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洪澤掛了電話,她摸摸洪孟的頭,回頭喊:“張媽媽,快一點!”

  洪孟玩玩具時磕到了頭,青了一塊,擦破了點皮,從小就嬌氣他,快把屋頂給嚎翻了。

  保姆拿來醫藥箱,洪澤給洪孟上藥,洪孟哭著哭著就停了,喊了一聲姐姐,扭著小屁股往她懷裏鑽。

  “下回他玩玩具時在一旁看著,別讓他再摔哪了。”

  洪澤盯著保姆,已經有大人的氣派了,她講:“抱他上樓,哄他去午睡。”

  洪孟揮著手喊姐姐,不願意跟著保姆,洪澤移開眼不看他,眼裏又透著點厭煩,臉色也冷了。

  萬瑩雲在外麵拍門,急的在門口亂轉。

  洪澤在客廳溫習功課,很認真,英語家教上午已經來過了,下午還會有家教來給她上物理化學課。

  保姆在客廳裏打掃收拾,不時地看監控,萬瑩雲還在門口轉,看模樣急的不行。

  洪澤翻了一頁書,她沒有抬頭,嗓音柔軟:“張媽媽,是洪家給你發的工資,我爸的脾氣可不好。”

  保姆愣了一下,急忙陪上笑臉,拿著抹布埋頭擦桌子,不敢再抬頭了,她有點怕洪澤。

  晚上22點。

  洪澤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她合上書本。

  保姆立刻端上一盤切好的水果送了過來。

  學一天了,是真刻苦。

  洪澤嗯了一聲,她去門邊看門防監控,萬瑩雲又了繞回來了,也沒有拍門,大概在等洪二胖。

  洪二胖打電話回來家,說晚上有工作不回來了,洪澤想,大概在那個新的阿姨家裏談工作吧。

  洪澤上樓去,她站在陽台上打開手機錄音。

  洪孟的哭聲很宏亮,在夜晚特別的清晰,萬瑩雲站在大門口又急了。

  一會兒,關掉錄音,洪澤回屋去,洪白打電話過來。

  “澤澤,我晚上要排舞不回去了,你自己一個人當心啊,別亂跑。”

  洪澤嗯了一聲,洪白不放心:“你一個人行嗎?去外公那裏吧?”

  洪澤說沒事,一隻手卻環住了自己的腰,洪白在電話裏破口大罵:“萬瑩甜今天又來找我了,穿的要露不露的,她是不是想勾引我?惡心女人。”

  “……哥,你一定別理她。”

  洪白嗯了一聲,交待了幾句掛了電話,他最近要參加一個很火的選秀節目,天天練舞,可憐他一個一米八的漢子從小到大就沒什麽體態柔軟過,為了錢,咬咬牙忍了。

  洪澤坐在床邊,頭垂的低低的。

  外麵很大,突然從窗外吹進來,她嚇的一哆嗦,抬頭發現陽台的門沒有關,她急忙跑過去鎖上,想了一下,又急忙打開,然後把屋裏所有的燈包括衛生間的全開了。

  躺在床上,她縮在被子裏,屋裏的燈突然滅了,她抱住頭瑟瑟發抖,突然間淒厲地尖叫出來——

  23:35.

  祖成臉上冒汗,喘的特別厲害,他一路小跑過來,身體要吃不消了。

  萬瑩雲已經走了,保姆開門請他進去,領他去洪澤的房間。

  剛才停電了幾分鍾洪澤突然尖叫,保姆去敲門她從裏麵反鎖了,洪興電話打不通,她隻能打給祖成。

  祖成在外麵敲門,心急如焚,裏麵也沒有人應,3年前祖媛祖峰也是不聲不響的從樓上跳下去,二條命沒了。

  祖成一下子哭了,一麵拍門一麵喊保姆去搬梯子,要從外麵爬上二樓。

  這個時候門突然開了,洪澤穿著嚴實的睡衣,臉色白中泛青。

  “外公……”

  她叫了一聲,聲音很弱。

  祖成一句話不講,摸了下她的手,牽著往屋裏走。

  洪澤哽咽了一下,保姆帶上門離開了。

  洪澤坐在床上,枕頭歪著,枕頭下麵露出一把水果刀,她的手還在發抖。

  她現在每天晚上都不敢睡,睜著眼睛要熬到受不了才會閉眼,睡著了又會做噩夢,夢到那些人獰笑的臉。

  “害怕了。”

  祖成輕聲問,怕嚇著她,洪澤嗯了一聲,並緊腿坐到床上抱緊了自己,她歪著頭小聲講:“外公,我不敢睡,好幾天了,我熬的頭疼,你在這裏陪著我行嗎?”

  “怎麽不早說啊,躺下,外公陪著你,不怕啊。”

  洪澤躺下來,真的心安了,這個世界隻有祖成能讓她心安了,連洪白都不能,她反手摸了一下水果刀。

  祖成怕她想不開,想要把刀拿走,她急忙奪回去塞回枕頭下:“沒有刀我睡不著。”

  祖成拗不過她,搬著凳子坐近一點輕聲講:“那就擺著,澤澤,別怕,以前我們一家都是老實人,從來不欺負人,隻被別人欺負。”

  祖成鼻子發酸,他是很愧疚,祖媛的自殺他有很大的責任,他講:“你媽性格那樣是我教的,我錯了,後來我想明白了,這世界上有壞人,我們得會反抗,以後我們不忍了,孩子,別怕,萬瑩雲那些人也是肉長的,沒什麽可怕的。”

  洪澤嗯了一聲,輕輕點頭。

  她紅了眼睛輕聲講:“外公,等我們有錢了你就別當廚師了,太辛苦了,你要長命百歲。”

  她們沒有親人了,隻有他了。

  祖成笑一笑,點頭講:“好,外公努力活著,長命百歲。”

  萬瑩甜被打了。

  傷勢嚴重,住進了醫院。

  洪二胖還在跟一個導演吃飯,談給洪白接戲的事,接到了萬瑩雲的電話一肚子酒火。

  “媽了個逼的死了我給她送個花圈,沒死找我幹什麽?”

  在包間裏洪二胖就罵,萬瑩雲嗓音帶著哭腔:“我們報了案,查出來說是洪澤花錢雇人打的。”

  洪二胖一下子坐直了,臉色陡然變得陰沉:“放你媽的屁!洪澤才15歲你不如說是我派人打的!”

  快速結束了飯局,洪二胖青著臉去了醫院。

  萬瑩甜全身包的跟木乃伊似的,連臉都包起來了。

  洪二胖看到她這模樣嚇了一跳,心提了起來,可別殘,真殘了事兒可就大了。

  “再怎麽也不能把人打成這樣啊?全身的傷。”

  萬瑩雲站在病床前,眼睛發紅,洪二胖不吱聲,隨即接了一個電話,洪澤已經在派出所了。

  洪二胖按下呼叫器把護士喊來,他直接講:“把醫生叫來,我要跟醫生講話。”

  萬瑩雲臉色變了變,手握緊了,萬瑩甜在床病上不安的挪動,一會兒一個年輕的胖醫生走過來。

  “傷的怎麽樣?”

  洪二胖問,醫生推了下眼鏡講:“都是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

  “沒傷殘?”

  洪二胖再次問,醫生搖搖頭,都是些輕傷,擦點藥養幾天就沒事了。

  醫生走後,洪二胖眯著眼睛瞧萬瑩雲,萬瑩雲頭一次有些慌,硬擠著笑,洪二胖嗬地笑了一下,太他媽逗了,他都氣樂了,這他媽是狗血劇看多了吧!

  “好歹你也卸隻胳膊啊拿出點誠意啊!”

  洪二胖呸了一聲,懶得理這兩個智障,他下樓往派出所去。

  洪澤正在做筆錄,洪二胖還沒來及問,結果已經出來了。

  出了派出所,洪二胖臉色發黑,媽的,簡直像拍狗血劇一樣!他是免費來觀影的!

  那幾個打手直接翻供了,說是先收了洪澤的錢要嚇嚇萬瑩甜沒讓打人,結果萬瑩甜加錢讓他們真打反咬洪澤。

  坐在車裏,洪二胖鬆了一個皮帶扣,勒的難受,媽的,最近煩心事那麽多,竟然一兩肉都沒瘦還胖的半斤,見鬼了!

  洪澤坐在他身邊,細高條很柔弱的樣子,也不講話。

  洪二胖突然笑了,他五指粗手指摸了下臉,摸到一手的油,他照西裝上擦了擦,搖著頭笑。

  “你這一手計中計繞的溜啊,閨女。”

  洪澤黑漆漆的眸子清透的很,很無辜。

  洪二胖歎了聲氣,他沒生氣,他反倒是很驚喜,洪澤長的太像祖媛了,他可能年紀大了,心變軟了。

  他表情罕見的嚴肅,教育洪澤:“洪澤,你聽著,你可以犯錯,什麽錯爸都能兜著,但是不能犯罪違法,這是底線,我沒那麽大的本事能從牢裏撈你,聰明人要學會先保護自己,要有大智慧,懂嗎?”

  洪澤沉默了幾秒,點了下頭,一轉頭,眼神又變得厭煩。

  洪二胖從車窗上看到了,他沒有說什麽,媽的,怎麽弄啊,誰讓這是他親閨女呢,受著唄。

  晚上,李蕾拎著一盒子龍蝦進家門。

  她剛剛見完當事人,今天談的不錯。

  張明揚坐在客廳裏,正在看經濟頻道,看到她回來他關了電視起身:“回來了,那就吃飯吧。”

  “你還沒吃啊。”

  李蕾挺驚訝的,都9點了。

  “等你。”

  張明揚淡淡地講,李蕾心提了起來,等她?這是有話要講,談離婚嗎?最近沒接到小三的威脅電話啊?

  難道遇到真愛了張明揚?藏的這麽嚴?

  李蕾一麵走一麵計算家產,她最近收了不少高檔禮品都賣了,賺了一筆,離婚肯定也能分到一筆。

  張明揚給李蕾拉了一下椅子,李蕾毛骨悚然,當著孩子的麵她不好提,默默地坐下來吃飯。

  一盤大龍蝦擺在桌子中央,張明揚拿了一個剝起來,蝦肉放在嘴裏。

  剝的真快,李蕾有點氣不順真的,轉眼他都吃三個了,總共就二十幾隻,真是渣的全方位。

  李蕾連忙把一盤炒牛肉換到中間,把蝦端到跟前,笑著講:“這牛肉聞著就香,你不愛吃嗎。”

  張明揚手上還捏著個蝦頭,盯著她瞧。

  李蕾裝作沒看到,她給張蘇剝蝦,媽的,都要離婚了,別想吃她的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