。

  雁空山突然整個靜止下來,胳膊緊緊環抱住我,喘息更為粗重。

  我一動不敢動,就怕他又要開始。

  車外人影徑直走過,沒有注意到我們。

  過了會兒,興許是冷靜下來了,雁空山毫無預兆鬆開我,動作迅速地發動車輛駛離了小路。

  我整理了下身上的衣物,重新扣上安全帶,摸著脖頸上刺痛的一小塊肌膚,不知道被他咬成什麽樣了,拉下遮陽板就著上頭的鏡子照了照。

  沒有出血,但有些紅腫,還能看到牙印。

  我幽幽看向雁空山,嚴重懷疑他有肌膚饑渴症。

  他感覺到了我的目光,開著車,直視前方道:“你再看我我又要親你了。”

  威脅十分奏效,我趕忙移開目光不再看他。

  “你生日什麽時候?”雁空山問,“之前聽你說好像就在九、十月份,不會已經過了吧?”

  我一怔,想轉頭,忍住了。

  “還沒有,十月三號才到。”

  這也是我媽一開始非得留我住她家的原因,她想給我過生日。但我實在不覺得和他們夫妻倆圍坐在一起吹蠟燭是個好主意。

  “那也沒幾天了。”轉過一個彎,車子平穩上了高速,“有想要的東西嗎?”

  “有啊。” 我無意識地摳著指甲邊緣,這是我焦慮時候的小動作。

  “是什麽?”

  我抿了抿唇,道:“午夜十二點的時候,我希望你能陪在我身邊。”

  雁空山的聲音過了會兒才響起:“就隻要這個?”

  “嗯,就隻要這個。”

  回到青梅嶼,阿公已經在家裏等著我,聽到動靜立馬從屋裏出來,熱情地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還要替我拎箱子。

  我哪裏肯讓他拎,擋著他快步進了院子,快到家門口了,才想起還沒和雁空山告別。

  回頭一看,車門半開,雁空山立在車旁,正遙遙目送我。

  我朝他揮揮手:“晚上我去找你。”

  他笑了笑,坐回車裏,沒有將車停進隔壁,看方向是去了書店。

  “小蕊昨天有送菠蘿蜜來哦,你等會兒記得發個信息謝謝人家。”阿公從冰箱裏取出一碗金黃的果肉端到我的麵前。

  拿起一塊塞進嘴裏,比蜜糖還要甜的滋味瞬間在口腔彌漫開來。

  “好。” 我含糊地點點頭,掏出手機給孫蕊發了條信息感謝她,順便八卦了下她和文應現在的進展。

  她發過來一張緩緩吐出煙圈的表情包,語氣裏都是誌得意滿:“也不看看我是誰,當然是吃幹抹淨不留渣了。文應這種嫩頭青怎麽可能是我的對手。”

  “那你很厲害了。”

  “等等,你這個反應,難道你還沒有?”

  我隻是發了個視線遊移的表情包,並沒有正麵回答。

  “餘棉你行不行了?這種事難道還要挑黃道吉日嗎?扒光了衣服強奸他啊!”

  我:“…”

  不用挑嗎?而且最主要的是…

  “我打不過他啊。”

  “哦,那你脫光了讓他強奸你也可以。”

  “…”

  一定要這麽激烈嗎?我對孫蕊的話充滿懷疑。

  “棉棉,上大學好玩嗎?”

  一到假期,有的人放假了,有的人卻還要繼續忙碌。國慶七天長假裏,書店照常營業,員工排班和平日裏並無不同。隻是三號正好是我生日,雁空山便特地在那天安排了休息,好陪我一整天。

  “好玩啊。”我牽著雁晚秋乘上自動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