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薑佳人蹲在雪堆旁邊,哭得撕心裂肺,她後悔了,她為什麽要嫁給這種人!

  “你先別哭,你現在在哪呢?”

  “我還在村子裏,我打電話給我爸,大嫂剛跟他吵架,他心裏煩把我也罵了一頓,我現在要帶女兒回去。”

  焦東老家離的遠,高鐵也不通,連公交車都沒有,四下全是蓋著雪的麥田。

  薑佳人來回都是坐的火車,要坐10多年小時,這麽遠唐未也不可能去接她,唐未勸她:“你要實在想回來坐飛機吧,我幫你看看票,你錢夠嗎?不夠我給你轉點。”

  “夠的,我就是心裏委屈,找不到人說話,對不起未未,今天過年。”

  薑佳蹲在地上,她想擦鼻涕,又翻不出紙,隻能用手背胡亂抹一把,閉著眼睛越發的心酸絕望。

  唐未心裏也不好受:“說什麽呢,你心裏難過就打電話給我。”

  陪唐未聊了幾句,薑佳人掛了電話,唐未歎氣,家家有一本難念的經啊。

  溫靜華打電話過來,唐未急忙接了:“媽,孩子睡了嗎?”

  “沒有呢,剛剛洗完澡,在我們屋裏睡今晚,要跟爺爺看晚會呢,兩個都想你了,想給你打電話,剛跟誰聊呢?”

  衛簡衛寧穿著蠟筆小新款式的睡衣都圍過來,溫靜華立刻用平板切了微信視頻方便一家子聊天。

  “佳人打來的,跟焦東吵架了。”

  唐未也打開電視陪兒子看春晚,一麵分心說了薑佳人的事。

  溫靜華聽了以後,也是連連地搖搖頭:“以後有得吵呢,前幾天跟秀華喝茶。”

  孫秀華就是薑佳人的媽媽,溫靜華跟孫秀華也是兩家以前有些生意往來才結識的。

  溫靜華提起來不由的感慨:“這幾年薑家的生意虧的很多,兩個兒子在鬧分家,秀華頭發都白了一大半,兩個兒媳婦都是精明人,秀華就是想接濟女兒也做不了主,所以說當初非不聽父母的要嫁給愛情,結果呢?”

  衛安接過話頭:“老薑身體不行,兩個兒子接手公司,內部搞分裂隻管爭財產,生意能不虧麽?”

  “這次又為什麽吵?大過年的吵架。”

  都是女人,難免喜歡八卦,溫靜華用嘴接過衛簡剝的蜜桔子,蹭了下孫子的腦袋,分心問一句。

  唐未突然也想吃桔子了,心裏既而就有一點酸了,以後要經常跟孩子分開,她心裏就有點苦,歎氣說:“不怪佳人,那就的習俗就是女主內,女人要幹家務活,佳人每次到那就得從早忙到晚飯給全家弄飯吃,這次她洗碗,那邊天冷,她想倒熱水洗,她婆婆不讓把水瓶拎走了,燒水又說費電,佳人心裏委屈就頂了幾句,焦東罵了佳人兩人又吵了,焦東打了佳人一耳光,佳人氣跑了。”

  衛安大吃一驚:“還有這種婆婆,我以為唐占他媽已經算極品的,那個焦東沒看出來,打老婆?這不反了嗎?”

  溫靜華嘴上一句呸,打心眼裏瞧不上這種人:“要麵子唄,在家裏欺負女人這種人還能有什麽出息,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有這種婆婆,要是她自己的閨女你看她舍不舍得電!”

  提起薑佳人,溫靜華也是恨鐵不成鋼隻管罵:“老薑閨女也是活該,爸媽把她養那麽大就是讓她去給別人家當保姆的?這種家庭呆著幹什麽?離了不能過是怎麽的?”

  你家兒子也沒好哪去,衛安瞧瞧拽溫靜華,示意她別說了。

  溫靜華是不顧忌的:“衛陽比焦東還是強的,他要敢動手,不用未未說我第一個抽死他。”

  唐未笑一笑:“以後您都不用動手了,都離了。”

  溫靜華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天黑雪滑。

  薑佳人不知道走了多久,村裏隻有一條水泥路通往鎮上,兩邊都是大片的麥田,女兒的手冷了。

  薑佳人掏出手機時間,都快11她出來已經2個小時了,焦東沒有出來找人,薑佳人站在路邊,看一眼四周,心裏頭無助,又哭了。

  寒風刺骨,薑佳人環顧四周,像進了一片絕境,心寒,絕望,這日子過的還有什麽勁?這樣以後幾十年要怎麽過?

  一輛福特停在路邊,焦東從車裏下來,他砰地關上車門!

  薑佳人立刻牽著女兒直奔頭往前走。

  “你鬧夠了沒有?”

  焦東站在路邊朝她發火,臉色鐵青:“當著那麽多親戚的麵你吵什麽?你吵什麽?每回喊你回來都要求著你來了就甩臉色!我們家就那麽讓你瞧不了看不起?”

  薑佳人一下子哭得不成腔調,她托著手給焦東看:“零下10度,我早上6點起來就給你家忙,我用冰水洗菜,你看我的手,我手都凍腫了,焦東,我是你老婆,我不是你焦家的保姆。”

  焦東掃了一眼不耐煩:“我們村裏哪家媳婦不幹這些活?就你金貴?我也沒看別人把手凍掉了,一年不就這幾天就不能忍了?”

  薑佳人全身發抖,凍的上下牙齒打戰:“我就是想燒一瓶熱水我怎麽了?你們家窮到燒不起一瓶熱水了嗎?你姐早上來什麽都沒幹洗個手你媽都經給她倒熱水。”

  “我姐是嫁出去的來是客人,你是兒媳婦能一樣嗎?你家請客讓客人幹活?這點道理都不懂?”

  薑佳人手捂住臉,站在大馬路上跺著腳扯開嗓子嚎啕,她憋的要瘋了!

  農村藏不了事,四村八鄉的都認識,焦東怕別人看見丟臉,把薑佳人硬拽進了車裏,焦嬌抽噎幾聲也哭了。

  薑佳人抱著女兒,哭得滿臉都是鼻涕跟眼淚,披頭散發的像個瘋婆子。

  焦東心裏煩,他摸了支煙點上,抽了半支等到薑佳人不哭了才開口:“你去跟我媽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薑佳人突然沒有了力氣,全身發軟,牙齒打顫,她哆哆嗦嗦:“我不道歉,焦東,我們離婚吧。”

  大年初二。

  清早,超市。

  衛陽站在貨架前,拿起一支雲南白藥仔細回想,他忘記自己牙膏的具體牌子了,是鹽白?還是什麽味的?

  “我操衛陽!”

  洪二胖推著車過來,大呼小叫:“你竟然也逛超市!”

  洪二胖身邊跟著一個年輕的女子,化著妝看不出素顏,挺漂亮的,很有一股子媚氣。

  衛陽嗯了一聲,把牙膏放回去。

  “你怎麽也逛超市?”

  洪二胖這個人講究效率,泡女人都是直接送錢包帶上床,逛超市送花什麽的他沒那耐性去做。

  “陪我小姨子來的,這是瑩雲的妹妹瑩甜,瑩雲在做月子。”

  萬瑩雲月年前生了一個7斤重的大胖兒子,洪二胖在群裏發了紅包雨報喜,年後還要辦滿月酒。

  洪二胖指著衛陽跟萬瑩甜做介紹:“小妹,這就是衛陽,雖然離婚了比你姐夫我搶手多了,沒辦法長得俊啊,你要看上了跟哥說,哥給你們撮合。”

  萬瑩甜臉紅了,很不好意思,然後還是大方地跟衛陽打了招呼。

  洪二胖哈哈笑:“別小看我小姨子,高材生,B大研究生,剛博士畢業。”

  衛陽又嗯了一聲,他因為在外麵應酬比較多過度的活躍麵部神經,所以工作以外習慣性麵癱,認識他的人都習慣了。

  “哎,還一個人啊,你爸媽呢,兒子呢?又被前妻帶走了?”

  洪二胖念念不忘要一手的八卦,衛陽又拿了另一種雲南白藥,嗯了一聲:“帶走了,就留了我一個。”

  “真狠,多大點事啊,至於麽對你這樣,這種愛較真的女人也不能要真的,心裏沒點數嗎?男人在外麵打拚賺錢養家給她花她還要揪著這麽點小錯找不自在,要我說,甩了,再找個貼心的。”

  衛陽回頭來盯著洪二胖,眼眸黑沉沉的。

  洪二胖朝天翻個白眼:“行行行,唐未未好,唐未未與眾不同好了吧?瞧你賤的,人都不把你當回事了你還在護著她,哎,反正你一個人,我正好家裏組局,到我那去玩吧。”

  “不去。”

  衛陽直接拒絕。

  洪二胖跟唐占一向狼狽為奸,唐占肯定在,還要帶著米妙,他看到米妙就想暴躁。

  洪二胖推著車追著衛陽,生拉硬拽,再三保證唐占不在場,硬是把衛陽給拽回了家。

  第23章

  洪二胖家住的離衛陽家不遠, 也是一片別墅區。

  衛陽進了洪家大門,看到了唐占他的眼眸降了好幾度, 倒沒有當場就走,都是成年人, 虛與委蛇還是要有的。

  唐占是接到洪二胖的電話趕來的, 他先露出笑容, 跟衛陽打招呼:“就等你了, 今天搓麻將。”

  “好久不玩了, 手生了,看你們玩吧。”衛陽坐到沙發一角,淡淡地說, 他對打牌搓麻真的沒有興趣。

  萬瑩雲親自端了水果過來,她順產生的孩子, 雖然在做月子精神卻是不錯,她是一個活得很精致的女人, 在家也一樣打扮的明豔動人,她笑著說:“過年了大家高興,圖個樂嗬, 隨便玩玩就行。”

  先聊了會兒天,萬瑩雲要照顧孩子沒時間搓麻, 衛陽加洪二胖,加一個唐占,萬瑩甜不會打麻將,還差一個人。

  洪二胖坐在麻將桌上拐了衛陽一把, 嘻嘻笑,胖臉笑成了披薩餅:“哎,我喊了米可來啊,在你之前喊的。”

  衛陽抬眼望著他,不吱聲。

  洪二胖厚顏無恥:“我坦白交待,我都心疼米可,宋洋都給米可下跪了米可都沒同意複合,她心裏就隻有你啊。”

  “多管什麽閑事?”

  衛陽起身要走,他已經夠亂的了,這一幫人隻會添亂!

  洪二胖急忙拽住衛陽:“哎喲喂,你至於嗎?你怕什麽啊?一個大男人,衛家現在你都當家作主了你怕什麽?”

  衛陽又坐了回去,蹙緊眉頭不說話。

  唐占笑著搭話:“不至於,大家都是成年人,前女友算什麽?到我們這階層還怕這種尷尬嗎?”

  米可是一個人來的,淡妝素衣,還是把一旁年輕許多的萬瑩甜給比了下去。

  “哎,你怎麽也在。”

  米可看到衛陽還挺驚訝的。

  衛陽點了下頭,幫她拉開椅子,米可開心地坐下來。

  四個人搓麻,一把1萬塊。

  衛陽贏了4把輸了7把,損失3萬。

  以前過年的時候家裏會打,也會小賭一下,一把100塊,唐未未在這方麵沒開化,經常是輸的一敗塗地抱著他眼淚汪汪的,沒辦法,衛陽隻能代妻上陣,他的技術就是那時候練出來的,當然,也就一般水平。

  洪二胖輸的最慘,都輸急眼了,鬼吼鬼叫的罵牌臭。

  萬瑩雲聽到他在叫,孩子已經睡下了,她於是走過來,笑著說:“要不換我來?你那水平得輸慘了。”

  洪二胖還不服輸,盯著麵前的牌不耐煩:“不用你來,你在一旁幫我一塊兒打。”

  “還帶夫妻上陣的啊。”

  米可笑了,轉頭跟衛陽說:“那不行啊,要不我們也雙人組搭隊打?”

  萬瑩雲喊萬瑩甜,對米可說:“行啊,我妹妹也會打,讓她替你,你幫衛陽好了。”